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然勸道:“李大人勿要動怒。當今皇上生性多疑。也許我在你府中住久了,給你帶來了麻煩!”


    李微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何郎中是什麽樣的人,我清清楚楚!竟然有人威脅我,說讓血滴子來殺我!”


    李媛聽了,問道:“爹,血滴子是什麽東西?”


    何自然道:“小姐,血滴子是朝廷的殺手。”


    李媛聽了,十分害怕,拉著李微的手道:“爹,我已經好轉,那我們趕緊走吧!”


    何自然搖了搖手,說道:“要走也是我走。我走了,你們就沒事了。”


    李微道:“何郎中,你把小女治好以後再說吧。我再到衙門看看。”說完,轉身而走。


    到了晚上,李微回來以後,何自然看到,李微穿了便服。


    李微看何自然有點驚訝,說道:“何郎中,我卸了頂戴花翎,掛印公堂之上。我們父女陪你浪跡天涯,去尋找神行九針!”


    何自然道:“李大人,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李微道:“何郎中,你何罪之有?這是我的初心,你治好了我女兒的病,那我沒有了牽掛,可以去做我喜歡的事情了。”


    李媛也道:“何郎中,我爹一直對做官耿耿於懷。如果不是為五鬥米折腰,他早就不做了。”


    李微道:“女兒,收拾一下,我們明天就出發!”


    何自然心中甚為愧疚,直到午夜時分,也沒有睡著。


    剛剛朦朦朧朧睡著,就聽見遠處有馬蹄之聲,似乎向李府奔來!


    何自然心中一驚,心道,難道是抓我的官兵?


    可是,這是李微的地盤,李微不抓我,何人敢下手?


    何自然披起衣服,走到了李微的房間,低聲道:“李大人,遠處有人向此處來,你聽聽!”


    李微被驚醒,由於李微功夫有限,還聽不到馬蹄聲。


    何自然道:“李大人,還有二裏地的路程,我們趕緊躲一下!”


    李微叫醒了李媛,急急忙忙跟著何自然躲到了李府遠處的舊屋之中。


    果然,不一會兒,一批黑衣人騎馬而至!


    “血滴子!”何自然低聲呼道。


    李媛嚇得不住地發抖,不由得抓住了何自然的手!


    那些黑衣人闖進了李府,就聽到裏麵的仆人丫環鬼哭狼嚎!


    李微道:“何郎中,我們得趕緊走,否則就來不及了!”


    何日子見對方來人較多,拉著李微李媛,慢慢地朝城門走去。


    到了城門,天將蒙蒙亮。


    把守城門的官兵正在睡覺,何自然把他們叫醒,喝道:“李大人出城,立即開門!”


    真巧,有個官兵見過李微,說道:“是,李大人!”


    三個人大搖大擺地出了城門。


    李微喝道:“我出去後,立即關閉城門,不到辰時三刻不得開門!”


    幾個官兵連連點頭,說道:“請李大人放心,堅決不開!”


    到了前麵的一個村鎮,何自然買了一輛馬車,讓李微父女乘坐,自己買了一匹馬相隨。


    一路南行,倒也順利。


    這一日,到了寧德,李微突然拉肚子,狂瀉不止。


    何自然停了下來,安排李微父女住到了一個客棧。讓李媛住一個房間,自己和李微住一個房間,便於照顧。


    何自然問道:“李大人,你拉的是漿糊一樣的還是水一樣的大便?”


    李微有氣無力地說道:“何郎中,千萬不要叫我李大人了,你就叫我李微就行。”


    何自然道:“隻是個稱呼而已。既然如此,那我就叫你李兄了。”


    李微道:“倒也可以,還是直呼其名比較好。”


    李微說完,又去了茅廁。


    回來後說道:“何郎中,每次都是漿糊一樣的東西。這樣拉下去,我要虛脫了!”


    何自然診斷以後說道:“李兄,你的腸胃有熱邪,我給你針灸一下就好了。”說完,拿出銀針,在李微的三陰交穴上插了一針,然後又在陰陵泉上紮了一針。


    過了半炷香的功夫,何自然問道:“李兄,感覺穴位熱了沒有?”


    “熱了,何郎中,有暖暖的感覺。”


    何自然把銀針拔出,說道:“李兄,你這個是飧泄之症。我針過以後,你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微道:“何郎中,你針過以後我反而有了精神,不想休息了。”


    何自然道:“那好,你就說說你為何巡撫大人不做,非要跟著我跑江湖吧。”


    李微脫下了鞋襪,把腳掌對準了何自然。


    何自然清楚地看到,李微的左腳掌心紋著“反清”,右腳掌心紋著“複明”四個字!


    “你是天地會的?”


    “正是。隻是我是天地會的一個小頭目,叫‘白扇’,弟兄們叫我三哥。”


    “怪不得呢!那麽粘竿處的血滴子真的是抓你的?”


    “或許是吧,也許他們查到了什麽線索。”


    “虛驚一場,我還以為是抓我的呢。”何自然歎了一口氣。


    “何郎中,我現在肚子好了,不拉了!你真的是神醫!”


    “這個正常,隻要對症,針灸有奇效!”


    李微突然跪了下來,朝何自然拜了拜,說道:“師父!收下我這個弟子吧!”


    何自然很是吃驚,說道:“李兄,你快起來,這個我可不敢當。”


    李微道:“何郎中,你一直說要傳播岐黃之術,難道我年紀大了,不適合學醫了?”


    “這也不是。你本來是個當官的人,現在又說自己是天地會的人。我心有點亂,暫時不能答應你,你趕緊起來!”


    “師父,你不答應,弟子就不起來!”


    何自然歎了口去,問道:“那你告訴我為何要拜我為師?”


    “我見師父治病有如神助,我也想救死扶傷。”


    “那你能離開天地會嗎?”


    “師父,弟子還不能離開天地會。反清複明是弟子的心願。”


    “那你又說救死扶傷是你的心願?”


    “師父,我想在天地會裏救死扶傷。”李微解釋道。


    “李兄,你仍有功利之心,是不利於醫道的。學習岐黃之術,必須放下名利,與天地相參。你心有掛礙,是難以通天徹地的。”


    “師父,我也不敢奢望能像你一樣成為神醫,隻要能養生保健,身邊的人有個小毛小病就即時救助就可以了。”


    何自然搖了搖手,說道:“我收弟子是有要求的。現在你還達不到我的要求,我再觀察一下答複你。”


    李微想了想,知道何自然說的是實話,於是點了點頭,說道:“希望師父早日收我為弟子。”


    次日,三人起來趕路。


    到了廣東和福建的交界之處,何自然看到前麵有人廝殺!


    何自然運起隨風走輕功,奔向了廝殺之處!


    隻見兩個身穿深色道袍的道士在追殺一個身穿淺色道袍的道士。那個淺色道士的身上濺滿了鮮血!


    一個深色道士喊道:“未福小道士,你趕緊跟我回去,否則你定然活不過今天!”


    那個叫未福的道士說道:“未祿、未壽兩位師兄,今日就是死了,我也不回去。我要為我的叔叔報仇!”


    一個道士哈哈大笑,說道:“未祿師兄,你看看他狂的,還想為那個清術老道報仇,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何自然一聽,原來未福是清術的侄子!


    不再考慮,何自然一招“如陰似陽”,揮劍直刺!


    就聽到兩聲慘叫,未祿、未壽倒在了地上!


    未祿一邊捂著腿一邊叫道:“哪裏來的毛賊,你怎麽會用我武當派的‘如陰似陽’劍招?”


    何自然道:“嘿嘿,告訴你也不妨。你們的前掌門未盈師兄教我的!”


    未壽道:“原來你也是武當弟子,為何要刺傷我們?”


    何自然道:“未福是武當弟子,你為何要刺傷他?”


    未祿道:“是掌門師兄令我們捉拿他的,他知道的太多!”


    “嗬嗬,我笑了。我知道你們現在的掌門是朝廷的鷹犬。你們要擦亮眼睛,不要被人利用。我理解你們不知內情,今天就不殺你們了,趕緊滾!”


    “讓我們滾?那也得讓我們知道你是誰?”未壽一邊往後退一邊說道。


    “我叫何自然,你們知道麽?”何自然喝道。


    “你就是何自然?我們知道,我們走了!”未祿、未壽兩個人一瘸一拐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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