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繼真沒想到“開飯”這個詞,竟然對趙力山有這樣的意義。


    趙力山本來就能吃,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兒,而他在北方礦脈底下被虐待的經曆,也對他造成了非常強的心理暗示。


    每一次開飯的時候,趙力山都是最積極地衝到前麵,但即使是這樣,他也吃不飽飯,受到了不少的虐待,還被餓瘦了。


    他甚至已經養成了條件反射,不管身在何處,在做什麽事情,隻要聽見了“開飯”兩個字,立刻就會精神起來,飛速地衝過去搶飯吃。


    所以這一次也算是北方礦脈下的監牢救了他一命。


    趙力山聽見了“開飯”兩個字,眼睛立刻睜開了,身體本能地彈了起來。


    當然,這隻是條件反射,並不是真正的蘇醒。


    隨後他“哇”的一聲,把口鼻裏的水全都嘔了出來,然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到了這一步,他就算是活過來了。


    沈繼喜極而泣,連忙幫他抹胸口,按後背。


    趙力山晃了晃腦袋,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


    “呼!這水還真大呀!“趙力山道。


    沈繼安慰他道:“放心吧,我們現在安全了。”


    趙力山道:“我們安全了?不行,還有好多人在水裏!我們得去救人呢!”


    趙力山剛才溺水的時候,也看到了許多人在下麵。


    他們可就沒有趙力山這麽好的運氣和這麽大的本事了。


    沈繼道:“我已經安排下去了,你不用擔心。你就在這兒好好休養就行。”


    看見旁邊有大量的人在為了“五兩”而奔波,趙力山這才點了點頭。


    沈繼道:“你餓不餓?我叫人給你拿幾個饅頭來。”


    趙力山聽見“開飯”感到非常精神,隻是條件反射,其實他現在並不餓。


    他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感受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態。


    他感到了一陣的眩暈,隨即又坐了下來。


    嗯,確實沒有恢複。


    趙力山便跟沈繼詢問了一下現在的情況:“真水之軀呢?被封印了嗎?”


    沈繼搖了搖頭:“爆炸的就是真水之軀,我們設想的最壞結果,終於發生了。在雅魯縣之中,真水化形,以後怕是就沒有雅魯縣了。”


    趙力山看著眼前的一片汪洋也是非常的遺憾。


    打撈工作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有的人被救回來了,有的人沒救回來,還有的人就根本找不到了。


    幸運的是沈繼和三大魔人都還活著,小和尚宗純也被救了回來。


    因為大部分的保安大隊成員沒有進入到雅魯縣城裏,而進入到城裏的,都是核心成員。


    所以沈繼的保安大隊被比較完好地保留了下來。


    雖然有一部分人受傷,但是真正死掉的、救不回來的卻沒有多少。


    沈繼盤算了一下人數,亨通當鋪一方戰損在百分之五以內,真正損失的修士就隻有白敬康一人。


    白敬康一個農家修士,這次過來主要是幫沈繼看一下環境。


    他想在封印了真水之軀之後,把他埋在人麵樹下,為人麵樹提供源源不斷的水源,一舉兩得。


    所以白敬康在大家的時候,並沒有出手,隻是一個看熱鬧的。


    但就是這個看熱鬧的,竟然消失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沈繼派了打撈隊前去打撈,但去了三次也沒有任何的結果。


    雅魯縣城並不是密閉結構,城牆可封不住水。


    隨著時間的推移,縣城裏的水慢慢地就沿著田地向雅魯江匯去,裏麵也裹挾著大量的財物和屍體。


    雅魯縣城雖然看上去還是一片沼澤,但已經不是初時的汪洋了。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尋找不到的人,很有可能便是被洪水卷到了雅魯江裏,成為了魚蝦的食物。


    雅魯縣成有過萬人,其中有很多人都失蹤了,能活下來的反而是幸運兒。


    隻不過因為沈繼他們這邊,除了修士就是魔人,就連保安大隊也受過專業的培訓,身體素質遠超常人,所以他們存活下來的人數比較多。


    而那些平民百姓,尤其是被困在了房子裏的平民百姓,在洪水來臨的時候,根本來不及脫出。


    他們很可能還沒有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麽,就生生地被淹死在了房子裏。


    當潮水退去時,便順著門窗被一起卷走了。


    沈繼對白敬康表示了沉重的哀悼,不管白敬康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小心眼也好,爛賭鬼也好,他畢竟是一個科研人員,一個真正想要出人頭地的,有奮鬥精神的人。


    雖然他的戰鬥力和平民沒有什麽差距,也最終導致了他的死亡,但沈繼還是為他感到沉痛的哀悼,並帶領大家一起緬懷了這個曾經一同奮戰過的朋友。


    “你放心,你的人麵樹,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的!”沈繼暗暗說道。


    哀悼的不隻是沈繼一方,雅魯縣那邊的損失就更加嚴重了。


    這麽一場覆蓋全城的災難,誰家裏還沒幾個親戚遭災了?


    所以許多百姓都一起點了燈,緬懷自己失去的親人。


    雅魯縣的衙門也挺慘的,當然,身為儒家七階的縣長和法家八階的捕頭沒有什麽事兒。


    他們都存活了下來,雖然看起來灰頭土臉的。


    因為縣衙被毀,縣長現在連官印都丟了。


    “這件事情都怪你!”縣長對沈繼的態度自然是好不了。


    沈繼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沒事兒的時候,你不作為,有事兒的時候,你就甩鍋,你可真行!


    見沈繼不理他,縣長這邊還上了脾氣。


    “來人啊,這個金錢幫的家夥,就是這次縣城放水的元凶!”縣長說道,“把他給我抓起來!”


    旁邊的捕頭還是明是非的,小聲說道:“大人,他一直在積極救災,不能是元凶吧?”


    “哼哼,你們沒看到他一來,就發水了嘛!”縣長道,“他現在所做的,就是在為自己的罪孽贖罪,但是他的罪贖得清嗎?”


    “內個……”捕頭見過沈繼身上的鐵手令牌,還是不太敢動手。


    “反了,反了!”縣長高呼道,“你們不來,我親自來!”


    說罷,他竟然不顧斯文,親自過來抓沈繼。


    但是他隻有一個人,而且武功還不是很高。


    沈繼直接一個大嘴巴糊在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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