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瀧瑪學著黃公公翹起蘭花指,嬌聲嗲氣道:“你就是眼睛瞎了,就是眼睛瞎了,就是眼睛瞎了,你們全家都眼睛瞎了,怎麽樣?怎麽樣?”


    “小瑪,你可坑死我了。”黃公公一臉沮喪,都要哭了,他確實說過連成駿是個邪人,從不按套路出牌,千萬別惹,可他沒罵過連成駿。若連成駿信了白瀧瑪的話,不跟他交惡才怪,交惡也沒多大的事,可他怕連成駿暗地裏懲治他。


    連成駿輕輕按低手中的長劍,劍刃已貼到白瀧瑪的脖子上。他稍一用力或白瀧瑪微微朝他動一下,劍刃都會劃破白瀧瑪瓷白的脖頸。他斜了黃公公一眼,沉謹冷厲的目光打量白瀧瑪,回憶昨晚兩人打鬥的細節,他臉上神情慢慢陰沉。


    白瀧瑪相貌俊美,身材柔韌,他故做姿態,舉手投足間透出幾分女氣。連成駿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沒有半點畏懼,反而衝連成駿比劃挑釁,但他沒再開口說話。他又是咬牙,又是瞪眼,臉上的表情很滑稽,就是不出聲。黃公公以為他被連成駿嚇壞了,以至受到了強烈刺激,趕緊擠到兩人中間滿臉陪笑調和矛盾。


    “娘娘腔,你怎麽不說話了?”連成駿很傲慢地衝白瀧瑪抬了抬下巴,冷哼說:“你隻說了三句話,還裝得女裏女氣,也休想瞞過我。聽你的口音,你是塞北人氏,你不張嘴,光瞎比劃,是不是怕言多必失,擔心我追查你的底細呀?”


    白瀧瑪的心咯噔一沉,但表麵上仍沉著平靜,隻是臉上泛出緋紅,流露出幾分嬌豔。他衝連成駿撇了撇嘴,滿臉不屑,一副我就是不開口、急死你的模樣。


    “哎喲喂,連大人,你這是說哪裏話?你看你,都草木皆兵了。小瑪是咱家的朋友,昨天才和咱家來了京城,怎麽剛見麵就被你當成探查的目標了?”黃公公小心翼翼撥開連成駿的劍,又低聲陪笑說:“小瑪原是鄴州人氏,祖上也是大戶人家,出過讀書人。今年年初,他去津州做生意遭了劫匪,將他洗劫一空,還打成了重傷。碰巧沈家二姑娘的貼身大丫頭是他遠房表妹,他就去投靠了。要說沈二姑娘也真仗義,收留他,周濟他食宿,還在津州給他辦了戶籍。他的底細你不用追查,這事連大長公主都知道,他要有問題,咱們也不與他交往不是。”


    此男人長得那麽好看,尤其一身白衣更是風度翩翩、俊美飄逸。沈榮華收留他、周濟他、給他辦戶籍,這隻是仗義嗎?連成駿心裏膈應,越看白瀧瑪越覺得不順眼。況且白瀧瑪武功不錯,不知底細,這令連成駿更是心中生疑。


    “這麽說我們還是熟人呢,我跟沈二姑娘還有她的丫頭都很熟。”連成駿收劍入鞘,換了一笑臉,眼底透出狡黠,他一把摟住白瀧瑪,又在白瀧瑪腰間狠狠擰了一下,“不好意思,是你出言不遜,罵我在前,我才想教訓你的。”


    “原來你我是熟人,幸會幸會。”白瀧瑪突然,用力掙脫了連成駿的手,惡惡一笑,很莊重地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長得漂亮,你對我心存不軌,想調戲我,這都不是你的錯,至少說明你眼睛沒瞎,會審美,這是好事。”


    連成駿呲了呲牙,隨即應付一笑,沒再說什麽。不可否認,他舌頭很毒,但比起誇張自戀且極其另類的白瀧瑪,他甘拜下風。當然,他不想與白瀧瑪做口舌之爭並不證明他弱了,而是他的心神都用去思考別的問題了。


    黃公公見連成駿沒有跟他計較的意思,著實鬆了口氣,忙把白瀧瑪推到一邊,又陪笑說:“連大人,你要見大長公主恐怕要等一會兒,說不定要等到午後。謹親王爺、謹親王妃和江陽縣主正陪大長公主說話呢,聽江陽縣主說他們今天要議小王爺的婚事。小王爺這頓打沒白挨,這封世子的旨意很快就下來了,親事也該議了。正碰巧江陽縣主和大長公主都來京城了,就想把這門親事盡快定下來。”


    白瀧瑪斜了連成駿一眼,惡作劇一笑,挑著手帕,說:“不用多久,我表妹就會來京城,身份就不一樣了。俗話說宰相的門人七品官,她將來要嫁的人地位也不能低。我要多賺些錢,給她置辦兩間鋪子經營,她也就不用再看人眼色了。”


    黃公公聽到白瀧瑪的話,一時沒反應過來,好在他已經習慣白瀧瑪跳躍性思維了,也沒多想,忙附和說:“是呀是呀!京城好鋪麵不少,多看看,再置辦。”


    連成駿的眉頭微微一皺,思緒自然而然就被白瀧瑪帶到溝裏了。娘娘腔的表妹是沈榮華的大丫頭,大丫頭要來京城,還要嫁給京城有地位的人,那不就說明她的主子身份更高了嗎?難道沈榮華真要嫁給蕭衝?大長公主親口跟他說過不看好這門親事,謹親王夫婦和江陽縣主過府商議,難道是想說服大長公主?


    “小王爺要封世子,又要成親,真是雙喜臨門,可喜可賀呀!”連成駿笑得很勉強,隨後又裝作無意,問:“黃公公,謹親王府看好的是哪家姑娘呀?”


    “是……”黃公公剛要開口,就看到白瀧瑪衝他打手勢、使眼色,趕緊笑了笑,說:“等親事定下來,連大人自然就知道了,你就等著隨分子、喝喜酒吧!”


    連成駿心裏很別扭,他極力掩飾,笑容裏仍透出絲絲縷縷的酸意。他剛要向黃公公詳細詢問,就有大長公主身邊伺候的萬嬤嬤出來向連成駿傳話。


    “連大人,大長公主有客在,特譴老身來跟大人說話。”


    “成駿請大長公主安。”連成駿收起笑臉,恢複成生人勿近的神態,衝萬嬤嬤抱拳施禮,又受了萬嬤嬤的禮,才問:“大長公主有何吩咐?”


    “連大人請。”萬嬤嬤前麵帶路,請連成駿到客廳說話,兩人坐定之後,才說:“之前,大長公主派七殺去北城門迎接大人,所傳的話並不是虛言推諉之辭。大長公主年事已高,不想再費神勞心,連大人把探查到的消息稟報皇上也是一樣的。國家大事自有皇上做主,大長公主並非心胸狹隘之人,沒有半點怪罪大人的意思。今日謹親王夫婦和江陽縣主過府做客,大長公主晚一些才能接待大人。若大人有公務要辦,就把消息告知老身,老身會一字不差地稟報給大長公主。”


    連成駿點了點頭,長舒一口氣,心裏暢快了許多。仁和帝昨晚派九煞把他截到引梅居,就是想提前得到他在漠北查到的消息。連成駿有選擇性地跟仁和帝說了一大部分,怕大長公主知道了怪罪他,此時過來就是有請罪的意思。聽到大長公主讓萬嬤嬤帶給他的這番話,他心裏暖意流淌,感激且感動。


    他本想親自跟大長公主稟報此去漠北的查到的消息,可又蹋不下心,想盡快回津州去。他沉思片刻,就把從北越國探查來的消息以及他的推測和猜想都告訴了萬嬤嬤,連他路遇金琉璃和美人團,救下林家舊仆又帶回京城的事也說了。萬嬤嬤聽得很認真,又問了一些問題,才客客氣氣送連成駿離開。


    連成駿告別萬嬤嬤,到門口問侍衛,“黃公公呢?還有那半男不女。”


    “他們去買東西了,連大人若有事,在下可以代為傳話。”


    “不用了,謝過。”連成駿縱身上馬,四下望了望,麵露茫然。


    時候不早,若現在趕去津州,天黑之前趕不到,就要露宿野外。他想找個地方歇一歇,理一理思緒,可一想到鎮國公府的冰冷嘈雜,他就望而怯步。他扯著馬韁繩在大長公主府門口轉了幾圈,決定東行去津州,就打馬而去。


    哪怕暗夜茫茫,至少他還有一個方向,前方就是黎明的曙光。


    ……


    五皇子微服來津州幾天了,才讓人給沈家送來消息,說是已到鳳鳴山,下榻在山腳的皇莊裏。沈老太太接到消息,高興得差點跳起來,要是不被那一身肥肉贅著的話。她趕緊讓人灑掃庭院、收拾修葺,又派人叫族長和族老到沈家大宅商量接待五皇子的事。若不是怕族裏置疑反對,她才不管是不是沈閣老的孝期,早讓人張燈結彩,大肆張揚,擺下流水宴,搭台子唱戲慶祝了。


    沈榮華趁沈老太太高興,就讓丫頭到處嚷嚷怡然居的房子漏雨了,她們主仆沒地方住了,來給沈老太太添堵慪心,氣得沈老太太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知道沈老太太被她氣壞了,她又提出到大長公主賜給她的莊子裏給沈閣老守孝。沈老太太巴不得她早點滾出府去,一口道八個答應了,沈愷也隻好同意了。


    卯時正刻,沈愷和沈恒及族裏幾個兄弟帶下人去鳳鳴山接五皇子。沈榮華主仆也要去鳳鳴山,正好同行,一路上也有個照應。天公不做美,他們一行剛拐上大街,就開始下雨。雨天路滑,直到天黑他們才到達籬園,離五皇子下榻的皇莊還有一段路。好在五皇子有先見之明,正在籬園等他們,省去了他們的奔波之苦。


    沈愷和沈恒與五皇子會麵時,天已黑了,他們無法再回津州城,隻好在籬園住一晚。五皇子對住在籬園似乎很樂意,隻是看到沈榮華主仆在人群中,臉色沉了沉。籬園的東西跨院正在修建,前麵門房裏住滿務工之人,常大人也暫時住在籬園。沈愷和沈恒帶了不少下人,還有沈榮華主仆、空降的五皇子這尊大佛及隨從侍衛。麵積不小、房子不少的籬園容納這些人,也一下子就顯得擁擠了。


    沈榮華不跟任何人商量,也沒看誰的眼色,派人叫來李嬤嬤和佟嬤嬤,吩咐她們安頓眾人。又給初霜使了眼色,讓她帶幾個丫頭婆子去茗芷苑收拾東西。接著讓夏嫂子帶人給眾人準備熱水吃食,因為人多,又安排佟嬤嬤帶人去幫廚。


    “二表妹真是能幹,這麽多瑣碎之事都能安排得井井有條。”五皇子的笑臉極具親和力,可他眼底卻閃現猜疑與輕蔑,致使他的誇讚也言不由衷。


    “多謝五皇子讚譽。”沈榮華笑意濃濃,神情卻很淡漠,“大長公主讓我暫代籬園總管事,諸位雖說是有事過路之人,但畢竟與我相熟。天黑了,此時夜間又春寒料峭,雨忽大忽小,也沒要停的意思,任誰都會讓諸位留宿一夜。不把瑣事安排好,慢怠了貴客,給大長公主惹來非議,不是我的罪過嗎?”


    沈榮華很謙遜隨和的幾句話,就把沈愷、沈恒和五皇子定為貴客了。所謂客隨主便,不管客人的身份多麽高貴,到了籬園,就要聽她吩咐,否則就是不懂事。


    “二表妹說笑了,我等是客,怎麽敢非議主人呢?”五皇子收起對沈榮華的輕蔑與漠視,一張笑臉掩飾之下,卻以謹慎的目光打量她。


    沈家移居津州之前,五皇子一年也能與沈榮華見幾次。可因為沈閣老很寵愛沈榮華,比嫡子長孫以及他這個尊貴的外孫都明顯幾分,致使他心裏很別扭。我沈榮華見麵,也就是中規中矩問安寒喧,從不深談,以至於印象並不深刻。沈家移居津州之後,他也慢慢長大,處事為人也有了自己的方式和方法。


    這些年,他聽說沈榮華空有才名,實際比她那個糊塗娘不想上下,才女之名也是眾人捧起來的。沈閣老逝世之後,失去了倚仗的沈榮華變得極其不堪,被沈老太太等人三招兩式踩到泥裏,再也爬不起來了。在宮裏,他偶爾和沈賢妃及兩個妹妹會麵,說起沈家的事,尤其說到沈榮華,他還笑言沈閣老識人不明。沈賢妃對此不置可否,從未責怪過他,隻是笑得別有深意。今日一見,隻說了幾句話,他就後悔之前對沈榮華了解太少,也領會了耳聞為虛、眼見為實的深意。


    “不非議最好,今日來得人多,諸位又是突然到來,難免有招待不同的地方,還請各位見諒。”沈榮華衝五皇子等人福了福,轉向沈愷和沈恒,說:“父親和三叔及幾位叔伯今夜就在前院將就,五皇子身份尊貴,就住在我的茗芷苑。我已讓廚房準備了飯菜,或許粗糙一些,父親和三叔陪五皇子略飲幾杯,也敘敘舊。”


    “你、你住哪裏呀?”沈愷不放心,想到沈榮華有家難呆又不由皺眉擔心。


    “父親放心,我住在蘆園,李管事都安排好了,有事讓人去找我就行。”


    五皇子主仆還在雨裏淋著,雖說雨下得不大,這也慢怠了貴人。可沈榮華卻沒在意,五皇子怕淋雨,在皇莊等著不就行了,自己跑到籬園就是活該挨淋。


    “華兒,你……”沈愷還想再囑咐幾句,被沈恒打斷了。


    “二哥,我等先陪五皇子進屋吧!”沈恒衝沈榮華歉意一笑,又向五皇子等人做了請的手勢,就前麵帶路走進客廳,邊走邊同五皇子說話。


    沈榮華跟下人交待了幾件事,等李嬤嬤安排好出來,又在角門匯合了初霜等人,這才由李嬤嬤帶人引路,去了蘆園。剛到莊子入口,就碰到李管事夫婦帶著許多人來接沈榮華主仆。他們點亮火把,火光照亮了雨夜的小路,也散發出縷縷暖意。沈榮華邊走邊跟眾人說話,一路上的鬱悶和疲累也化解在歡快之中。


    走到路窄泥濘的地方,李嫂子上前扶住沈榮華,要讓婆子背她過去,被沈榮華拒絕了。這段日子,沈榮華每天都出去散步,保養也好,身體不再象以前那麽弱不禁風了。有李嫂子引路,她走得並不慢,邊走邊問李嫂子莊子裏的情況。


    “姑娘寫信來說要種長生果,奴婢合計著種子不多,就讓人去跟江陽縣主借一些。江陽縣主是爽快人,聽說姑娘要試種,馬上讓人送來了幾百斤。還說要是種不完,就讓奴婢變著花樣給姑娘做著吃,可是大補呢。”李嫂子見沈榮華滿臉感激,又聽得認真,接著說:“來送長生果的管事嬤嬤是奴婢娘家的姑母,江陽縣主讓她帶話過來,先讓她告訴了奴婢,等姑娘過來,奴婢再稟報姑娘。”


    “什麽話?”沈榮華知道能讓下人轉告的話肯定沒大事,但她感念江陽縣主仗義,也很想知道,“我在家裏拘著出不來,別耽誤了大事才好。”


    “姑娘客氣了,也不算大事。”李嫂子笑了笑,說:“先前姑娘托江陽縣主關照一位姓馮的姑娘,江陽縣主看那位姑娘不錯,有意給小王爺提親。前天,江陽縣主回了京城,去和王爺、王妃商量此事了,要是他們點頭,就能定下來了。江陽縣主還說等這件事定下來,再來找姑娘敘話,專程向姑娘道謝。”


    “真是一件大好事,隻是縣主太過客氣了,又何必謝我呢?”沈榮華雙手合十,衝空中連拜三次,她由衷地替馮白玥高興。


    馮白玥幼年喪母,被父親漠視,也不得祖母喜歡,繼母進門後,沒少虐待於她。好在她外柔內剛,又是聰慧得體、行事端正的人,在這樣的家裏長大,也沒象前世的沈榮華一樣被打壓得變了質。這一次,她差點被狼心狗肺的繼母和舅舅賣了,還好蕭衝救了她。不管蕭衝救她出於什麽原因,這也是他們之間的緣分。


    蕭衝被謹親王妃寵壞了,雖說是有名的紈絝,本性不算壞。謹親王府是皇族中舉足輕重的一脈,又有江陽縣主做保,想必蕭衝也不會惡待馮白玥。謹親王妃是難伺候的矯情人,也要守規矩,看女兒做媒的麵子,估計不會搓磨她。


    李嫂子見馮白玥高興,猶疑片刻,說:“聽奴婢的姑母說謹親王妃嫌馮姑娘家勢低微,又有個難纏不講理的繼母,不願意這門親事。”


    沈榮華輕歎一聲,說:“江陽縣主是有魄力的人,她認準的事就會做成。”


    “江陽縣主是不錯,隻是……”李嫂子欲言又止,隨後說:“奴婢的姑母還說縣主把馮姑娘送回家了,還教訓了她的繼母和祖母,馮姑娘也不必受氣了。”


    “馮姐姐定不喜歡家裏,等安定下來,我讓人接她到蘆園來住幾天。”


    李嫂子點點頭,憨厚一笑,指著前麵的湖溏,說:“姑娘,到了。”


    沈榮華看到不遠處是一麵大湖,潺潺流水聲在黑夜裏異常清晰,她突然停住腳步,很警惕地看著李嫂子,倒把李嫂子等人嚇了一跳。


    “你這婆娘,也不跟姑娘說清楚。”李管事斥責了李嫂子,又轉向沈榮華,抱拳說:“屬下給姑娘安排的住所就在這片湖溏中間,從這裏過去最近,大概有十幾丈的水路。湖邊那座涼亭就是渡口,從亭子裏登船就跟走在平地上一樣。”


    “是我唐突了。”沈榮華扶住李嫂子的手,衝他們夫婦歉意一笑。


    火把明亮,呲啦跳躍的燈火照亮了平靜的湖麵。舉目望去,隱約可以看到一座閣樓似的建築矗立湖溏中間,被蒼黑的夜色掩映,依舊可以感受到肅靜與渾厚。


    李嫂子先帶幾個婆子上了船,向湖溏中間行去,過了有一柱香的時間,湖溏中間的房子裏就亮起了燈火。岸邊的氣死風燈被風吹得忽閃跳躍,昏黃的火光透出幾分迷離。閣樓的燈火欲加明亮,給陷入沉寂的夜色中的莊子平添了幾分生氣。


    山竹力氣大,上船之後,沈榮華就由她全程攙扶。初霜帶幾個小丫頭跟她們做一條船,拿著沈榮華一些日常的衣物用品。她們帶來的全部行李物品在後麵兩條船上,由雁鳴、鸝語和周嬤嬤及幾個婆子負責搬運押送。


    船停到一座涼亭旁,山竹扶著沈榮華上岸,雙腳著地,她才鬆了口氣。她走出涼亭,正想借燈光看庭院的裝飾和布局,突然感覺有人扯了她一下。她急忙轉頭,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驚得她張大嘴巴,差點叫出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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