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不放!”摩天大樓依舊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巨大的衝擊將高凡和蘇染兩個人甩出了落地窗外。歐利文和奧爾兩個人努力的抓住了纏住高凡雙腿的繩子,高凡的身上被玻璃劃出無數傷口殷殷滲出血,他依舊緊緊的抓著重傷的蘇染,盡管手上已經鮮血如注。


    兩個人的命懸在那一根搖搖欲墜的粗繩上,殘破的玻璃窗框切斷了繩子的紋理,一絲,一絲,一絲……幾乎讓所有人都能預感到繩子崩斷那一刻究竟會發生怎樣慘烈的後果。


    蘇染困難的呼吸著,臉上毫無血色:“我的肺被打穿了,就算你救了我我也活不久,何必白費力氣?放手吧。”


    “不放!”


    “你會和我一塊死的!”


    “閉嘴!”


    高凡拉著蘇染的手,血不斷的從他小臂上滑下,滴落在蘇染慘白的臉上,如此觸目驚心。


    “高凡,聽著!”蘇染高喊一聲,高凡似乎鎮定下來,她素日裏尖銳的棱角似乎被這個男人磨平了,此刻她的表情變得異常柔和,蘇染用盡全部的力氣攀住高凡的脖子輕輕落下一吻:“我愛你。”然後,她抽出腰間的匕首朝他刺來,沒有絲毫遲疑。


    高凡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下一秒,那把銀亮的匕首割斷了纏在蘇染胳膊上的繩子,那個美麗的女人立刻墜落,跌入無盡的深淵,那抹靚麗的身影離他越來越遠。


    “蘇染!不——!”


    “蘇染!”


    “高凡!你冷靜點!”歐利文和奧爾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這個男人拉回斷層,他奮不顧身的朝著窗外撲過去,像是想要努力抓住那個已經離去的女人。歐利文揚起手敲在高凡後頸上,他的身體像斷線木偶一樣無力的跌倒在地上,渾濁的淚水燙過臉頰,滴落在這充滿硝煙的戰場上。


    直升機發出隆隆的聲響,喬恩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來:“cut!完美!”


    不一會兒,吊著蔣陌然的直升機慢慢的升高,在大樓頂層停機坪上把她放了下來。剛剛吊威亞倒不是那麽痛苦,就是下墜過程中突然停住的那下餘震差點把她骨頭拽散了。怪不得在《生活大爆炸》裏sheldon曾經說電影《超人》經典一幕非常違背物理學原理呢,超人的那兩條鋼鐵般堅硬的手臂肯定會把美女的身體切成三段……由於慣性。


    她揉著酸疼的肩膀坐著電梯到樓下與劇組成員匯合,看見她走出電梯,大家鼓著掌讚美著這個演技很不錯的中國小姑娘。


    “陌,你剛剛吻安森的時候我的心都要碎了。”飾演男主角歐利文的男影星羅德毫不吝嗇的誇獎她,惹得蔣陌然一陣臉紅,“很淒美!很感人!”


    喬恩.威廉哈哈大笑:“前幾天我還在惋惜你們兩個接吻那麽不自然的問題,可現在你們的對手戲已經演的無可挑剔了。”


    演這場爆破的時候,陳安之的衣服已經挑選破破爛爛的那件套上了,這會兒他正一邊擦著臉上的“血”一邊走過來,和丐幫六袋長老的形象差不多了:“效果怎麽樣?”


    “完美!”喬恩像是捧著自己最驕傲的兒子給別人看,“你看,這幾個角度抓拍的剛剛好,加上後期製作,影院氣氛烘托,你們倆肯定能成為本年度最讓人心疼的亡命鴛鴦!”


    “喬恩,你真會開玩笑。”陳安之拉過蔣陌然的胳膊說:“你也來看看。”


    蔣陌然細細的觀察攝影機裏回放的場景,心裏也有一絲絲的滿足。她的演技好像更好了一些?可當她把注意力放在陳安之身上的時候卻又發現,陳安之眼睛裏的神色更加吸引人,他把一個男人即將逝去所愛的痛苦用幾個眼神就詮釋出來了,高凡昏迷時仍然噏動的雙唇好像在吐露著說不出的傷痛,讓人心裏一揪。


    陳安之拍拍她的肩:“你的戲份殺青了,今天請你吃飯慶祝一下。”


    “慶祝我終於‘死了’?”蔣陌然挑挑眉,眼睛裏漾滿了笑。


    “羨慕你脫離苦海,暫時告別吊威亞的生活。”陳安之寵溺的在她頭上摸了摸。


    “安森,接著!”羅德拿了兩瓶礦泉水拋給他們,“補充一下水分再談約會的事!”


    “謝了。”陳安之揚揚手裏的瓶子,順手遞給蔣陌然一瓶,“晚上想吃什麽?牛排?”


    “你請客嗎?”


    “當然。”陳安之灌下半瓶水,蔣陌然突然想到了某個八卦雜誌記者曾經用來描述陳安之的一句話,她說陳安之是個性感的男人,連他喝水時喉結上下聳動的樣子都那麽性感,蔣陌然突然有點懂了。


    “發什麽呆啊?”陳安之喘著粗氣,這一場戲他跑遍全場,體力消耗本身很大,現在能趁著喝水的功夫歇一歇已經很舒坦了。


    蔣陌然回過神來,撇撇嘴說:“既然影帝要請客,當然要狠狠的宰他一頓了你說是不是?晚上我要吃法國菜,什麽鵝肝鬆露蝸牛小羊羔肉,想想都覺得美味,嘖嘖嘖。”


    “胃口還真不小,”陳安之笑著搖搖頭,“晚上把我的信用卡拍在餐廳前台,吃多少全包!”


    “這可是你說的。”蔣陌然哈哈大笑,把自己手裏那瓶水也塞給他了,“你多喝點吧,待會兒我回去衝澡了,屋裏有水喝。”


    “好。”陳安之應了一聲,喬恩遠遠喊他,他立刻應了一句:“來了!”


    “蔣陌然,待會兒我會讓沈銳去定位子,今天晚上一起吃飯。”


    “嗯。”


    蔣陌然也累壞了,幹脆在片場多呆了一會兒看他們演戲,緩過勁兒來才離開片場。


    剛出大樓的時候,一個身著火紅顏色衣服的女人突然經過她身邊,趾高氣昂的輕哼一聲,看都不看她一眼。蔣陌然覺得她有些麵熟,好像是伊娃.墨菲斯?


    拉過《終極使命》的場務,蔣陌然問:“她是誰?”


    場務看了看蔣陌然指著的女人,說:“演薇拉.克魯斯的女演員,好像叫伊娃。”


    蔣陌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太小了,連演個電影還會碰到伊娃……還好自己的戲份殺青了,不用和她正麵接觸,不然自己那幾場戲拍的就更痛苦了。


    回去洗了個熱水澡,又躺在床上打了兩個滾,身上那股酸勁兒好不容易才消下去。


    沈銳的電話來的很快,餐館已經訂好了,是家很有名的法國菜餐廳。蔣陌然看著短信裏的地址和時間,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距離七點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蔣陌然開始有些發愁自己帶來的衣服太少,配飾根本不搭的問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仍舊坐在衣服堆裏發愁,可她偏過頭去看穿衣鏡裏映出的那個滿麵愁容的女人時,突然間笑了。


    蔣陌然啊蔣陌然,不就是一頓飯嗎?幹嘛那麽緊張?你還是個窮學生穿洗到發白的t恤的時候就認識那個妖孽了,現在穿的再精致再特殊,你也還是那個蔣陌然,沒變。


    想到這裏,她很淡然的挑了一件紫羅蘭色的裙子,帶上包包和信用卡離開了酒店。


    “小姐,請問什麽時候開始上頭盤?”餐廳侍者領著蔣陌然坐到靠窗的位置上,很體貼的用英文與她交談。


    “等我的朋友來。”


    “好的,請問香檳還是紅酒呢?”


    “香檳,謝謝。”


    侍者禮貌的全身而退,留下蔣陌然一個人。


    窗外的行人們步子緩慢,不似她生活的那座城市如此的快節奏,悠閑總是讓人覺得舒服。燈紅酒綠,耳邊偶爾傳來食客們低聲笑語,她不去分辨他們究竟說些什麽,隻是享受著這種愜意的氛圍。


    “蔣陌然。”晶亮的玻璃窗上映著展少鈞欣長的身影。


    “展先……少鈞,你也來這裏吃飯?”她回過頭去,展少鈞身邊跟著一男一女兩個朋友。蔣陌然以前總覺得溫潤這個字眼隻有展少鈞才能配得上,可麵前的這個男人不隻溫潤儒雅,還給人一種幹淨剔透的舒適感,好似他就是那般透明的人,所有心思都寫在他的臉上,所有想法都那麽純粹。他懷裏的女人小腹微隆,微微發胖的身形讓她韻味十足,倒是顯得她格外漂亮。她挽著男人的胳膊,臉上的笑意淡然而幸福。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萬坤集團的總裁蘇潛蘇先生,這位是他太太周未末女士。”


    “您好。”蔣陌然熱絡的和他們握手,順便猜測著:“蘇先生也是為了普羅旺斯的莊園式酒店來的嗎?”


    “蔣小姐怎麽知道?”蘇潛很感興趣。


    “我猜的。萬坤集團早些年將蘇何地產與旗下的房地產業拆分組合後成了國內的地產界龍頭,集團本身的投資涉獵麵也很廣,如果少鈞不和法國當地的公司合作的話,一定會在國內找最好的一家公司合作。”蔣陌然笑了笑:“實不相瞞,前兩年我和家裏人去海南旅行的時候就住在蘇先生旗下的酒店裏。”


    周未末聽她提到海南的酒店,別有深意的看了蘇潛一眼,笑的滿臉幸福:“原本聽展總提過蔣小姐,沒想到聞名不如見麵。”


    “既然大家這麽談得來,不如一起吧?”展少鈞看著蔣陌然身邊沒有人,出聲提議。


    “不了,我在等人。”蔣陌然笑笑:“你們一定有很多事要談,我就不打擾了。”


    “那蔣小姐請自便。”


    目送展少鈞一行人,蔣陌然重新在座椅上坐下,陳安之的電話這時打來了:“蔣陌然,我在餐館外麵,讓人上菜吧,我都快餓死了!”


    “知道啦。”收了線,蔣陌然叫來侍者上菜,頭盤很快就被端了進來,那個說是在已經到餐館門口的陳安之久久未見,反倒是礙眼的人來了好幾個。


    “蔣小姐,咱們真有緣。”伊娃風情萬種的倚在她桌旁,身邊跟著的兩個男伴都是那天在酒吧時見過的。


    蔣陌然扯著嘴角笑了笑,就當應了她一句。


    “真沒想到蔣小姐也被邀請進了《終極使命》劇組,我猜,這跟我送你的那份‘大禮’有關吧?”伊娃說的相當曖昧,言語間淨是諷刺:“顧少白給你的好處肯定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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