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年,皇上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對於立皇太子的事情卻是絕口不提。無論大臣們如何的著急,皇上都不允許在朝堂上在討論這件事情。大臣們就是害怕,如果皇上某一天突然間......,那麽皇上有這麽多皇子,每個皇子後麵都有一方勢力在支持。皇上一天不立太子,這天下就不會太平,大臣們的心思是正確的,隻是沒人敢提出來,也沒人敢說皇上會有什麽,所以大臣的也隻能幹著急。


    後宮和前朝一樣,有皇子的嬪妃都不安分,誰不想當個皇太後,做嬪妃的時候沒有登上後宮的最高位,這萬一母憑子貴當了太後,那是多麽榮耀的一件事。隻是有的皇子不爭氣,那些嬪妃也隻能埋怨自己命不好,有的皇子爭氣的,有大臣支持的,這做額娘的,自然就要替兒子和自己著想著想了。


    可是她們蠢就蠢在,防住別的皇子,防住別的嬪妃,但是唯獨忘記了,防住皇上。皇上高高在上,卻什麽都看得清楚,一些嬪妃和阿哥們的動作讓他十分不悅。上一世的胤禩也是,胤禩是有抱負的,可是上一世的自己沒本事,被人耍的團團轉。胤禩也因為沒有一個好額娘,而步步走錯。連結大臣,這是沒錯,可是胤禩太過心急,又沒有人從中幫助他。上一世的和他交好的那幾個皇子,要不就是有勇無謀,要不就是心狠手辣得罪的人太多,大臣們支持胤禩當皇太子,就一味的上奏,孰不知,皇上剛廢掉太子,心情本來就不好,此時再有人推薦胤禩,無疑就是把胤禩往火坑裏推。


    所以上一世衛寧宜和胤禩敗了,徹底的敗了。讓胤禛趁虛而入撿了便宜。隻是,皇上臨終前的遺言和聖旨,究竟是立誰為太子,衛寧宜也想知道。究竟是胤禩、胤禛還是德妃的十四阿哥。


    說到德妃,如今德妃和衛寧宜都是一把年紀,早已經不如年輕的嬪妃得寵,可是這資曆深的嬪妃們死的死,關的關,這深宮大院的,衛寧宜早已經習慣了寂寞,好在有女兒可以傍身,可是女兒一天天大了,恐怕早晚有一天會出嫁。如果幸運嫁在京城內,那倒還好說,萬一被皇上指去和親,那麽自己這重活一生,多了一個女兒,豈不是沒有意義,倒讓她受罪了。


    衛寧宜站在紫禁城的最高處望下去,整個紫禁城冷冷輕輕,偶爾會響起年輕宮女們互相打鬧的嬉笑聲。活了兩世,卻大半的時間都被困在這個紫禁城裏。青春不複,唯有不辜負自己。


    衛寧宜伸手,接住一片落葉,秋天到了,是該動手了。


    養心殿


    “皇上這天,越來越冷了,您要小心防寒,要是得了風寒傷了龍體可就不好了。”


    “小德子說的是,皇上,您一定要好好保重龍體。”


    玄燁咳了兩聲:“無妨,沒事,朕現在還能上陣殺敵,騎馬打獵。”


    “是,等皇上養好了身子,讓六阿哥陪您啊,出去騎馬打獵。”


    “哈哈,對,貴妃說的對,朕一定要去起碼打獵。”


    說著玄燁又咳嗽起來,小德子急忙命令自己的徒弟給皇上端茶水。


    “死東西,看著點,做事這麽不小心。”


    “是是。”


    “德公公精明,這徒弟也精明。”衛寧宜看著小德子這徒弟眼珠子亂轉,像是有心事一樣。


    “貴妃娘娘說的哪裏話,小遊子笨手笨腳的,奴才看他還算忠實,就讓他跟著奴才學習伺候皇上,畢竟是年輕,奴才上了歲數,有些老眼昏花,這小子還能替奴才伺候皇上。”


    “德公公是自幼服侍皇上的,雖然現在年歲也大了,但是功勞不可沒,這培養的徒弟自然也差不了。


    衛寧宜知道,小德子雖然叫小德子,但是已經不小了,隻是叫習慣了,宮裏的宮女太監就包括一些低等的嬪妃都要敬重他幾分,畢竟是和皇上一起長大的,就像是太皇太後身邊的蘇麻喇姑,也算半個主子了。隻是這小德子的徒弟有些奇怪。按理來說,小德子培養的人,不該這樣心神不寧,隻是現在這小遊子給衛寧宜的感覺就是有些不踏實。隻是這隻是自己的猜測而已,衛寧宜也沒有證據。


    懷著忐忑的心,衛寧宜退出了養心殿,在邁出去的一瞬間,衛寧宜猛的一回頭,突然發現小德子的那個徒弟竟然在盯著自己,看到衛寧宜回頭嗎,急忙彎腰低頭,衛寧宜隨即轉身過去。


    皇上的病隨著天氣的轉冷,越來越糟糕了,別說冬獵和騎馬了,就是起床到紫禁城裏看看都十分困難了。


    衛寧宜安排嬪位以上的嬪妃輪流侍疾,低等的嬪妃在念經禱告。這一天,德妃到了鍾粹宮。


    “給姐姐請安。”


    “是德妃啊,有什麽事情啊。”


    “嬪妾剛從養心殿回來,皇上喝了藥睡了。”


    “很好啊,德妃今天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我想要十四回來。”


    十四阿哥入秋的時候去了邊疆,那個時候皇上的病情還沒有那麽嚴重。


    “十四阿哥在邊疆曆練,這是皇上的旨意,沒有皇上,咱們誰也不能讓他回來啊,再說十四阿哥從小就得皇上的喜歡,又能文能武,在眾阿哥裏麵也是佼佼者。德妃應該以此為傲啊,怎麽還要他回來呢。”


    “皇上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隻要告訴十四,十四一定心係他的皇阿瑪,很快就會回來的,我要見到我的兒子。”


    “你不是還有一個兒子麽?你說見到就見到。”


    “姐姐,別說我沒告訴你,也許十四回來了,救了我,也救了你,我的兒子我清楚,如果十四不回來,某些人會趕盡殺絕的,到時候,你和我都不會好過。”


    “這本宮就聽不懂了,我們是皇上的嬪妃,誰會傷害我們,誰敢?”


    德妃一笑:“我是他的額娘,他的脾氣,我知道,他的陰暗我更知道,雖然都是我的兒子,但是十四才能救我。”


    衛寧宜一笑:“說來也奇怪,本宮也是有兩個孩子的人,課時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個本宮都心疼。可是妹妹你似乎是偏心的太過明顯了呢。”


    德妃麵露凶光:“胤禛,他。”要說的話被咽了下去:“我現在隻想見到我的十四,他年紀還那麽小,就去那麽遠的地方,真是讓人擔心。”


    “十四阿哥回不回來,不是你和本宮能做主的,這要皇上來做主,我去問問皇上吧。”


    德妃不相信的眼光看著衛寧宜,衛寧宜一笑:“除此之外你還能想到別的辦法能見到你的十四麽?”


    德妃神情暗淡的低下頭,複而又搖了搖頭。


    “沒辦法就等著吧。”


    養心殿


    “皇上今日的氣色好了很多,太醫的藥還是管用的。”


    “那些藥苦的很,朕不想喝。”


    “皇上,藥還是要喝的。”衛寧宜接過藥,掃了一眼,不是經常伺候的小德子。


    “你師傅呢?”


    “啟稟貴妃娘娘,奴才的師傅去替皇上做別的差事去了,現在由奴才伺候皇上。”


    衛寧宜點頭:“你年輕,一定要心細。”


    “奴才知道了,奴才雖然不及師傅,但是奴才一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衛寧宜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這樣也好,他有機會了,未必不是好事,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衛寧宜伺候皇上吃藥,她一邊喂玄燁吃藥,一邊淡淡的道。


    “德妃想念十四阿哥了,說,想見十四阿哥。皇上這病了也好些日子了,是不是要十四阿哥回來看看。”


    其實衛寧宜沒別的意思,隻是覺得,十四阿哥回來,也許這戲就更有意思了。


    隻是玄燁搖了搖頭:“難道朕這點病都熬不過去麽?要十四回來幹什麽,他那麽年輕需要曆練,不許她回來。”


    “隻是德妃妹妹想念兒子而已。”


    “告訴她,忍著吧,十四,朕不許他回來。”


    “是,臣妾知道了。”


    帶著渾身的藥味,和玄燁的咳嗽聲,衛寧宜走出養心殿。皇上對自己的病情雖然沒那麽悲觀,但是他是聰明人,應該不會不察覺,他那麽愛他的十四兒子,按照理論上,現在是最想見十四的時候,可是他卻不讓他回來,甚至是調離進的城市都不可以,衛寧宜想了又想,那麽隻有一個可能。


    不管有沒有這個可能,自己不能在耽誤了。德妃竟然想讓十四回來,就是對十四信心滿滿,皇上不讓十四回來,是知道這宮裏會有一場激戰,他愛十四,是不會讓十四卷入的。隻是皇上的心思到底是怎麽樣,他現在心裏到底想讓誰當皇帝。重活一世的衛寧宜也猜不透自己夫君的心,隻能選擇奮力一搏,更何況,就算行商心裏想的是胤禩,那麽有人也會讓他變成自己。剛才那湯藥裏,雖然又苦又酸,可是衛寧宜聞出了什麽,這和以往,小德子伺候皇上吃藥的湯藥味不一樣。不過衛寧宜並沒有揭穿他,畢竟衛寧宜這輩子不是來拯救世界的,而是拯救自己和胤禩的。


    衛寧宜決定,是時候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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