她第三世的身份也很好,是侯門千金,但既不是大家閨秀,也不是小家碧玉,她的爹爹是武將封侯,娘親也是隨軍出身,所以她自小就是一個假小子,喝酒吃肉舞刀弄槍,連街市上的很多小混混都懼她三分。


    她的名聲在都城可是很響亮的,年僅十六歲的她身後有很多追隨者,她是典型的美人臉,水潤的大眼睛,尖俏的小臉蛋,肌膚嫩的足以掐出水來,但她偏喜歡著男裝,長長的秀發用布帶綁在腦後,兩條飄帶隨風擺動,硬是有一種紈絝公子的風流感,看上去好不瀟灑。


    她的侯爺爹爹也不管她,就讓她怎麽喜歡怎麽瘋,娘親更是慣她,隻要她別餓著凍著自己,就一切好說,所以她酒啊肉啊的能一頓吃個夠,也沒人管她,有一次她直接醉倒在酒樓裏,還是兩個小姑娘把她給抬回去的,她還毛手毛腳的占人家姑娘的便宜。


    後來兩個小姑娘一見她就臉紅耳赤的,一句話不說就掩麵逃走了,這讓她摸不著頭腦。雖然她生長環境很寬鬆,但是好在她自製能力尚佳,從不去賭坊煙館這樣的地方,有時候遇見了不要命的賭徒,她還會上前教訓人家一番。


    於是她在都城裏落了一個俠公子的稱號,她的爹爹還為此很是欣慰,覺得這個女兒真是給他長臉,就是娘親有些不滿意了,因為娘親覺得她也不小了,再這樣下去誰敢娶她啊,娘親一不高興,就會管著她,她死皮賴臉地求了老半天,也沒能讓娘親撒手不管。


    最後娘親說女兒家就要學學女紅,她找爹爹哭訴,說娘親瘋了,這句胡話讓她娘親一頓好生氣,她的娘親多懂她啊,連爹爹不不敢惹的娘親一聲令下,斷了她每頓足量的肉食,她氣的一拍桌子,操起鞭子就要和娘親決鬥。


    娘親也是打打殺殺慣了,正好也想試試自家這個女兒幾斤幾兩重,說著母女兩個就在庭院裏動起手來了,最後是她贏了,她揚揚鞭子說贏者為大,那一天中午,她甩開膀子喝酒吃肉,看的娘親直後悔,為什麽當初把她當成個假小子來養活。


    她生怕娘親不心焦似得,豪放對娘親說道:“娘親放心,孩兒定當娶個如花似玉的娘子回來。”這一下可好,娘親一巴掌招呼過去,讓她嘴裏的一塊豬蹄筋噎在了喉嚨裏。


    雖然她成天打打殺殺的,但是心思還是挺細膩的,她想著娘親不高興了,做孩子的總要買些禮物去哄哄的,所以就扮成男裝上街去了。


    這個時候的北川上神正在天界看著這個翩翩公子在脂粉鋪裏挑胭脂呢,他見她笨拙地試胭脂,突然笑出聲來,她還真是笨的可以。這也不怨她了,她從小到大,哪裏用過這些古怪玩意兒,最後她把自己臉上深淺不一的胭脂給擦掉,把試過的胭脂一股腦兒地卷回家了,讓她娘親自己挑去。


    他喝了杯中酒,覺得閑來無事,就想去逗逗她,這個時候,他已經卸去守護人間一職,平日裏也是閑著無聊,所以就一直看著她成長,現在更是心癢癢地想去和她說說話。


    他搖身一變,化作一個俊雅少爺,在胭脂鋪門前和她撞了個滿懷,他趕緊彎腰幫她撿胭脂盒,她覺得他的手是真好看,細長骨感,真是巧奪天工,最後她竟然好奇地把玩著那雙手,還認真地評論了一番。


    他順手把一盒散開的胭脂抹在了她的臉頰上,說女兒家不知羞,也不知道心疼這打翻的胭脂,她見他拆穿了自己的女兒身,身手矯捷地往後退幾步,這才看清他的樣貌,他笑的溫柔和煦,這一笑就讓她醉了。她傻乎乎地擺手說胭脂送他了,這讓他頓時無話可說。


    等到她把一大堆胭脂送到娘親麵前時,娘親哭笑不得,一會兒罵她敗家,一會兒又說哪哪個胭脂不錯,不過好在娘親總算是原諒她了,但條件是讓她找一個心上人回來。


    這下子真是讓她頭大了,都說娘親最怕女兒嫁不出去,這句話在她娘親那裏也一樣不例外,她隨隨便便地梳理了一番,又扮成風流公子上街招搖撞騙去了。


    不過她有些倒黴,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隨手教訓過的一個無賴,咽不下那口氣,竟然招了一大群外來的流氓混混圍住了她。


    她打架從來沒有吃過虧,但是這一群人打架不行,暗地裏使陰招卻是行家,還沒一會兒,她就被擒住了,她吸了大量的迷藥,現在正意識模糊呢,那個無賴說這可是個絕佳的美人兒,一群人色膽包天,當下裏就動了歪心思。


    他突然出現,毫不客氣地將那一群人給廢了手腳筋,這樣的人放過還是會作惡,索性讓他們成為廢人,免得危害一方。


    她雖然頭暈眼花,但看見他高大威風的出現,就像是個英雄一樣救了她,她瞬間以身相許了,但是她覺得這樣優秀的人肯定是有千百個姑娘惦記著的,所以就開始動了歪腦筋。


    怎麽個歪法兒呢,隻見她裝死倒在他的懷裏不起來,一雙手緊緊地扣住他的肩膀,估計扯也扯不開,他早就把她中的迷藥給散去了,現在笑眯眯地看著她裝死,覺得天氣真是好啊。


    她悄悄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他正對著自己笑,心想不能露餡,就趕緊閉上了眼睛,她長長的睫毛在臉上印出一個扇形的影子,他不自覺笑出聲來,她呢,就是死活不醒過來,這是賴定他了!


    他把她放在背上,仿佛自言自語地問道:“不知道你住在哪兒,我該怎樣把你送回去呢?”這個時候他就聽見她像個小貓一樣在他耳畔細微地說出了自家的地址,他就突然笑了出來,這個小笨蛋,也不知道是怎麽安全長大的。


    其實她還是很精明的好不好,隻不過是碰見了他,她就開始神魂顛倒腦子不夠用了,不過不管怎麽說,隻要能將這個人拐給自己當相公就好。


    心裏打定了主意,她就索性把腦袋一沉,枕在了他的背上,他身上有很好聞的清新氣味,她忍不住聞了又聞,不知不覺間把鼻子湊在了他的脖子裏,最後一不小心把嘴巴也湊了上去,她的嘴巴和他的肌膚貼在一起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眩暈的快死了。


    他感覺到她的小動作,微微一偏頭,她立即裝死地趴在他的背上,一張小嘴好巧不巧地貼在他的脖子上,他溫熱的皮膚讓她的唇和臉都開始發燙,出生以來,她終於知道小女兒家的嬌羞是個怎麽回事了。


    到了府中,娘親一見這麽一個玉樹臨風姿儀不俗的公子背著自己的女兒,那叫一個心花怒放,當即留了他做客府中。


    她裝死也裝夠了,就跳下他的背,當著他的麵給她娘親說拐了一個好女婿回來,還問娘親滿不滿意,娘親樂嗬嗬地說滿意。


    當晚他在客房裏看書,她喜滋滋地端了一壺茶過來,給他倒了一杯,然後就開始各種閑聊,最後她沒話了,但就是賴著不願意離開,他笑著提議道可以下棋,她當時就覺得好呀,下棋很耗時間的,說不定下著下著天就亮了呢。


    但是她那三腳貓的棋盤本事,就算他讓她一百步,她還是會輸,他很有興致地陪著她玩,但她很沮喪地趴在棋盤上,央他讓她贏一回,他好脾氣地同意了。


    他在府上居住的這一段時間裏,她很是開心,她不僅換回了女裝,還學著描眉塗胭脂,等到娘親親自給她畫了一個美美的妝容,讓她去見他時,她反而是扭捏起來了,萬一他覺得不好看呢。


    沒想到他一見她這幅打扮,當即就喜形於色,他做了幾千年的天神,各種姿色的女子都見過,但偏是她這樣一幅英氣紅妝讓他心生歡喜,她見他高興,終於是安下心來,結果一個不小心,她踩到了自己的裙擺,狼狽的向前摔去,他及時地接住她,兩張臉的距離很近,她能看見他溫潤的眼睛裏倒影著的自己。


    她臉紅了,當下裏有種喜不自勝的嬌羞,他俯身親了她一口,她先是石化了,然後反應過來,毫不客氣地回親著他,絲毫不見女兒家該有的嬌羞,可他就覺得這樣最好。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他原本想著就在人間逗留幾十年,陪她走完她的一生,她慢慢變老,他就把自己幻變成和她相仿的年紀,陪著她一直到老。


    但是這個念想還未邁出第一步,一個仰慕他的女仙子就發現了這一切,她自視甚高,當然不甘心一個凡間小女子俘獲了他的心,但她也不願意狀告天帝,就借酒澆愁,誰知酒後亂語,竟然被水神聽了去。


    水神和他做了一個交易,讓他交出自己的一千年修為,並不再見她,來換取她這一輩子的平安,否則一旦被天帝知道了,她將永世不能輪回,隻能在陰間遊蕩,最後因沒有歸所而消失於天地之間。


    他同意了,他交出了自己的一千年修為,並且返回了自己的府邸,真的再沒有見過她,他在虛鏡裏看著她崩潰發瘋,看著她痛哭流淚,看著她親手燒毀嫁衣,他的心裏是真疼,他想見她,想把她抱在懷裏,但是他不敢,不敢拿她的永生去賭,他已經害了她的兩世,不能再讓她永世受累。


    他經常醉飲,最後會真的醉的不省人事,那個女仙子見他折磨自己,生怕他忍不住去見她,到時候他也難逃天帝的責罰。女仙子悄悄跑到人間,找到她,告訴她他早已成家,他對她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以讓她心死。


    她一瞬間心死成灰,第二天,她在酒樓買醉的時候,喝的天昏地暗,而他在天界亦是醉生夢死,而當他清醒過來,習慣性地在虛鏡裏麵看她的時候,卻發現她睡得安詳,原來那天,她身隨心死,喝醉回家之後,睡在他之前睡的那張床上,就再也沒有醒過來了。


    他渾身失去了力氣,一時沒有找到扶持的東西,竟然癱倒在地,虛鏡被打碎,這一些都變得破碎模糊······


    再一次過奈何橋,孟婆認出來了她,孟婆說她和天神有交集,可以選擇喝不喝孟婆湯,她雖然想將前塵舊夢一並忘卻,但還是不舍得,就沒有喝孟婆湯,不過卻不願意再轉世為人。


    她一直在陰間待著,偶爾幫孟婆熬湯,六百年後,她心思已經平靜了,就再次轉世,帶著記憶成了一隻靈性頗佳的小狐妖,此時天界剛經曆一番浩劫,北川上神在連續的應對之中,也漸漸地平定了心思,一如最開始的那個溫柔和煦卻無私情的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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