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繼感覺自己現在說的,已經有些越界了,他也不能把現在整套的公司構架和章程給他們搬過來吧?


    這好歹也是常家自己家的事兒,沈繼隻負責起一個頭,剩下的就讓他們自己商量去吧。


    趁著他們琢磨,沈繼趕快溜了。


    他這邊剛歇一會兒,當鋪裏就又來了訪客。


    沈繼一看,正是跟他一批進金錢幫的那個富家公子,也就是正牌的太子,隻不過沈繼不知道他的根底罷了。


    太子當初入門考試的時候考了第一名,可惜因為喝了假酒,又掉進了廁所裏,從此就一蹶不振了。


    好歹也是同門,沈繼連忙讓老王看茶賜座,兩個人聊了起來。


    太子告訴沈繼,他們這批不記名弟子的考核已經結束了,他已經正式拜入了三總管的名下,成為了一名外門弟子。


    雖然他現在要叫沈繼一聲師叔,但是沈繼畢竟是跟過三總管一段時間的,也算是同門。


    沈繼連道了兩聲“恭喜”。


    太子又跟沈繼說,他這次過來,是分舵主安排的。


    分舵主過一陣子要帶沈繼去南方參加宗派大會,怕是要走一兩個月,亨通當鋪這邊還是要有一個金錢幫自己的人坐鎮。


    他便被分舵主派了過來,說是可以跟沈繼多學學經商的經驗,以及店鋪的運營。


    若是能順便完成一下進階的盈利任務,就更好了。


    沈繼原本還以為就算是派人回來,也會是把朱老板的兒子朱天佑派回來。


    有常寧首富朱員外幫襯,亨通當鋪的生意肯定差不了。


    不過可能是因為朱天佑腦子不好,沒被選上外門弟子,跟沈繼學本事的肥差就沒有落到他頭上。


    這一批次裏,二總管也收了一個徒弟,正是孫妙香。


    她是個挺漂亮的女孩子,就是有點結巴,跟沈繼的關係不錯。


    不過可能因為魏思如的關係,她也沒能來沈繼這邊。


    沈繼便道:“那太好了,我這邊正缺人手呢。我這攤子鋪的有點大,確實需要有個值得信任的人幫我看著。你比較擅長哪一方麵?”


    “我什麽都行。”太子其實也沒啥具體擅長的。


    “這樣啊……”沈繼想了想,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


    茶葉的業務,已經步入正軌了,業務分管明確,還有朱員外這個外縣總代理,剩下的有王童童幫著應付一下無冬城的達官貴人也就夠了。


    當鋪的買賣,其實也就那樣,有人管沒人管都是等著客人來,也不能主動出擊,鼓動別人押房子押地。


    頭櫃的老朝奉比他要懂得多得多。


    皮貨的生意,隨著天氣轉暖,基本上也停了,剩下就是收皮子了。


    新建燒鍋的事兒,因為惠娘的原因,也暫停了。


    沈繼便問了一嘴:“那你懂酒嗎?”


    太子還以為沈繼說的是當初入門的時候,集體喝酒喝傻的那次,一想到這事兒,他就會被跟掉糞坑聯係在一起。


    在分舵裏麵,他經常被不懂事兒的師兄們戲稱為“糞哥”。


    這是他人生的一大汙點,所以他連連擺手:“不懂酒,不懂酒!”


    這樣的話,燒鍋的活兒也不能安排給他。


    沈繼撓了撓下巴,這麽看來,自己手下的活兒,好像就隻剩下新包的這一千來畝地了?


    反正已經耕種完了,澆水、施肥、除草都是小活兒,沒什麽難的,沈繼便拍了下巴掌,拿了主意:“要不你幫我種地吧!”


    太子:“???”


    你是不是在玩我?


    不是說管經營嗎?


    種地的話,我回家種不好嗎?


    我來金錢幫受這麽大罪圖的是什麽?


    但沈繼是師叔,又是負責人,活兒安排下來了,他想不幹也不行了。


    他的心情頓時變得非常差。


    實際上,從小年到現在,他就沒遇到過什麽好事兒。


    本來在山上修煉得好好的,結果突然就中毒了。


    作為一個不記名弟子,沒有去上殿的資格,他甚至都沒見到過五毒教的那三個弟子!


    中毒好了沒幾天,他就發現自己好不容易積攢了幾個月的龍氣就又沒了。


    這毒還能消耗龍氣的嗎?


    這金頂山上絕對有鬼啊!


    趁著過年的機會,他把自己的舅舅叫了過來,一頓觀察,也沒發現個所以然來。


    他要不是等著撈自己的玉佩,他早就摔算盤走人了。


    等到二月份開春,他花了不少銀子,跟李寶搞好了關係,包到了清理金頂山茅廁的差事。


    這事兒因為就算雇人也得親自在臭氣中監工,所以一般人都不願意幹。


    但是他還得自己給自己編理由,說金頂山的風水好,山上都是修道之人,這樣的肥料上出來,莊稼長得旺。


    李寶聽說他搶清理糞坑的活兒,就是為了要這些屎,於是“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他。


    這“糞哥”果然不同尋常,掉過一次廁所,竟然還掉出感情來了?


    李寶作為內門弟子,倒是沒有說什麽,但是年輕一輩聽說了,風言風語傳得就更多了。


    “糞哥”的外號算是坐實了。


    太子這邊忍辱負重地清理完了糞坑,趁著沒人的工夫,拿小棍把糞車扒拉了個遍,也沒看到自己那塊隨身的玉佩。


    他這心哇涼哇涼的。


    他決定徹底離開金頂山這個傷心地。


    正好收完了外門弟子,又到了外派曆練的時間。


    他就變得非常的主動,不管去哪裏都行,隻要不留在金頂山上就行。


    分舵主那邊早就有安排,就把他派來了常寧縣。


    本以為能踏踏實實地學點經商的技巧,誰知道沈繼竟然派他過來種地!


    沈繼帶他來到了新搭建的小木屋裏,給他介紹了一下生活的環境。


    此處離常寧縣並不近,附近一千畝地,沒有一個活人。


    不遠處的西南森林,倒是常常傳來狼嚎的聲音……


    太子住了兩天,實在受不了了,於是就委婉地道:“師叔,我還是想做一些能夠與人交往的工作。”


    “種地……與人交往……你!”沈繼撓了撓下巴,“種地就要施肥嘛!要不你以後白天就早點起,挨家挨戶去收農家肥吧!”


    太子:“???”


    我看起來就那麽喜歡屎嗎?


    遠離城市的喧囂,住在剛剛搭建還帶著毛茬的小木屋裏,看著一望無際的田野,每天的工作就是給莊稼澆水和施肥。


    而且這些肥還是他親自挨家挨戶收回來的。


    太子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當初為什麽要加入金錢幫?


    就為了玩農家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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