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因為金鏟子多年的打拚,已經算是大富之家。能在靠近市中心的黃金地段有棟自己的單獨住宅,不用和勞苦大眾擠那些方便盒子,在現今這種房地產業行情大漲、住房條件十分緊張的形勢下,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供養的起的。


    下了計程車,之前就與金鏟子通了電話,就見他已經站在門口等候自己了。江元峰付了車錢,忙迎了上去,不好意思笑道:“我到了自己進來就好,怎麽能讓金伯親自出來接我?若是舅舅知道了,還不罵我混賬!”


    金鏟子已經皺紋不少的臉堆起笑容來,熱情的拉過江元峰。“好歹江小哥也是客,第一次來禮數怎麽也要做到。來,快請進,咱們屋子裏談!”


    金鏟子雖然幹的行當見不得人,但家裏打理的還是很整齊,數百坪的房子看起來很有氣勢。進了金家主廳,江元峰見過了金鏟子的老伴和小兒子,他的另外兩個大兒子與女兒都已經成家立室,搬出外麵住了。


    已經將近十二點,午飯就在金家吃了。金鏟子說那位趙老先生習慣安靜,不喜歡有人過晚打攪,過了下午四點便閉門不見,所以兩人吃過午飯就準備動身。至於金鏟子答應送給江元峰的收藏,反正這個時間也不急,就要等到回來時再行參觀了。


    兩人坐上了金家的私家車,又金鏟子那小兒子臨時充當司機,開往了上津城郊的一處高級別墅區。


    位於城南近郊的裕華園算是整個上津市最具貴氣的地段了,不但裏市中心很近,而且綠化植被茂盛,空氣清新健康,就連一般的野生山林都不一定比得上。在這裏住的大多都是上津或少數其他地方的政要名流,商業巨富,一般沒有底蘊的人物,不管你賺到多少錢,也進不了這座園區。


    路上,金鏟子在車裏跟江元峰透露了一些在上津市高層流傳出來的消息,及他所知的情況。據說這位趙姓老人跟當代華夏政府建國之初的主要領導人有很深厚的關係,且當年為國家也做了不少的貢獻。不過他為人實在孤僻,且十分討厭插足軍政,要不然以其人脈和立下的功勞,就算在整個華夏的權力中心――中原海的暢春園占一席位,那也是足夠資格。而麵對這種一步躍上十數億人口權力巔峰的機會,老人卻不屑一顧,輕而易舉的就拒絕了。


    最後回到多年前的老家這兒,住進了一套老宅院裏。每日早睡早起,掃徑剪枝,澆花種菜,餘下地時間擺弄一番自己心愛的收藏,日子過得倒也清閑。


    這位老人據說尤其性喜安靜,他那座不大不小的院子卻占據了整座裕華園西南角最好的位置,周圍一千米內都沒有其他的住戶。能住進裕華園,按說都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卻沒有一個人嫌這位老人霸道。


    在一年半前,曾經有一個北都來遊玩的太子黨,仗著自己爺爺是一部之長,掌握一方政務命脈,非要在老人院子不遠一處環境極美的林蔭地上蓋一座花房給他新結交的一位女星不可。


    不過那位少爺的命令明顯被駐守裕華園的警衛製止了。但身為太子黨,在京城一向是受人追捧恭維,沒想到一個武警出身的小小警衛竟然敢阻攔他的行動,那位少爺很是氣憤,便招來保鏢想要教訓對方一番。後來那位趙老家裏一位以仆人自居的老部下出來協調,那位少爺哪管一個孤身老頭,保鏢聽命動手時不小心刮傷了老人家的大門,還碰碎了宅院門前的琉璃瓦。這時那位少爺不知自己闖了大禍,還以在女伴麵前保持強勢而沾沾自喜。不過才一天後,花房還沒有建成,從京城家裏就來了人將這少爺押了回去,受其長輩狠狠教訓了一番,甚至還禁足二年,才使得中央那邊沒有表態。


    第二天後,從北都軍部直接下達了命令,命上津市軍委,從駐守上津的津衛團立刻調來一個連,進駐到裕華園外圍,協助原來的園區警衛,以保護園區的安全。從那之後,每天都有一個班全副武裝的軍人按班來輪守崗位,其餘隊伍則繼續保持訓練狀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毫不間斷,時刻警戒。據了解,基本上那位趙老的宅院所在的方圓一公裏左右,現在已經仿佛軍事重地一般,嚴禁閑雜人等靠近。


    有後續消息說,那位惹出事來的太子黨事後雖然被處罰的不清,但其長輩在中央的政途,從那時便開始走下坡路,到最後幹脆就做了一個名譽很高,但是沒有實權的閑散官位。為了討一個女人歡心,逞一時痛快,結果斷送了一個家族的政壇地位,那位少爺現在不知後悔了沒有。估計他以後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便是了!


    由此事件便可表明,這位趙姓老人在華夏軍政兩方心中的分量之重,不是一般的人物能夠撼動得了的。此事後來讓許多高層官員深以為戒,極力約束自家子女不要養成囂張跋扈的作風,結果造成了華夏國上層社會環境為之一片素淨,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金鏟子是因為對古玩浸潤頗深,在上津收藏界很有名望,有幸得見那位老先生幾次。見識到了那位老先生的脾氣確實如傳聞中一樣孤僻冷淡,不過一說到自己愛好的東西,也不免會話多了一些。


    前幾次老人給金鏟子觀摩過一些他的藏品,的確都是比較另類稀奇的收藏。知道這些後,江元峰便覺此行達到目的更多了些希望。


    話正說著,車子已經駛進裕華園,沿著林間馬路而行,幾分鍾後停了下來。江元峰抬眼看去,眼前是一座沐浴在林間金色日輝下的一座頗為古老的傳統老式住宅了。勾簷鬥角,青磚紅瓦,外麵是一圈十多米寬的院子,被青磚矮牆圍住。不過牆上的藤蔓植物和古舊的青石地麵都修剪清掃的幹淨整潔,使得整棟宅院看起來頗有一些詩句裏的意境。


    金鏟子請守在外圍的衛兵通了個信,好在他曾經也來過幾次,在警衛那裏也有備案,到沒有被為難。


    兩三分鍾後,一個雖然麵目蒼老,平頭白發,但是腰杆挺的筆直,顯得十分精神的老人打開院門走了出來。


    看到是金鏟子,平頭老人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隨後掃了江元峰一眼,中氣十足的開口說道:“原來是金小子,這次來難道是帶來什麽新奇的東西來給將軍鑒賞不成?”那位老人年輕時也曾領兵打過仗,所以這位老部下便一直以將軍稱之,延續至今。


    如此年紀,說話聲音還這般洪亮清朗,仿佛在你耳邊大喊一般,可見年輕時也必是非同一般的人物。江元峰在一旁開始對這位老人有了些好奇與好感。


    金鏟子此時正經恭敬的笑道:“劉老爺子精神還是這麽好啊!這次來是帶了幾件外界少見,不同尋常的東西,來給趙老鑒定一番。同時還借此機會帶了一位老友的後輩來拜訪江老!北都琉璃廠的聚寶齋不知你老知不知道,那可是全國都排得上號的藏家,老板就是這位江小哥的舅舅!”


    平頭老人又看了一眼江元峰,有些皺眉,“聚寶齋倒是早有聞名,不過你小子也知道將軍的性子,他很少會見外人。現在將軍正在藏室護理他那些寶貝,你們先進來稍坐,我去問問他見不見你們。”說完轉身就走進了宅院的大門。


    金鏟子聞言連聲稱謝,示意江元峰事情有門兒,然後緊隨著平頭老人走進。


    院子裏種了些時令蔬菜,還有一些珍稀花草。一旁的木架子上麵鋪的密密麻麻,曬的是一些增強筋骨,補氣補血的藥材,看起來都是上了年份的上品,熟讀醫術藥經的江元峰大致都能夠認全。沒想到這位來頭很大的老人,看來與自己還是半個同行呢!


    走進主屋,屋子裏麵十分的素淨,一如古時人家的擺設,讓人有種時空錯亂回到古代的感覺。平頭老人招呼我們在書房的古木座椅上坐下,便自走進了內堂。趁此時間江元峰仔細的觀察了整個屋子的情況。


    不過片刻,平頭老人就從內堂裏麵走了出來,臉色稍顯嚴肅。金鏟子一看,心裏大感不妙,看來這次事情江元峰得告吹了!


    果然,隨後平頭老人便道:“將軍方才不小心打破了一隻北宋的瓷碗,大發了一通脾氣,心情很是不好,今天不想見人,我看二位還是過一段時間再來吧!”


    金鏟子聽了十分為難,他本來很有把握的邀請江鋒來見這位江老,還特意帶來了從上次墓中所得的一件稀有古物,沒想到事情卻出乎意外。


    他轉頭對江元峰抱歉道:“真是趕得不巧,看來今天要失望而歸,隻等下次有時間再來求見了!”


    卻看江元峰麵上沒有半點失望神色,反而上前幾步,好像很有把握的對平頭老人說道:“麻煩您再去跟趙老傳一句話,至於趙老見不見我,就由看他的意思了!如果還是不見,那我隻好走了!”說完,江元峰撕下一江便貼,寫上一句話折好後交給了平頭老人,臉上微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意,拉回準備起身欲走的金鏟子,重新又在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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