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一段的話,質問的聶昭啞口無言,聶昭一直以為自己是原則性很強的人,但是麵對陶榕的質問,他突然迷茫了,陶榕的所作所為到底是對是錯。


    畢竟在聶昭看來以德報怨也是不可能的,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但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對這個還未成年的姑娘未來的成長真的好嗎?


    小小年紀設計一切,心機深沉,戾氣還這麽重,這樣對她的心裏成長真的好嗎?


    在聶昭看來,她還小,若她此時是一個二三十歲的成年人,聶昭不會多想多問,但是她介於成年和未成年之間,總是讓人多了一份惋惜。


    聶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陶榕的反問,也許陶榕根本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陶榕氣喘籲籲的說完一切,看著聶昭沒有任何反應


    隻是呆呆的看著自己,突然喘勻氣之後感覺自己的行為太愚蠢了。


    嚴琪還是一個小姑娘,聶昭是一個軍人,他親眼看著自己做了壞事,有什麽理由讓他站在自己的立場考慮,他沒有必要這麽做。


    按照聶昭正直剛毅的性格,他不會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陶榕突然覺得很無趣,偏偏被聶昭遇到,真算她倒黴。


    陶榕深吸一口氣,眼淚始終沒有掉下來,而是硬生生的憋回去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硬生生的被憋得通紅。


    她直接鬆開了聶昭的手,有些自暴自棄的說道:“隨便你吧,愛怎麽想怎麽想,反正我也不在乎你對我的看法,你去吧,救了她為她作證,證明是我推她下去的,這樣我家人和她的家人一定不會放過我,到時候打死我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我倒要看看你的正義


    到底是用來保護殘忍邪惡的人還是用來保護被迫害無奈反擊的人。”


    陶榕殘忍的說完假設,直接轉身離開,也不管後來的聶昭會怎麽做。


    反正陶榕已經想好了,就算聶昭帶著人來找她,就算她被懲罰的很慘,隻要不動嚴香如的根本,隻要自己還算有利用價值,大不了自己勸說嚴香如,讓她主動知道聶昭家的情況,讓他們動歪心思,然後設計一切。


    沒事的,就算被揭穿也沒關係,沒事的…


    陶榕一邊深呼吸,一邊在山林中走著,她的心在狂跳,做所有的一切怎麽可能心平氣和,隻是她硬生生的忍住了而已,可是當一切結束,她的手心也是不斷的冒出冷汗的。


    事情失控讓她有點慌張了,可是即使再慌張,她也要冷靜下來,要一個人撐著,反正…她隻有一個人。


    陶榕一邊想著心思,一邊腳下就沒有注意,踩到了


    濕滑的石頭表麵,一個沒踩穩直接就向前倒去。


    眼看就要摔一下了,陶榕趕緊伸手抓住身邊的樹幹。


    但是樹幹沒有抓到,卻突然被兩隻又硬又大的手抓住了。


    陶榕愣神間就被人拉了回去,背後猛然靠上了一個堅實的身軀,那熟悉清冽的氣息瞬間縈繞在鼻尖,令人心中一顫。


    陶榕沒有回頭。


    聶昭鬆開了陶榕的手,單手扶著陶榕的肩膀,確定她能站穩之後,就退後一步,保持距離,然後挪開了手。


    “你來幹嘛?”陶榕沒有回頭,冷聲問道。雖然態度冰冷,但是心髒卻不由的加速了。


    “我來是告訴你,齊老伯來了,發現了人,我沒有露麵,自然也不會做什麽人證,我且當這一次是你們小孩子的小打小鬧,你報複回來這件事情就算結束了


    ,以後如果我再遇見你害人,一定不會再放過你。”聶昭義正言辭的說道。


    卻換來了陶榕嗤笑一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後麵的話,陶榕沒有再說了,因為聶昭已經轉身來到她的麵前,黑曜石般清透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仿佛能看透她的靈魂似的,讓人說不出狠話來。


    “傷害一個人,殺害一個人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這世界上有三種殺人凶手,一種是保家衛國不得不殺,一種是惡的載體為一己私欲殺人,最後一種也是最不應該最無奈的,你知道是哪一種嗎?”


    陶榕沒有說話,嘴唇顫了顫道:“我沒辦法。”


    聶昭釋然一笑道:“看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我想要跟你說,如果在你有辦法的時候千萬別走沒辦法的路,我不是要對你說教什麽,隻是不想你的心最後隻剩黑暗。你本該心地善良,是一個好人對嗎?”


    “你高看我了。其實我本就不算什麽好人。也沒打


    算做一個好人。”陶榕故作冷硬的說道。


    但是這樣的勉強的樣子,在聶昭眼中就是逞強,嘴硬了。


    聶昭笑著伸手摸了摸陶榕的頭,就跟摸小孩子一樣,如果真的是惡人,就像她自己之前說的那樣,她想要殺那個女孩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聶昭不會跟她逞口舌之爭,隻是希望自己的話能在她的心中留下一點痕跡,能在她忍受世間無常的時候給點作用。


    “好了,你快回去吧,不是怕被人指認嗎?總不好一直留在案發地點吧”


    陶榕怔怔的看了聶昭一眼,隨即這才轉身離開。


    陶榕沒有反駁聶昭的說教,因為聶昭還把她當成可改造的人來看。卻不知道她的內心早就已經沉浸在黑暗中了。


    她唯一的光明就是筱筱,除了筱筱以外,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絕不輕饒!


    不過聶昭不多管閑事,倒是讓陶榕鬆了一口氣,隻要沒有人證,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安排多了。


    陶榕想到這裏,下山的腳步都變得輕快了一些。


    正走著就聽到了狼嚎聲。


    是齊老伯養的狼狗嗎?原來一開始聽到那聲狼嚎是因為齊老伯在附近啊。


    齊老伯年紀雖大,卻老當益壯,以打獵為生,常常在山林神出鬼沒的,這個時候出現也是能夠理解的。


    但是聶昭是怎麽回事啊,已經兩次在奇怪的時間在山裏麵遇見他了,他來山裏麵幹嘛?


    陶榕仔細回憶了一下,按照他的…陶榕猛然反應過來,他的褲腿上是不是綁了槍帶?


    他帶著槍進出山林?是防野獸還是…


    陶榕就想到聶昭特種部隊的身份,會被派到這裏完成災後重建工作本來就很奇怪,一開始覺得是因為避開家裏大哥和大嫂的婚事,但是現在想來,難道是有別的任務嗎?


    想著想著,陶榕就覺得不可能,畢竟上一世,他們可是什麽風聲都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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