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裏的生意雖然越發的好,但是大家都舍不得吃啥子貴東西,這賺起來也不多。


    如今家中用銀子的地方多,瑛娘暗自想尋個法子多掙銀子。如今晚上倒是可以做做繡活,白日裏收攤之後,再尋個活計一起做,也能多得些銀錢了。


    上午歇了攤子之後,瑛娘便用籃子提了點東西到了荀老二家裏了。


    這荀老二是個走街串巷的,在鎮上很熟悉,瑛娘想著若是找荀老二幫忙介紹活計,沒準能行。


    荀老二平時不在家,倒是荀二嫂幫著人家漿洗衣服,平日裏將衣服拿回家裏來做,倒是能掙點銀錢。


    荀老二雖然走街串巷的,但是為人爽利,所以平日裏沒多少銀錢在家裏,倒是荀二嫂攢銀錢養家。之前李大錘和瑛娘說起這事,讓家裏盡量別占荀老二家的東西,荀二嫂掙點銀錢不容易。


    瑛娘也記著,所以這會子倒是沒空著手過來。


    才到院子門口,便見著荀二嫂正在院子裏往盆子裏倒水。


    “二嫂。”瑛娘趕緊幾步進門,幫著過來搭把手,把大木桶裏的衣服倒進了盆裏。


    “弟妹咋來了?”


    荀二嫂抹了把頭上的汗水,笑道。


    瑛娘將東西放到地上,跟著一道兒坐到了小板凳上。“我這好些日子沒來看你了,今天收了攤過來找你坐坐,也想打聽點事情。”


    荀二嫂笑道:“啥子事情了,還特意跑一趟,隻你二哥不在家,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幫上忙的,”


    瑛娘笑道:“也不是什麽要緊事,嫂子隻管聽一聽,若是不成也不妨事。大錘如今去了縣城裏謀差事,我這家裏有老有小的,鋪子裏的生意保不住溫飽,所以也想尋個活計掙點銀錢,好給家裏添點進項。”


    “原來是這事情,看不出你這模樣,卻這般勤快的。”荀二嫂蠟黃的臉上滿是笑意,她之前倒是以為瑛娘是個嬌養的,之前李大錘看著也是心疼這媳婦的,沒想到瑛娘這不止開鋪子,這還準備再尋活計呢。她道:“我平日裏倒是尋些漿洗衣服的,不過這鎮上的富戶不多,也沒多少衣服能洗的。若是你不急,待會你二哥回來了,我讓他打聽打聽。”


    一聽荀二嫂願意幫忙,瑛娘自是十分歡喜,連忙道謝,“這可多謝嫂子了。”


    荀二嫂連連擺手,“不妨事,又不是外人,大錘當初幫了咱們家老二大忙,我們這心裏都感激呢。”


    瑛娘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大錘常說得了二哥許多好處,總是不能報答。且二哥為人狹義,這些年沒少幫人。”


    “哎,別提了。”提起這事,荀二嫂就歎了口氣。


    瑛娘見著她唉聲歎氣的,關心道:“二嫂這事遇著啥子難事了?”


    荀二嫂心裏有苦,平日裏沒個說道的,想著瑛娘和李大錘的為人,倒是有些不吐不快了。“單單是你和大錘兄弟是好人了。你二哥平時見著人都樂意幫著,家裏一點銀錢都存不住。前幾日,你二哥去縣城將收來的舊家具給換了銀錢,又全給之前收的一個小兄弟家裏治病了,如今一個月下來,也就我這整日裏幾個銅板度日。”


    說起這些事情,荀二嫂抹了抹淚,有些尷尬道:“我這平日裏也沒人說道。擔心這鄰裏街坊的看不起咱。今天見著你了,我這便有些收不住,倒是讓你見笑了。”


    瑛娘勸慰道:“哪裏見笑了,我也是婦道人家,知道這些當家的苦楚。平日裏男人們在外麵不知道,這家裏財迷油鹽的,哪裏少的了銀錢的。隻嫂子也要寬心,凡事和二哥好好商量,別自己放在心裏便是。”她對著荀老二一家子倒是挺感激的,也不想她們這夫妻兩生什麽嫌隙。


    不過按著她自己的想法,若是李大錘這樣不顧家裏,整天貼補外麵的,她肯定也是不依的。自己媳婦兒子都養不活,哪裏來的本事去充好漢的。


    荀二嫂隻忍不住說了這幾句心裏話,後麵倒是也知道說多了不好,便忍住沒說了,隻笑道:“你那事情我給放在心上,等找好了,我便去尋你。”


    瑛娘點點頭,笑道:“我也知道鎮上這工作難找,嫂子隻順口問問便是,不要費心思了。”


    “我心裏明白的。”荀二嫂笑著擺了擺手。


    從荀二嫂這邊出來之後,瑛娘心裏又想著,估摸著二嫂剛剛和她說那些話也不止是單單抱怨的,估摸著還是想讓通過她這邊,讓李大錘幫著和荀二哥說道一下。


    畢竟男人們之間,女人說話這著實沒分量,倒是比不得兄弟之間一句話來的有用。


    隻如今李大錘又不在身邊,暫時也幫不了這個忙了。


    見著天還早,瑛娘想著去縣城買點刺繡用的東西回來,好做點繡活拿出去賣,也惦記著李大錘這邊,便定著去一趟城裏。


    她轉了個彎兒去鎮上的小客棧門口打聽了一下要進城的車子是啥時候。


    一打聽,待會便有一輛馬車要送人進城去,也不貴,去的路費才五個銅板。


    若是平時李大錘在,瑛娘是萬萬舍不得這五個銅板的,倒是寧願和李大錘一起走著進城。隻如今李大錘不在家,她一個人進城難免不大安生,還是跟著這車子去的好。


    瑛娘趕緊回去和李劉氏打了招呼。


    李劉氏正哄著孩子,知道兒媳婦要去縣城買繡布,還要去看自家兒子,自然是十分支持。“你快去快回,莫要等著天黑了。家裏的事情不用操心,你陳大娘在家裏幫襯著呢。”“哎,那我就去了。”瑛娘笑著趕緊進屋提了包袱,又去廚房裏給李大錘裝了點幹糧,才趕緊去趕車了。


    馬車到底還是舒坦一些。


    雖然是一匹瘦弱的老馬,卻也行的比人的腳力快了許多。


    等到了鎮上後,才剛剛到了晌午了。


    瑛娘也不耽擱,趕緊就去尋了刺繡的鋪子打聽刺繡的事情。


    縣城裏的刺繡坊不止一家,瑛娘隻挑了一家上輩子熟悉的店子進去了。


    她上輩子為了養家,也沒少在這縣城裏討生活,光是刺繡的活計,就做了好幾天的。隻單單這朝霞刺繡坊給的價格最公道。


    鋪子的老板娘還是上輩子的那個。


    瑛娘很熟悉她的行事作風,隻用了點心思,就拿了副便宜的繡具。


    出了繡坊,瑛娘便趕緊著朝著衙門那邊去了。


    一番打聽,才知道原來民兵營就建在西城門外麵,也不遠,隻出了門走幾步路便到了。


    瑛娘惦記著牢房裏的鄭大郎,想著順道去看看,又想起那天那個獄卒的眼神來,心裏有些忌憚,便也作罷了心思,趕緊提著東西往西城門走了。


    民兵營中,此時正是互相切磋的時候。


    李大錘靠在木樁上,正在算著日子,這還有幾日的時間了,隻要屆時贏了比試,他就能將大郎從牢裏救出來了。


    旁邊的朱蠻走了過來,拍了拍他道:“我說兄弟,你有把握不,我都打聽過了,這裏麵有個衙門裏的熟人,人家有門道,而且這身手也不錯,這次就是衝著這營長的位置來的。”


    李大錘揉了揉腦袋,“這都是見真功夫的事情,便是有門道,也是眾目睽睽之下,還能做了假去?”


    朱蠻想了想,也點頭道:“你說的倒是有道理。隻不過還是小心點好,咱們這老百姓過日子,就是圖個安生,”


    他今日打聽了消息之後,就趕緊過來給李大錘報信了。


    免得他兄弟這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


    另外一邊的營帳裏麵,幾個穿著灰色短衫的大塊頭正圍著一個高個子的健壯男人。


    這男人生的十分的高大,麵色有些俊俏,倒是眉目間卻有幾分輕浮,正是縣太爺府上大管家的兒子孫寶年。


    此時他聽著大夥說著那李大錘如何如何厲害,心裏一惱,將旁邊的裝著涼水的碗都給摔在了地上。


    “一個二個的,都是漲別人的威風,我倒是要看看,這人是不是真的有你們說的這厲害。”


    一個光著頭的大個子道:“孫哥,咱們可沒說話騙你。平日裏你也沒少幫著咱們,咱們這麽說,不是也給提個醒嗎?”


    另外一個稍小個子道:“就是,要我說,咱們這和他拚蠻力不是個法子,還是要智取才成。


    孫寶年一聽,動了動心思,道:“怎麽個智取?”


    那小個子笑著從兜裏掏出一包藥來,“這若是給人吃了,保管一天都出不來茅廁,更別說第二天能上場和咱們比試了。”


    孫寶年拿過了這包藥,想著到時候隻要贏了這比試,就有機會娶了縣令家的千金,那時候自然是百般歡喜了。


    他笑將藥包扔給了小個子,笑道:“事成之後,少不得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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