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子殿下為世子爺報了仇,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親自拜謝殿下。”


    “不錯,北魏雄心勃勃,我等亦是來請戰的。”


    “天狼軍之戰名我都自然知曉,隻是眼下是在漠北,若次次都叫天狼軍出戰,隻怕漠北的百姓會看不起我們這些吃百姓稅賦的兵。”


    “世子爺為大秦戰死,我等連送葬也不能,若還不能替世子爺出戰報仇雪恨豈非不配為人臣?眼下蒼穹隻剩下老王妃一人獨自承擔,我們蒼聖軍又怎能讓老王妃失望?”


    中軍大帳之中一片肅然,蒼聖軍的四位主將皆是麵色沉肅的坐著,眼瞧著太子殿下久久未至,幾人的麵色已有幾分暗沉,四個人忽視一眼,眼底微光閃動!


    蒼穹早前在世子璴意的帶領下委實太過猖狂,觸怒朝廷他們都是知道的,而今大秦危難之際不得不戰鬥,卻不想關鍵時刻璴意卻戰死了,他們這群人也隻是在璴意的帶領下才敢無法無天,璴意一去,他們立刻沒了那做主之人,不由得心中惶然!


    璴意一死,蒼穹再沒了繼承王位之人,他們這些兵說起來厲害可沒了主子卻是可隨朝廷隨意調派的,一個不留神就要被調派到要命的地方去,沒幾下便要被折騰的丟了腦袋,除此之外不讓他們上戰場也是個法子,畢竟無功可立之後再下殺手要方便的多!


    越想心中越是急惶,這些鐵血的漢子憑著心底那股子狠勁兒也不願坐以待斃!


    一片沉默之中,四人之中看起來最為壯碩的那人忽的一拍身邊椅臂,道,“太子殿下在何處?若是不願來見咱們幾個,咱們幾個便親自登門拜訪!”


    天狼軍和蒼聖軍的軍營是分開的,因為這幾人並不熟悉營中建製,連嬴縱的大帳在何處也不知曉,此人說話間渾身帶著一股子煞氣,給人以不禮貌之感,朱瑞一見當即便怒了,“太子殿下其實你說見就見的,讓你等多久就等多久,還敢不耐煩嗎?!”


    朱瑞本就是十分高大威武的人,可這位卻是比朱瑞更為高大壯碩,整個人坐在那裏便是一座山,再加上那黝黑黝黑的皮膚,便是不開口不拔劍都給人一股子殺伐之氣,見朱瑞言語不善,此人雙眼如銅鈴似得一瞪,身子一傾便要發難,“你——”


    “本宮來晚了,讓諸位久等!”


    一聲清冽又帶著威嚴的聲音驟然響起,當即打斷了此人的發難,諸人明明白白的聽出這話乃是一道女聲,不由都朝帳門口看去,隻見那大帳的帳簾被人一把掀起,緊接著,一道英姿颯爽的纖細身影大步走了進來,來人身著一身月白的男子窄袖錦袍,通身不見一樣飾物,黑玉般的墨發在腦後束起,那張巴掌大的精致小臉便全無遮擋的露在了眾人眼中,柳眉瓊鼻姿容無雙,最叫人心底發顫的卻是那一雙叫人看不到底的黑亮眸子,她眼底仿佛淬著寒玉的冽光,眉宇之間籠著一層上位者才有的傲然貴氣,整個人往那裏一站威懾之氣如泰山壓頂,頓時叫這些殺人無數的鐵血漢子都覺得緊張!


    “末將拜見太子妃娘娘……”


    朱瑞等人最先反應過來起身行禮,那蒼聖軍的四位將軍卻是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待諸人都齊齊行禮完畢,沈蘇姀方才唇角微彎,“諸位不必多禮。”


    諸人聞言直起身來,待看到她麵上的薄笑卻是稍稍一愣,若說她適才進門之時麵無表情的模樣叫人覺得心中發顫,此刻這薄薄的一笑卻叫人呼吸一輕,分明是女子扮男兒,卻並不叫人覺得違和,更未減損她半分優雅,不過如此一抹淡笑,卻叫人覺得她美若驕陽容止似玉,刹那間便能迷惑人之心神,卻又叫人不敢唐突冒犯。


    眾人怔愣之間,沈蘇姀已從堂中走過直朝著主位而去,她步伐走動起來,腳步仍舊娉婷從容,卻無端的帶起一股子男子亦難企及的幹練利落,行之若風,肅殺而凜冽,一下子就叫眾人想到了今日下午才得來的大勝仗!


    沈蘇姀身後還跟著三人,一人乃是世子寧天流,走到了左下手第一位站定,另外二人卻是一個十四五歲的藍袍少年和一個一身紅裙的少女,二人麵色沉肅的跟在沈蘇姀身後,沈蘇姀旋身坐在主位之上,這二人便護衛一般的站在了沈蘇姀兩側,此二人都生的樣貌不凡,一股子通身貴氣有心人一眼便可看出其人地位必定不低,然而這二人進帳不坐卻又隻是站在太子妃的兩側,蒼聖軍的幾位將軍忽視一眼,眼底存著幾分疑惑。


    沈蘇姀坐定,身子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之間,右臂一抬泰然的落在椅臂之上,周身俾睨之氣更重兩分,她這模樣簡直和嬴縱一個模子刻出來,蒼聖軍幾位將軍這才發覺自己對這位太子妃娘娘似乎太過於恭敬了,再怎麽說,這位也隻是個女子!


    “諸位將軍請落座吧,不必多禮!”


    這話一出,眾人都落座,卻唯有一人還站著,正是適才和朱瑞嗆聲的那個彪形大漢,他突兀的站著,當即惹得沈蘇姀看了過來,朱瑞下頜微抬,挺直背脊道,“一直聽聞天狼軍軍紀嚴明不留女子,卻不想今日卻見到了太子妃娘娘,當然,太子妃娘娘地位高貴,這點末將不敢置喙,不過此地乃是天狼軍中軍大帳,太子殿下久久未至,卻來了太子妃娘娘,娘娘乃是殿下內眷,來此處恐怕有些不便,且不知太子殿下在何處?”


    這話一出朱瑞眉頭一豎便要起身,沈蘇姀將手一抬麵上再度生出半分薄笑,上下打量了那彪形大漢幾眼才到,“素知趙將軍性子豪烈可與朱將軍比肩,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蒼聖軍曆代駐守漠北,與天狼軍一樣都是我大秦精銳,趙將軍這豪烈直言之性叫本宮佩服!”


    趙衝此話乃是心中不滿,卻不想先迎來的是沈蘇姀的讚賞,他生性其實耿直,想到對方是個女子當即便有些掛不住,麵上赫然,卻是直了直背脊,心想沈蘇姀乃是太子內眷想必慣會說這些好聽的來斡旋權衡,可眼下是在軍中,他可不吃那一套。


    趙衝淺吸口氣,麵色再度冷峻下來!


    沈蘇姀見他如此麵上笑意半分不減,卻是眯了眯眸子道,“趙將軍所言天狼軍不留女子實乃真事,尋常時候天狼軍斷不會因本宮而破例,可如今到了大秦存亡之際,我輩隻能奮不顧身挽救大秦與萬一,再加上,眼下軍中諸事由本宮做主,自然隻能破例了!”


    此話一落,蒼聖軍四位將軍麵色大變!


    什麽叫“軍中諸事由本宮做主”?!


    見四人色變,沈蘇姀笑意斂盡,目光深重的看著四人道,“璴世子戰死,蒼聖軍眼下乃是唯四位將軍馬首是瞻,四位將軍為大秦和漠北立下過赫赫戰功,太子殿下又豈會不見諸位?四位必定驚訝眼下軍中諸事由本宮掌控,可若太子殿下無礙,本宮又何必在明知道會惹得諸位將軍不快的情況之下換了紅裝著戰甲?!”


    趙衝四人已是滿臉迷惑,沈蘇姀閉了閉眸子滿麵的沉痛之色,再睜開眼之時那黑亮的眸子越發迫人,她緩聲道,“太子殿下身中劇毒昏迷不醒,眼下已經被送往昆侖救治,半月之前他人就已經不在營中,這,就是讓諸位將軍久等以及為何由本宮掌軍的理由!”


    沈蘇姀麵上的痛色不似作假,再見朱瑞等人聞言也是一臉苦澀趙衝幾人倒是不好不信了,卻是有些疑惑的看著沈蘇姀,“太子怎會……”


    沈蘇姀冷笑一聲,“北魏虎視眈眈,知道大秦唯有蒼聖軍和天狼軍兩支精銳,自然是要取了這兩支軍隊之主的性命的!太子已經遭了好幾次暗殺,終究……終究未曾躲過……”


    說著沈蘇姀語聲忽的一啞,叫這些大漢聽起來也覺心酸不止,可她麵色極快的一肅,又變得沉冷無比,而後看著那幾位將軍道,“眼下兩軍失主,因此這個消息還請四位將軍保密,北魏狼子野心,蒼聖軍和天狼軍該是不分你我合力共戰之時,諸位,拜托了。”


    沈蘇姀說著起身,竟對著趙衝四人抱拳一拜!


    趙衝急惶讓開,另外三人亦站起身來不敢受之,沈蘇姀微微一笑,這才又重新落座,剛坐定便聽另外一人疑惑道,“既然殿下早已不在軍中,今日下午領兵之人又是誰?還有,太子妃娘娘乃是太子殿下內眷,自古……自古便無……”


    沈蘇姀聞言不惱,隻了然一笑道,“韓林將軍要說的是自古便無女子掌軍一說,且還是天狼軍和蒼聖軍這樣的精銳,韓將軍不必覺得說不出口,實不相瞞,太子殿下初被送走,便是連朱瑞等人亦不忿本宮掌軍,然而本宮掌軍半月,如今他們已無話可說。”


    微微一頓,她又一笑,“韓將軍問今日領軍之人是誰,不巧,正是本宮!”


    沈蘇姀一邊說著趙衝韓林等人麵上已生出猶疑不定來,待那最後四字落定,四人俱是雙眸大睜滿是不可置信,趙衝更是道,“太子妃娘娘不可信口哄人……”


    沈蘇姀笑意加深,卻是隻搖頭歎息!


    一旁的朱瑞雙眉倒豎,喝到,“大膽趙衝!太子妃娘娘有那個功夫哄你早就下了你的兵權還在這裏和你廢話!今日之戰乃太子妃娘娘一手謀劃親自領兵,今日我和王翦還有寧世子、輔國將軍一道隨軍出戰,難道我們天狼軍諸將合起火來騙你不成!你趙衝不信,先來和我朱瑞打一場!你若輸了,跪下磕頭給太子妃娘娘賠不是!”


    朱瑞義憤填膺怒火熊熊義正言辭,憑著這幅樣子也叫人覺得沈蘇姀說的都是真的,趙衝本來不滿朱瑞這般豪惡,卻架不住他冤枉了沈蘇姀,一時麵色漲紅,那本就黝黑的麵色更是黑紅黑紅的分外滑稽,沈蘇姀笑意愈深,抬手止了朱瑞的架勢,這才看向趙衝幾人,“諸位不信也是應當的,既然如此,從明日起軍中一切事物皆由諸位和天狼軍一起商議,如本宮早前所言,如今到了大秦存亡之際,蒼聖軍和天狼軍本該不分彼此!”


    趙衝和韓林對視一眼,而後四人便緩緩的點了頭。


    沈蘇姀見此滿意一笑,見趙衝依舊是一臉疑色,她忽然看了看外頭的夜色,對著寧天流一笑道,“校場可還有將士練兵?”


    寧天流蹙眉,“這個時辰了,自然是沒了。”


    沈蘇姀便站起身來,看著趙衝道,“聽聞趙將軍一手箭術在漠北軍中無人能敵,索性眼下無事,不若讓本宮見識見識趙將軍的箭法?”


    趙衝乃是蒼聖軍中的砥柱人物,因為臂力超強更能射的一手重弓,箭術在漠北軍中很有些聲名,且因為性子直接今日來的這四人乃是他鬧得最凶,雖然他不一定是這四人之中的頭領,可若是讓他啞口無言往後行事會便利的多。


    趙衝聽沈蘇姀這話眼底便透出一抹深思,他雖然豪烈,卻並非沒有腦子,當即便道,“趙衝的箭術擔不起第一,卻還可看看,太子妃娘娘想要瞧瞧趙衝自然領命,隻是今日這麽多位將軍皆在,趙衝一人表現怕是搶了風頭。”


    趙衝這話等於下戰書了,朱瑞等人眸色一凝便要上前,卻不想沈蘇姀忽的一笑道,“趙將軍既然怕搶了風頭,那本宮就獻醜了。”


    “蘇姀——”


    “七嫂——”


    旁人還未語,先是嬴華庭和嬴湛先低呼一聲,趙衝幾人不認得嬴華庭和嬴湛,便都疑惑的看向兩人,寧天流聞言苦笑,“這二位是當朝十殿下和二公主,因是暫留在軍中,是以並未講求那許多規矩禮數,諸位將軍不必多禮。”


    趙衝幾人一愕,還是抱拳一拜。


    嬴湛不耐煩的揮揮手,看著沈蘇姀的眼神頗為擔憂,“七嫂……”


    嬴縱早前交代過他不讓她上戰場,早前她領兵而出乃是不得已,可到了今日沈蘇姀和這個趙衝比試箭術他們卻不放心,且他們並不肯定沈蘇姀會贏。


    沈蘇姀安撫的一笑,心底卻動容,嬴湛在自己麵前時常沈蘇姀沈蘇姀的喊她,到了外人麵前卻是知道怎麽給她長臉,她拍了拍他的肩頭,轉身對同樣愣住的趙衝道,“趙將軍不必因為我是女子便手下留情,走吧……”


    沈蘇姀利落的走出大帳,眾人麵麵相覷一眼隻好跟了上去,趙衝和韓林對視一眼,更是有些好奇這位太子妃娘娘到底有多厲害,甫一出帳,趙衝便交代了自己的侍衛一聲,那人應聲便轉身離去,沈蘇姀則和他們一起步行朝不遠處的校場走去。


    一邊走那韓林便問朱瑞,“朱將軍,聽聞今日下午天狼軍皆用的是弓騎兵作戰?”


    朱瑞聞言嘿嘿笑開,瞄了前頭的沈蘇姀一眼道,“這可是秘密!”


    軍中的訓練法門當然輕易不可告人,韓林抿唇一笑識趣的不再多問,走在前的沈蘇姀聽到這動靜搖頭失笑,朗聲道,“明日還要訓練,韓將軍若有興趣可來瞧瞧。”


    韓林一愣,又看向朱瑞,朱瑞笑的得意,“這些弓騎兵都是太子妃娘娘一手訓練出來的,自然也是太子妃娘娘說了算,韓林,你還不謝恩?”


    軍人和軍人之間總是更容易親厚些,兩軍到底不曾真的對立,因此在沈蘇姀幾番言語之下兩軍將領之間的距離已拉近了許多,韓林聞言麵色一怔,反應了半晌才對著走在最前的沈蘇姀道了一聲“末將多謝太子妃娘娘!”


    沈蘇姀揮了揮手便罷,不多時一行人便到了校場之中,此刻的校場之中已經無人,朱瑞幾人將場邊的篝火點燃,頓時亮堂起來,雖然亮了,可遠處箭靶之地卻還是漆黑的,常人連箭靶中心都看不清,要想射中更是不可能!


    朱瑞要將箭靶之地的篝火也點亮,沈蘇姀卻揮了揮手,“不用了!”


    如此一來,便等於是盲射了!


    趙衝看著沈蘇姀這樣子若有所思,沈蘇姀卻走到一邊的兵器架上隨意去了一把尋常的弓弩,而這邊廂,趙衝早前那侍衛飛奔而來,手中拿著的卻是一把三尺多長的重型弓,那弓尋常人的身量和臂力根本拉不開,眾人一見變為沈蘇姀擔憂起來。


    沈蘇姀也看到了那大弓,眉頭一挑淡笑不語,隨即命人拿來十支箭矢,其中紅色生漆的五支黑色生漆的五支,又叫人拉來兩匹馬,而後沈蘇姀將紅色生漆的那五支給趙衝道,“你和本宮一人五支箭,我們都隻射最中間的那一道箭靶,你我分別從兩角落馳向場正中,駐馬之時箭要射完,看最後箭靶之上我們誰的箭更多。”


    這場中的兩個角落到場正中不過一瞬的功夫,卻要射出五支箭,且還是那模糊不清的箭靶,如此,不僅要考移動之中的準頭還要考眼力,見沈蘇姀如此泰然,趙衝也無懼,朗笑一聲便返身上了馬背,沈蘇姀彎唇,也走到了自己馬兒的身邊,一個躍身上了馬背,利落的動作引得眾人一聲叫好,沈蘇姀調轉馬頭,握著弓箭的手卻在發抖!


    沈蘇姀和趙衝分別馳向兩個邊角,而後調轉馬頭麵向那箭靶,嬴湛走上前幾步,對著兩人招了招手,見兩人都點了點頭之後方才淺吸口氣大喝一聲,“走!”


    厲喝伴著馬嘶落下,兩人同時出發朝場中疾馳而來!


    抽箭,搭弦,拉弓……


    沈蘇姀和趙衝幾乎同時一氣嗬成的連射兩箭,而後又幾乎是同時的三箭齊發,諸人甚至來不及看清他們的動作便見他們已疾馳到了場中,兩人各自駐馬,麵上都有些興奮,隻是一個是彪形大漢,一個卻是纖細少年,怎麽看都有些不協調!


    而這邊,朱瑞和韓林已經跑去抬箭靶!


    沈蘇姀坐在馬背之上,將弓往馬鬃上一掛,手仍然在發抖。


    趙衝也將弓往侍從那裏一扔,笑道,“末將許久不曾用這弓比箭術了!想當年為了從軍末將沒日沒夜的練過,這麽多年世子爺雖然不常在蒼穹可對軍紀素來嚴苛,末將便也不敢懈怠,可惜,練了這一身的功夫,卻到底未能保住世子爺性命……”


    趙衝說著語聲已低了下去,沈蘇姀雙眸微狹語聲沉冷,“趙將軍節哀,當日傷璴世子的魏兵今日已被本宮盡數斬殺了,然而今日還隻是第一步,往後,本宮自會讓他們知道,傷璴世子,必定要付出他們不能承受的代價!”


    趙衝被沈蘇姀此話說的眼底生出動容,正要說句感謝的話,那邊廂朱瑞和韓林卻已經抬著箭靶回來了,眾人見狀都湊了過來,因是火光照著,待朱瑞二人走近了眾人才看到那箭靶之上的情況,朱瑞和韓林麵色古怪,眾人看清之後亦是麵色一變!


    一片死寂之中,趙衝咬牙低呼一聲,“這不可能!”


    ------題外話------


    對不住大家,沒寫出萬更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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