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來生老大,甘此胯下辱,


    這形容韓信的詩句,用在我身上,不恰當,我年歲算不上老大,喝幾瓶白酒,也算不上胯下辱,


    天子腳下,龍土之上,在這藏龍臥虎的京城,我孟飛還算不上個“物件” ,尊重是相等的,我沒什麽可以跟小文合作的,這不是談合作,他是在施舍,


    王白石介紹了小文,剩下的事兒不會再多一句嘴,路已經給我鋪好了,能不能走下去,就看我自己的,


    離開親人,一群兄弟跟我漂泊在這他鄉,我得做點什麽,既然小文已經拿著碗,在我這位餓極了的乞丐眼前晃悠一圈,讓我聞到了米飯的香味,那我必須就得毫不猶豫的用牙,,用手,,生生給他搶過來,,


    我需要這次機會,,今天這酒喝死也得喝,,


    “咕咚,。”


    我拿著手巾,放在脖子下麵,閉著眼睛,嘴裏含著瓶子,閉氣開始順著喉嚨灌酒,我記得特別清楚,這天我喝第一瓶的時候,感覺到的是酒的香味,


    第二瓶感覺到的是難以下咽,極度刺激我口腔感官的辛辣,


    至於喝到第三瓶的時候我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味道就跟他媽的喝水沒啥區別,


    包房內落針可聞,小文麵無表情的盯著餐桌,用筷子扒拉著一條鯉魚,王木木該吃吃該喝喝,放佛沒看見我一樣,晨晨摸在腰間的手,幾次碰觸手槍,卻又放了下來,


    “是匹好馬,,二十多歲有這魄力,我沒見過。”之前算不上難為而難為我的壯漢,憋了半天,說了一句,


    “讓他別喝了,會死人的,。”一個挺漂亮的女人,小聲對小文說了一句,


    “沒事兒,這年頭,走走道都可能被他媽磚頭子砸死,該玩命的時候,那就得玩命,對不,文哥。”王木木吧唧吃了口菜心,隨意的說了一句,


    “嗬嗬。”小文看著王木木笑了,


    “咣當,。”


    “呃嘔咕咚,。”


    我將最後一個空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酒瓶子搖晃了一下,我眼睛有些發飄,打了個嗝,胃裏一陣翻騰,感覺有東西反上來,我瞪著眼睛,咬著牙,生生將反上來的東西吞了回去,


    “蓬,。”


    我雙手拄著桌子,看著小文,眯著眼,強笑著說了一句:“文哥,今天喝沒喝好,。”


    “你酒量不錯,嗬嗬,下回喝酒,一定找你,。”小文放下筷子,親自站起來,扶著我坐下,站在了我後麵,雙手拍了拍我肩膀,緩緩說道:“王哥,既然介紹你來找我,我就得當個事兒辦,我在沈陽的公司,最近正在競標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的一些小工程,包括建築垃圾的回收,外牆塗料,水暖,消防等建築工程,你今天這三瓶酒,我不能讓你白喝,這活我能交給你,但是有個條件。”


    “文哥,喝酒的時候,你可沒說有條件。”晨晨早都有點忍不住了,聽完這話,立馬怒了,


    “老實坐著,。”王木木瞪了一眼晨晨,掐了掐他的大腿,


    “我這人做事兒,最講道理,你喝酒了,我才跟你談生意,你喝完了,我當然要開出條件,你能接受,就能合作,僅此而已。”小文穿著大紅T恤,齜牙對著晨晨說了一句,


    “嗬嗬,文哥你這話在理,你說吧,能做的我就答應。”我此時已經快失去意識了,我伸出舌頭,在舌尖輕輕咬了一口,瞬間精神了一點,


    小文聽我說完,也不墨跡,指著滿桌子的宴席緩緩說道:“今後如果你願意在這個桌子上吃飯,我給你注冊給建築公司,別的不敢承諾,沈陽市兩個區的城中村改造,我全給你拿下來,我就抽三成,剩下的全是你的,但你是我的,,你明白麽。”


    我聽完,頓時愣了一下,話已經很明顯,小文要收編我們,操,我有點後悔了,,這三瓶酒喝的太招搖了,,


    “文哥,我去了其實是個錯誤,站在風口浪尖,我這小身板受不了再說了,我可臉皮厚,真沒飯吃了,你還得養著幾個吃閑飯的這事兒就算了吧。”我想了一下,用話婉拒了小文,


    我的意思很明顯,小文長年在北京,我他媽要是空降過去,把工程全包了,小文手下兄弟,肯定不滿意,勾心鬥角,背後使絆子,那是肯定的,弄不好錢賠了不要緊,一步錯,死了可就他媽冤枉了,


    再說,除了旭哥那裏,我能找到歸屬感,其他人,我還真尿不到一個壺裏去,


    小文聽完我的話,掃視了一圈,他帶來的人,仔細思考了一下,摩擦著下巴說道:“小飛,你不是我的人,這事兒不好辦了。”


    “怎麽說。”


    “既然合作,你能出什麽。”小文反問道,


    我沉默了,我本來想說,我能出點錢,但是一想這麽一說,有點**,一千多萬汗,不提也罷,


    “我不為難你,你自己注冊個公司,投標拿下工程,剩下的關係我出,啟動資金一人一半,事兒成了,也一人一半,行不,。”小文緩緩說道,


    我忍著劇烈的嘔吐感覺,順便晃了晃迷糊到不行的腦袋,思考了一下,決定先答應下來,再想標書的事兒,


    “行,我幹了,。”我點頭,咬牙說道,


    “投標會惹麻煩,這活挺有肉,很多人盯著,弄不好會有點社會上的麻煩,。”小文想了一下說了一句,


    “蓬。”晨晨直接掏出槍,槍口對準自己拍在了桌子上,咬牙說道:“命都不要了,還有啥麻煩。”


    “哈哈,送小飛去醫院吧,。”小文笑了,


    “等等!!”我突兀的叫了一聲,


    “怎麽了。”小文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文哥,這酒挺好喝,我沒喝夠,。”我淡笑著,臉色泛著紅暈,口齒已經有些不清晰的說道,


    唰,


    我說完,屋內所有人一愣,包括小文,,,


    “沒喝夠。”小文用疑惑的語氣,重複了一句,


    “文哥,窮人家孩子幹買賣不容易,想放開手腳幹一把,酒喝到這份兒上,我高興,,咱玩點彩頭,我閉著眼睛再幹一瓶,工程拿下來,公司你得放權給我,一點不能幹涉,文哥,你有沒有承擔投資全部賠掉的魄力,。”我騰的一下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你就那麽有把握拿到工程,。”小文愣了一下,隨後聲音略微提高了一點,


    “拿不到,,我就當晚輩給長輩敬酒了,你就說你敢不敢,冒著賠掉投資的危險,放權給我,,。”


    “哈哈,你命都不要了,,我小文還差那三兩千萬,,。”


    “蓬,。”


    我直接啟開一瓶,再次對著喉嚨灌了下去,辛辣的白酒,在燃燒著我的內髒,渾身好似要著火了一般,灼痛難當,


    王木木咬著嘴唇,眼睛泛著一絲霧氣,筷子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大口吃著菜,


    晨晨咬著牙,渾身顫抖,死死盯著我,


    當最後一滴酒倒進我的胃裏,噗通一聲,我仰麵栽倒在地,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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