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祠堂邀戰


    整潔的小院,內外守衛森嚴,屋外細雨朦朧,屋內卻是一片暖意。


    淩亂的床單上,依偎坐著一男一女。


    “小蓮啊,今後這支玉屏簫,可就歸本少爺了。”感受著掌心處傳來的柔軟觸感,於默眯著雙眼,滿是享受。


    “這可是一件通靈元兵啊,默少爺不怕那些老家夥說閑話嗎?”懷中嬌豔女人臉上還殘留著風雨過後的紅暈,單著一件輕紗,豐腴的白皙間,遮掩不住媚意四射。


    “哼,我那大伯終於是快死了,這家主的位置,也會順勢滑到我爹的頭上,今後於家的日子,他們還得看本少爺的臉色行事,此刻若膽敢說一句,那就是死。”臉上抹過幾分陰翳,清秀的雙瞳布滿陰冷之色。


    “可是,萬一那個老家夥醒了呢?”玉指旋轉,在於默胸前劃著圓圈,嬌軀不時在他敏感處掠過,小蓮本是長房的丫頭,自幼進入於家的們,就知道怎麽討好男人,追求上位。


    “醒?哼,一個都已經絕種的老家夥,又能耐我何?”於默不屑一笑,彎腰將懷中佳人按在榻上,心中意動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默少爺,不好了。”敲門的人很懂規矩,並未靠近窗戶紙,隻是隔著一步外低聲匯報。


    “何事?”於默強行忍下心中的滔天怒意,可一開口,聲音卻是變得尖銳。


    每一個男人,在這關鍵的時候被打斷,想來都會化身暴走的猛虎。


    “那個廢物,複活了。”


    “複活,誰?”幾乎是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下一刻,於默反應過來,猛地跳下床,也不顧上身不著片縷,快步拉開房門,皺著雙眉沉聲道:“怎麽可能,當時不是確認他已經斷了氣嗎?”


    “可誰知道,剛才下人傳來消息,鎮門口,丁山和丁河抬著棺材板回來了,那廢物就坐在棺材板上。”


    “千真萬確?”於默神情很凝重,眼看就要到手的家族大勢,哪裏肯就這樣輕易拱手讓人。


    “林權已經率領死士前去相迎,隻怕這個時候已經快到家門口了。”


    “哼,不過是一個廢物罷了,立即讓人前去擋一擋,我先找爹商議一下對策。”於默略微估量,便做出決斷,回到房中,任由榻上佳人為自己穿上衣衫,趕腳朝著家族祠堂趕去。


    雨聲漸漸模糊,於家府門外各房探子的目光匯聚一處,暗地裏,已是鬧開了鍋。


    “大少爺死而複生,可喜可賀,一群不長眼的東西,還不上前搭把手,給大少爺挪個舒坦的位置。”眯著一對小眼睛,下巴的一小撮胡須一抖一抖的,於府門外迎接自己的竟然是這樣一位小人麵相的管事。


    片息之後,於洋已經記起了,他是於府外院的管事朱檜,是二叔於展鵬的忠心走狗,的確,如果用21世紀的話來說,的確是這樣一個貼心的稱呼。


    “嗒”翻身落地,動作顯得很僵硬,好在立於身側的林權扶了於洋一把。


    “咳咳”輕咳兩聲,於洋本來是想要掩飾自己尷尬一麵的,結果,一抬頭,門外站著的十來名下人眼中,俱是多了幾分輕蔑和嘲諷的意味。


    “讓開”於洋擺擺手,抬腳往前。


    “大少爺且慢,這一身壽衣有所不妥,如果就這樣回府,怕是惹了晦氣。”朱檜賠笑著上前想要攙扶於洋。


    “死而複生,什麽晦氣本少爺沒有見過,就算是那地下九層的閻羅,也曾見過,對了,你不會是有意阻攔本少爺回府吧。”於洋一轉頭,迎著朱檜那有意憋出來的笑容,麵色一沉,本就是蒼白虛弱的臉色,此刻顯得更為猙獰可怕。


    “小的怎敢。”朱檜心中一突,原本心中軟弱無能的於洋形象轟然崩塌,什麽時候,這位廢物大少爺,也可以拐著彎兒戳透別人的心思了。


    “那就滾。”於洋眉毛一挑,眼神淩冽。


    “這是哪個不開眼的家夥,竟敢惹怒咱們於大少爺。”斜著裏,突然走出一行人,打斷了場麵的緊張。


    淺藍色的長衫,行走間風度翩翩,臉上時刻帶笑,眯著眼,讓人難以察覺他的心思,來人是三房的少爺於海。


    “大哥死而複生,這是天大的喜事兒,還不快請大少爺進去換一件衣服,祠堂還在議事,這麽大的事兒,大少爺可不能缺席。”於海微微欠身朝著於洋一禮,雙眼眯著,快成一隊月牙。


    “祠堂議事?大少爺……”林權麵色一變,立即急促朝著於洋看來。


    “多謝。”於洋朝著於海拱拱手,抬腳走進門內,很快,便消失在前院的轉角處。


    “海少爺,這……”朱檜麵色陰沉的湊上前,想要指責一番於海。


    “朱管事,本少爺可是攔不住這群殺氣騰騰的家夥。”於海斜著看了一眼秦檜,帶著自己的人很快就跟著腳跟,繞道走向祠堂方向。


    “少爺,咱們這次,是把二房給得罪死了。”行進間,身後心腹一人突然朝於海開口道。


    “得罪?哼,他於默想要掌權,還不得靠我三房的實力,若是他於展鵬真能一手遮天,也不會托人請我來當惡人。”於海腳步一頓,目光所及,不遠處的院落,就是於家祠堂,於洋等人,已經抬腳步入祠堂。


    “喏,好戲開演了。”


    眾人噤聲,紛紛抬眼看去。


    穿過三丈高的院門,露出裏麵寬敞的空間,擺放丁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下方,擺放著數十張座椅,此刻,不少椅子上都多了一道身影。


    或沉默深思、或滿臉焦慮,有猶豫不決,也有滿臉深惡痛絕,但大多數,卻是保持著一副觀望態度。


    “諸位叔祖都在啊。”於洋率先爽朗一笑,既掩蓋了臉色蒼白的虛弱,又緩解了場麵的尷尬。


    “洋子”


    “侄兒”


    話音剛落,一前一後,就有兩道身影帶著祠堂中的眾人邁步朝著於洋迎麵走來。


    “七叔、傑叔。”於洋欠身一禮,自是率先認出兩人身份。


    “哈哈,好小子,回來就好。”老七於展嶽,是於家著重產業,煉器坊的管事,和家主於展鵬是一奶同胞的兄弟,若非此次是從遠處趕回,估計這一刻,也是和於洋的老子一樣,在床上躺著了。


    “不錯,挺結實的。”於展傑笑著給了於洋輕輕一拳,不帶絲毫元力,臉上也是露出爽朗的笑容。


    “於洋拜見諸位叔祖,諸位叔伯。”於洋笑著點了點頭,邁步上前,鄭重朝著眾位長輩一禮,雖然他不喜古代的這些繁文縟節,可要想贏得這些人的支持,還得自己低頭。


    “諸位,我們還是繼續吧,大哥臥病在床,昏迷不醒,這家主的位置若是空著,如何鎮壓於家內外的恐慌,守住於家數百年以來的基業。”然而,無人回應間,於展鋒站起身來,掃視一眼堂中在座於家諸位長輩管事,沉聲喝道。


    “二叔,家主尚未身死,你就這麽著急,獨攬大權嗎?”於洋笑著邁上台階,正要朝著大堂內走去,那裏,才是他回歸家族,爭權奪利第一戰的戰場。


    話音剛落,不少人同時低頭皺眉,麵色最黑的老三於展龍,心中忍不住罵道:“這個蠢貨,怎的這麽不知道輕重。”


    “家主不能理事,按我於家族規,自然可以另選一位家主,怎麽,侄兒有意見?”於展鋒皮笑肉不笑,心底已是忍怒不發。


    “按族規,舉賢不避親,是否侄兒也有參與此次競選的資格呢?”於洋心中一沉,這老家夥,還真是硬茬。


    “哈哈……,你還有一個月才及冠,沒有及冠,如何參與家族事務,侄兒還是回院落裏麵歇著吧,祠堂裏的事,就交給我們這些長輩了。”於展鋒臉上滿是恥笑之意,果然,這個廢物還是主動送上門來,給自己喝罵的機會。


    “不知二叔以為,何人可以勝任這家主之位?”於洋話機一轉,拋給堂中眾人。


    “自然是二哥,二哥掌管家族財政多年,深得威望,並且是七品元師,如今族中修為第一的強者,除了二哥,誰能勝任家主之位?”話音剛落,便有人站出來,眾目睽睽之下,那人絲毫沒有掩藏恭維的堆笑。


    “家主之位,我於家嫡係接掌,我等子孫後輩,自然不敢有絲毫意見,但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族規之中,似乎有這樣一句規定。”於洋嘴角微微上揚,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於展鋒,目光在堂中來回遊動,最終,卻是落在祠堂邊上站著的一名錦衣少年身上。


    “父尊卑,子當承之,不知墨弟可有這等本事?”


    輕飄飄的話語,落在堂中眾多元師強者的耳中,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咳咳”


    “洋子”


    身後,相繼傳來兩聲提醒。


    “還請諸位親長做個見證,今日,既是堂兄邀戰,墨兒自當奉陪。”於默陰沉著臉走到祠堂外的空地上,手腕一伸,一支翠綠的玉簫落到他的手中。


    於洋麵色陰雲密布,見到玉簫出現,更是黑得險些滴出水來。


    冷冷看了一眼走出祠堂觀戰的眾強,伸手指著於默喝道:“默弟可要當心,拳腳無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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