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豪?


    蔣陌然看著那個眼神,看著那樣的陳安之,突然間愣住了。很多個寂靜的夜晚,她都是如此的想念著陳安之的眉眼,想著他眼睛裏隻有自己的樣子。可那麽長的時間過去,發生了那麽多的事,她已經分不清現在的蔣陌然與陳安之,是否還是當初的那一雙人……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蔣陌然沒有發現,顧少白的眼睛一直在自己的身上,並且將她目不轉睛的看著陳安之的模樣盡數收入眼底。他陰鬱的眼睛默默的看向了陳安之,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徐微苒熱情的拉著蔣陌然的手,好似撒嬌一樣:“那些評委真討厭,明知道我會輸給陌然姐,偏偏還讓我入圍,這不是讓我難堪嘛……”


    蔣陌然揚了揚嘴角,反駁一句:“也許咱們兩個都會敗給連寧也說不定。”


    徐微苒笑眯眯的看著她,十分肯定的說:“不會的,連寧那個本子選的有問題,角色毫無突破,評委不會喜歡的。”


    “微苒,不許那麽說。”顧少白打斷了她的言談,徐微苒若想對連寧評頭論足還不夠資格,更何況陳安之與連寧是舊識,難免不會將徐微苒的話傳出去,那樣的話,徐微苒在這個圈子裏就要用另一種很特別的方式“出名”了。


    “哦,”徐微苒好像對顧少白打斷她的話感到不滿,“反正我覺得陌然姐演技就是比我好,甚至連寧影後也比不過。”


    蔣陌然任由她說著,沒什麽竊喜的神色,更不會打斷她,好似事不關己。


    顧少白拍了拍徐微苒的肩膀,明明是寵溺的動作,可竟然讓原本還在胡攪蠻纏的徐微苒乖得像貓咪一樣,安靜的不得了。


    “我剛剛接手星圖娛樂公司,今年咱們又得了這麽多項提名,也算是雙喜臨門吧?”顧少白說:“到時候公司會為你們安排好服裝配飾和接送車輛,你們隻要安心的捧著獎杯回來就好。”


    “嗯!我知道啦少白哥哥!”徐微苒顯得十分興奮,而蔣陌然和陳安之兩個則淡然多了。


    “ok,那麽我先預祝大家成功,三月的時候就能見分曉了。”顧少白說完,陳安之先一步離開了屋子,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好像他隻是來串個場子露露臉,給顧少白個麵子。


    蔣陌然剛要走,顧少白卻開口叫住她:“蔣陌然,你留一下,我有事問你。”


    “少白哥哥,你找陌然姐幹嘛?”徐微苒滿臉天真的問道。


    “有事,你先出去。”顧少白麵對她的時候依舊是那副耐心的模樣,可徐微苒真的就沒再糾纏,笑了笑,離開了會議室。


    蔣陌然站在門口,絲毫沒有湊過去和他坐下來交談的意思:“顧總,有事嗎?”


    “你前幾天……”


    蔣陌然笑起來,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病了,休養了幾日。”


    顧少白皺了皺眉頭,顯然不相信蔣陌然的話。可他不信又有什麽關係?坦然的告訴他顧承孝的事?那麽她要把自己放在一個什麽樣的位置?依照她對顧少白的了解,他心中對旁人的猜疑是無止境的,她說的越多,他反而疑心越重。


    “快到除夕了,好好養好身體。”果然,顧少白不再問她什麽問題,哪怕他知道自己的失蹤多少和顧承孝有關。


    蔣陌然自然不會在這裏多做停留,他微微欠了欠身,禮貌離開。


    宋差若站在門外,一副憂心重重的樣子,蔣陌然忍不住出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安森說……”她的話就此停住,搖了搖頭:“沒什麽。”


    “真沒事?”蔣陌然知道,宋差若從不會這樣吞吞吐吐的,除非那件事她無法確定。


    “好吧,如果有什麽事一定要提前和我說,我也好做個心理準備。”蔣陌然猜測著到底是什麽事會讓宋差若如此憂心忡忡,可見她一副什麽也不想說的模樣,自己也就不再問了。


    她失蹤的這一個星期,安然工作室的工作並沒有落下很多。她和展少鈞提過的那兩個事務經理很能幹,幾乎比她做的更加出色。


    李萌憑借《斯德哥爾摩之戀》在業界有了一定的名望,隻可惜這部影片上映的時間稍微晚了一點點,說不定他就能入圍本屆的電影金鬆獎新銳導演獎了,就像兩年前的林浩那樣。


    最新被安然工作室吸收的一些幕後人員都被安排在工作室的培訓基地鞏固一些必要的知識和某種在蔣陌然看來很像洗腦的“安然工作室理念”。一旦這批由蔣陌然親手挑進工作室的這些人都被培養出來,安然工作室的電影製作能力絕對不會遜色於任何的電影製片公司。


    蔣陌然站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除了“秩序井然”四個字,完全想不到其他的詞匯來形容如今的安然工作室,似乎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這家工作室已經發展的相當強悍了。


    可不知為何,麵對這樣的地方,蔣陌然沒有一手創辦某項事業那般血肉相連的感覺,隻有說不出的陌生和隔閡擺在自己的麵前。


    “蔣小姐?蔣小姐!”


    “嗯?”別人叫了她好幾聲,蔣陌然才回過神來。


    “蔣小姐,這是工作室最新收來的劇本,我們拿不定主意,展總說讓你看一看。”劉經理對她十分恭敬,可她心裏認定的老板卻隻有展少鈞一個。


    蔣陌然對她笑了笑,接過厚厚的一摞劇本,然後說:“好,我看看,你先去忙,待會兒我把調好的劇本放在桌子右上角,等你忙完了回來拿。”


    “蔣小姐如果忙的話可以拿回去看。”劉經理提議。


    “不了,最近也沒什麽通告,不急。”蔣陌然朝她笑了笑,沒再說別的。劉經理給她斷了杯焦糖拿鐵來,似乎對她的喜好了若指掌。蔣陌然朝她笑了笑,又將全部的注意力投放在那些劇本上了。


    憑著她對前世觀眾口味和自己的演戲經驗,蔣陌然將那些劇本分成“可以投拍的”、“修改後待用的”以及“放棄不用可做素材”三類,並且在每一類的劇本上都留了一張便簽。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下午六點了,蔣陌然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大大的伸了個懶腰。一個人影斜倚在門口,似乎已經在那裏等了好久了。


    逆著光,她虛著眼去分辨那個人究竟是誰,有些不確定的問:“少鈞?”


    “嗯。”展少鈞走過來,用手指指背摸了摸咖啡杯:“涼透了,別喝了。”


    “已經沒在喝了。你怎麽會來?”蔣陌然問他。


    “劉敏告訴我你來了,正好我在外麵談生意,經過的時候就進來看看你。”展少鈞的眉頭一皺,神情有些脆弱和憂鬱:“陌然,前幾天你去哪裏了?我聯係過你的經紀人,她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裏。”


    “沒去哪兒,就是找了個地方一個人靜了幾天。”蔣陌然不會告訴顧少白的話,自然不會告訴展少鈞。


    展少鈞聽她說到一個人靜靜,有些微微發愣。他低下頭,俊挺的眉微微輕皺,在蔣陌然這個角度看來,那樣的一張臉和那樣脆弱的表情,任誰看了都會心軟:“陌然,那天的事很抱歉,請你原諒我。我把艾瑞看的比自己的命更重要,所以那天失態了……”


    蔣陌然笑著搖了搖頭,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拎著包包打算離開了:“那天的事你不提我都忘了。”


    展少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謝謝,還有,對不起。”


    “這些劇本我已經看好了,那些可投拍的你讓那些已經可以獨當一麵的新人導演來挑挑看,也許能拍成不錯的片子出來。”她看了看時間,說:“不早了,我該走了。”


    “我送你。”展少鈞很自覺的跟在她身後。


    蔣陌然沒有拒絕,畢竟剛剛才和人家說不計前嫌,現在又開口拒絕別人,總歸不好。


    這一次很意外,展少鈞身邊竟然沒有把江凱帶出來,第一次見展少鈞坐在駕駛席上的樣子,蔣陌然還怪不習慣的。


    “時間不早了,去吃點東西?”展少鈞問道。


    “不用了。”蔣陌然換了一副頗為真誠的語氣說道:“小釵在家裏等著我,有事要商量。”


    “哦?是什麽事?很急嗎?”展少鈞關切問道。


    “下個月中旬就是除夕了,有些工作需要收尾,還有地方電視台的聯歡晚會具體出席哪一場還沒有確定。”蔣陌然笑了笑,“過些日子還要置辦些禮物,我都那麽久沒有見過鬱老師了。”


    “需要我幫忙嗎?”展少鈞偏過頭來看她,有些躍躍欲試的討好模樣:“鬱粟老師還在南方,恐怕你也來不及往返了。”


    “好,到時候你幫我轉交吧。”


    車子停在蔣陌然家樓下,展少鈞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蔣陌然已經下了車,朝她揮了揮手:“下次聊。”


    展少鈞沒有下車,坐在車裏與她道別:“好。”


    “陌然!”他在蔣陌然背後叫住她。


    “嗯?還有什麽事?”


    展少鈞看著她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樣子,那些想要說出的話也知變成一句蒼白的祝賀:“恭喜你被電影金鬆獎提名,少白告訴我的。”


    “謝謝。”蔣陌然指了指大門口:“我先走了哦?”


    展少鈞點了點頭,這一次他先一步發動了車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蔣陌然的家裏空蕩蕩的,安靜的不得了。其實宋差若根本沒有在她家裏等她商量什麽事,那隻不過是她拒絕展少鈞的一種方式罷了。


    她將包包扔到沙發上,自己去廚房燒了一壺水泡上一碗杯麵。


    突然有人敲著她家的房門,蔣陌然透過貓眼看了看,外麵的人竟然是江凱。


    蔣陌然開了門:“江凱,你怎麽來了?”


    “蔣小姐,這是展總讓我送來的東西。”江凱遞給她幾個餐盒,微笑說道:“今天下午蔣小姐給展總打電話了嗎?”


    “沒有。”蔣陌然疑惑不解的看著他。


    “哦,下午我們正在開會,展總接了一通電話就走了,平時他絕不會這樣的,我們都很意外。”江凱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話多了,這才告辭:“蔣小姐慢用,告辭。”


    蔣陌然拎著東西,呆愣愣的關上了門。


    展少鈞,如此玲瓏剔透的一個男人,明知她今天婉拒邀請的借口隻是個推辭,還是如此體貼的對她。


    蔣陌然看著手裏的東西,不自覺的輕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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