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藍色天空中充盈的詭異藍紫光芒以雒陽城為中心,籠罩周邊百裏範圍,這種程度的隨機傳送已經談不到有什麽精度了,距離楚白和凹凸曼二人組最近的一波傳送是在數公裏之外。雖說援軍距離較遠,卻也分散了機械軍團的注意力,誰也不能無視敵人的存在徑直往戰場中心殺過來。


    不同於各自心裏有數的敵對雙方悶頭交戰打得不可開交,本世界的土著們目睹了眼前的瑰麗奇景,有的人是既驚且喜,更多的人則是全然摸不著頭腦。


    遵照華夏天人感應的文化傳統,凡是天象異變之類的因素都很容易被人與政治活動聯想到一塊,諸如什麽天有二日、白虹貫日、血月當空的老套戲碼就甭多說了,暗藏著上位野心的少數關東諸侯此時新潮澎湃難以自抑,莫非劉氏的大漢王朝氣數已盡,終於輪到別家異姓來當皇帝了嗎?


    東西兩漢延續四百多年的天下奠定了許多令人耳熟能詳的東西,像是漢人這個族群由此得名,好漢、壯漢、大漢等等詞匯都無法被取代的文化基因,其後的盛唐時代雖然也留下了唐人街和唐山這種文化烙印,比起漢朝來說終究差了不少成色。


    目下的雒陽已成了一片殘垣斷壁,關東諸侯聯軍撲救火災之後也沒進城駐紮,他們把營寨設在了城外的高.崗之上,聯軍營壘綿延達數十裏。盟主袁紹的中軍大帳,各路諸侯正在此聚集議事,大家嘴上喊著追殲西涼軍迎回漢帝,到底心裏是怎麽想的,隻有他們自己才清楚。


    “雒陽已成焦土,陛下不知所蹤,西涼軍逃遁關中,主公何不及早抽身東歸以圖大計?”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袁紹雖然沒混到這麽慘,與之共事多時的關東諸侯們隻要別太顢頇愚蠢,此時也差不多都瞧出這位盟主有多心不在焉了。


    一名親信幕僚俯身在袁紹耳邊上諫言,這位儀表堂堂的世家子弟微微頷首,說道:


    “嗯,且容吾三思!”


    盡管隱約感到自己的昔日玩伴心思不在國事上麵,今時今日一腔熱血猶未冷的曹操仍不想放棄努力,他急切地跑過來勸說道:


    “本初兄!本初兄!吾等切不可遲疑,西涼軍前日裹挾陛下與百官僚屬西逃,爾輩必不會走遠,速遣越騎追擊,當可奪還天子,匡扶大漢社稷。”


    聞聽此言,心中別提多膩歪的袁紹不好說我比董卓還想大漢完蛋,於是他幹笑了兩聲,說道:


    “哈哈,孟德賢弟,愚兄正在為難啊!”


    “噢,不知本初兄有何疑難?”


    “此乃吾之私事,不勞賢弟費心。”


    曹操的連番追問令袁紹的煩躁情緒難以壓抑,甚至顧不得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當即起身拂袖而去,袁紹此舉卻令曹操一臉的錯愕神情。


    叛徒永遠比敵人來得更凶殘,這是個放諸四海而皆準的基本常識,由粉轉黑也是熱血青年們最容易出現的一種思維反轉狀態。曾經篤信為真理的東西被現實無情地顛覆了,到頭來,昔日的滿腔熱血冷卻,隻剩下自己的人生被嘲諷的悲涼與憤懣。從極度熱血到無比冷血的滄桑劇變,才是締造一個真正合格大boss的必要環節,沒有人天生就是要成為邪惡暴君的種子,更多的時候是作一個好人的夢想淒慘幻滅,受害者幹脆破罐子破摔的惡性循環,曾以漢征西將軍為人生最高理想的曹操無疑是這方麵的上佳範例。


    假如說一個人由於某些原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固然是一件可悲的事情,若是他反過來被自己的信仰所背叛,那無疑是加倍地可悲和可憐了。不消說,那種仿如遭到整個世界離棄的巨大失落感與精神創傷,是他人無法憑空想象出來的痛苦經曆,唯有切身經曆過這種令人難以啟齒的醃臢事,才能真切了解到個中的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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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瞧著經過主神一係列的幕後操作過後,這場戰事正在以幾何級數飛速擴大,戰火延燒到空前廣闊的區域內,最早降臨到這個《神鬼三國》世界的兩位試練者自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老白,你這是做什麽?”


    從腕表掏出了一隻金屬箱子的楚白沒有抬頭,喃喃地說道:


    “我一直覺得保持人類之身對自己很有意義,但是在生存麵前,我的這一點堅持還是太可笑了。”


    “噗——”


    話音未落,隨著楚白表情凝重地摁下開關,這隻高科技範爆表的箱子緩緩開啟,所發出的低沉泄氣聲傳來,箱子裏麵的液體氦氣迅速揮發,四下彌散開來的白霧使人感到了一絲徹骨寒意。


    《強殖裝甲》世界的背景比較特殊,人類是一種非自然產物,是被冠以降臨者之名的外星集團開發生物兵器的最終傑作,在那個世界的地球上,所有人類都是生體兵器的素體。


    或許有人覺得生體兵器不如機械科技那樣容易爆產能,這其實是天大的誤會,若不受資源限製,人口數量可以達到幾何級數增長。一對獸化兵夫婦,或者是一個獸化兵和一個普通女人,繁育出十個八個孩子,這數量絕對不超出人類的生理學極限,人口在二十年內翻一番再平常不過了。那些最初受過調製的獸化兵或者獸神將,能力都可以遺傳給自己的後代子孫,不需要再進行二度調製就能卓有成效地擴張軍隊規模。之所以降臨者要煞費苦心地保持相當數量的純種人類族群,是為了應付複雜多變的宇宙戰爭環境,以便後期有針對性地調製出適應特殊戰場環境的新品種獸化兵。


    舉例說,在太陽係內各大行星,金星地表數百度的高溫能把金屬鉛變成液態,強酸性的大氣足以腐蝕金屬,木星上肆虐的超級風暴威力能撕裂星際飛船,土星的超強重力和磁場也是一種巨大威脅,簡而言之,不同戰場需要的特性是完全不同的,沒有什麽武器能包打天下。


    降臨者-獸神將-獸化兵,這個體係非常完美地解決了侵略者如何從外太空攻擊一顆行星的巨大難題,實施難度不啻於在一場現代戰爭中擺平那些神出鬼沒的城市遊擊隊和無處不在的路邊炸彈。


    由於發現了意外殖裝強殖裝甲的獸神將會成為一種超級存在,從此不再受降臨者的意誌控製,那幫外星人感覺到巨大的潛在威脅,因此它們放棄了人類和地球試驗場,而且試圖毀滅強殖裝甲世界的人類與地球。


    “老白,你已經想清楚了?”


    同伴的問詢沒有使楚白動搖,他繼續這自己的準備工作,說道:


    “嗯,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關於強殖裝甲和獸神將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從一開始楚白就了解得非常透徹,他沒把自己調製成獸神將,始終堅持以人類之軀駕馭強殖裝甲,承擔著無法把利益最大化的代價,根本原因當然是對這條路徑有所忌憚。


    話雖如此,強大力量的誘惑是試練者們不能抗拒的終極魅惑,楚白猶豫再三還是在主神那裏兌換了適合自身基因序列的調製藥劑,可以將經年累月才能完成的獸神將調製過程壓縮到最短時限之內。他的準備不是為了立刻使用,而是有備無患,在今天之前,從未有什麽情況能把楚白逼到退無可退的境地。直到此刻,自覺走投無路之際,他才在一聲怨歎過後,用那支充滿了科幻氣息無針注射器把藥劑打進自己的頸部,同時催動真氣推動全身血液加速流動。


    霎時間,泛著藍色熒光的液體隨著楚白的血液流動傳遞到他的全身各處,暴露在衣物之外的皮膚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幽藍色蛛網條紋,縱橫交錯的紋路恰如遵循某種神秘法則,勾勒出極盡繁複的幾何圖形,若是旁觀者瞪大眼睛仔細看下去,仿佛層層疊疊無窮無盡一般。


    “啊——”


    盡管事先預料到這個過程會十分痛苦,當楚白真正嚐到這滋味,依然止不住發出了低沉的呻吟聲。基因層麵的劇烈變化引發的痛苦,即使按最樂觀的估計來看也不會比女人生孩子宮縮的烈度低多少,比起男人聞之色變的蛋疼還要來得恐怖幾分。


    主神為試練者提供的兌換列表內容浩如煙海,天曉得有多少花樣,總之那是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但綜合來看也超不過血統、技能和道具三大類的範疇。


    由於缺乏為了追求強大實力可以不顧一切的決心,楚白此前對技能和道具兌換並無歧視,涉及到血統強化的時候,他動手就更加慎之又慎了。要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兌換了血統再想恢複成之前的狀態,即使以主神的大能也是千難萬險的事情,你把一桶清水裏滴入一滴染料很簡單,要恢複成先前的清水可就難上加難了,血統強化的情況也大致如此。除非下決心不再生孩子,否則後代必定會受到遺傳的影響,關於這一點楚白很是忌憚。


    遭遇意外橫死,被主神拉入到無限世界裏掙命,楚白依舊惦記著有朝一日回到自己的世界與老婆、女兒團聚,如果他把自己搞成非人類的異類,將來如何能夠回歸正常人的生活軌道?


    在尚有選擇餘地的前提之下,毅然決然地成為一個頂著人皮的可怕異類,這不是正常人能心平氣和接受的殘酷現實,錯非萬不得已,楚白肯定不會考慮這種增強實力的極端方式。然而,今天很不巧就到了那個別無選擇的時刻,他唯有在行險一搏與坐以待斃之間作出決斷。


    ps:一年多沒更新了,咱們說一說螃蟹的近況吧!中風偏癱還在緩慢恢複中,我現在正用單手打字,不是說右手一點也不能動,後遺症倒是沒那麽嚴重,而是加上不靈活的右手反而會礙事拖慢碼字速度。:(


    新書在準備,目前攢稿三十萬字,全是我用左手打出來的,記得小時候常聽說某人身殘誌堅如何如何,沒料到俺也加入這個行列了,世事難料啊!


    祝大家新春快樂,多多保重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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