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溫站在床邊,仰著小腦袋看司越,疑惑的問:“媽媽呢?”他一醒來就沒有看到媽媽,去哪兒了啊?


    司越道:“去買早餐了吧。”


    溫溫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司越輕聲問:“要上來嗎?”


    溫溫想了想,把凳子推到床邊,踩著凳子爬上床,然後坐了下來。


    他原本想盤起腿,但是小短腿短又胖,盤不起來,隻能退而求其次。


    溫溫看看他身上的石膏,表情憂慮而內疚,最後垂著頭道歉:“對不起。”他不該任性的,他還是小孩子,不該去做危險的事,還連累了人。


    “謝謝……”要不是司越,他不會隻受一點內傷,都是司越代替他受的罪。


    司越下意識想揉揉溫溫的小腦袋,但是手一動就鑽心的痛,隻得作罷,他勾起唇,目光柔和,“保護孩子,是作為父親的責任。”


    溫溫抬頭看他,小嘴動了動,最後還是別別扭扭的沒喊出口。


    司越也不失望,不過他覺得可以和溫溫談談心,“我也要跟溫溫道歉,我在知道你是我兒子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跟你坦白,反而還隱瞞著你,別有用心的接近你,你跟我生氣是應該的,我知道錯了,你能原諒爸爸嗎?”


    “我也不會跟你搶媽媽的,我和你一起保護媽媽,好不好?”


    他一直以為,溫溫這段時間對他別扭不接受他,一是生氣他的欺騙隱瞞,二是怕自己搶走了傅雲若,或者怕他把他帶離傅雲若的身邊,第三個傅雲若有跟溫溫解釋過,他一直以為溫溫生氣的是前兩個原因。


    溫溫移開視線,扭捏道:“才不是呢……”這些隻是其中一個原因,他最在乎的,是為什麽前世他和媽媽直至死亡,都沒有見到司越的出現……


    可是那都是前世的事了,今生的軌跡從他出生那一刻起就不一樣,他已無從追究,對於今生的司越來說,他還什麽都不知道,一切都已不會發生。


    溫溫不應該拿前世的事來怪罪司越,他應該把兩種不同的人生區分開來。


    可是他別扭習慣了,溫溫一時也喊不出口那兩字,無措的絞著手指。


    司越見狀,就哄道:“嗯,溫溫沒有生爸爸的氣,隻是因為從來沒有叫過爸爸這兩字,所以一時喊不出口,沒關係,等你什麽時候能接受了,什麽時候喊我都可以。”


    司越並不強求,他心裏清楚溫溫把他當父親就可以了,隻是終究有些!些遺憾,他想早日聽到溫溫改口,隻是不舍得勉強。


    溫溫低著頭沒說話。


    傅雲若打好早餐回到病房,沒有看到溫溫,還慌了下,好在想到司越在另一個房間,連忙過去,敲開門後,果然看到溫溫坐在司越的床上,一大一小麵對麵。


    溫溫聽到動靜,回頭一看,見到傅雲若,眼睛瞬間亮起來,“媽媽!”他站起來想跳下床跑過去,傅雲若連忙阻止道,“別動!”


    醫生可說過了,溫溫可不能蹦蹦跳跳,不然內傷會加重。


    她加快腳步,走到床邊。


    “不能亂動哦!”


    溫溫被傅雲若抱著,瞬間十分乖巧,“我沒亂動。”


    “嗯,溫溫最乖了。”她不經意一抬頭,正對上司越含笑的雙眸,傅雲若想到早上的糗事,瞬間有些臉熱,她慌忙移開視線,低頭問溫溫,“刷牙洗臉了嗎?”


    “沒有。”


    於是傅雲若抱著溫溫往洗手間走,給他擠好牙膏水杯裝好水給溫溫。


    傅雲若想到還躺在床上的司越,想到他雙手不便,肯定也還沒洗漱,糾結片刻,還是走出去,問了句:“洗漱了嗎?”


    司越低聲道:“沒有。”


    傅雲若便扶司越起來,扶著他去洗手間,然後把新的牙刷拆封。


    司越的兩隻手動不了,隻能傅雲若拿著牙刷柄幫忙給他刷牙。


    她第一次幫成年人這麽刷牙,手法很生疏,索性在司越的配合下,沒有發生不小心戳到他牙肉的窘況。


    溫溫一邊刷牙一邊抬頭看,他見越叔叔和媽媽挨得很近,幾乎貼在一起了,心裏挺不高興,但是看到那兩個石膏上半身的繃帶,那點不高興頓時被消滅。


    越叔叔是為了他才受傷成這樣生活不能自理的,媽媽照顧他也是看在他的麵子上……


    溫溫漱完口,然後喊道:“媽媽,我刷完牙了!”


    “噯,好,馬上哈。”


    傅雲若給司越刷完牙,放下牙刷水杯,然後轉身洗毛巾給溫溫擦臉。


    溫溫仰著頭,小臉頰擦得紅潤潤的。


    “好了。”


    傅雲若又換了條新毛巾,幫司越擦臉。


    司越高她很多,哪怕他配合的低下頭,傅雲若也稍稍踮起腳,抬手幫忙洗臉。


    溫溫才剛高興媽媽最看重的還是他,結果一抬眼,就看到他們又挨得極近,他撅起嘴,感覺媽媽!媽被搶走了。


    傅雲若可不知道溫溫心裏想了這麽多,她給一大一小收拾好後,就帶出洗手間,然後坐下吃早餐。


    不出意外又是傅雲若給司越喂早餐。


    溫溫今天自己吃,他看著司越跟嬰兒似的,被媽媽無微不至的照顧,突然覺得嘴裏的早餐它不香了。


    兩大碗黑漆漆的藥也被送了過來。


    內傷還是中醫調養恢複得更快,也不會有後遺症。


    溫溫也被灌了一大碗下去,整個人生無可戀的躺著,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苦味包圍著。


    小孟醫生建議道:“還是讓孩子多躺躺,多睡覺,恢複得快。”


    司越更加得躺著不能動,傅雲若兩邊走,最後還是將溫溫抱到司越的床上,讓這父子兩一起躺著養傷。


    這個床不小,給溫溫一個位置躺著就可以了,無聊了還可以聊聊天。


    司越樂意之至。


    一家三口待在房間裏,感情迅速升溫。


    司越覺得這個傷受得值,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人都待在他身邊,人生也很圓滿了。


    不過一家三口的世界很快就被打破,十點鍾的時候,病房就熱鬧起來。


    元信他們來醫院探病的時候被守株待兔的常諸由逮了個正著。


    因為司越已經吩咐過,除了元信甜甜他們來的,不見其他人,尤其是常諸由那些人,就連病房的信息也不能透露出去。


    這家醫院司家是幕後大股東,由孟家管理,執行自然是杠杠的,常諸由一大早過來,不但問不到任何信息,連病房也不允許進入,病號樓還有保鏢守著。


    元信哪裏會讓常諸由威脅,他直接讓保鏢攔著後,自己上去。


    不過他攔住了常諸由,沒有料到還有個傅宗宏。


    他在昨晚就直接住進了病號樓,雖然不是司越他們所在的樓層,但不巧剛好撞上了。


    元信顧及著到底是傅雲若的生身父親,自然沒有說直接讓保鏢扔出去。


    不過考慮到這對父女惡劣的關係,元信也不好貿然把人帶上去,於是他先打電話問過傅雲若。


    傅宗宏昨晚在病號樓住了一晚的事,很快傳到傅雲若耳裏。


    一開始傅雲若以為他是為了見溫溫才特意住院,結果醫!醫院的消息稱,傅宗宏的身體的確不太好,需要做檢查。


    傅雲若想到原著,哪怕這世他沒有像前世那樣因為她的死亡身體垮了住院而後病亡,他的身體原本就有問題?


    傅雲若猶豫,還是司越說道:“還是見見吧,說不定他並不是你以為的原因過來的。”


    傅雲若看向溫溫,“溫溫,他想來看看你,你想見他嗎?”


    溫溫考慮了下,點點頭,“看看他來做什麽。”如果是為了方雪若求情,那就徹底斷絕關係吧。


    傅雲若見狀,最後還是同意了。


    所以等元信上來時,旁邊還站著個不受歡迎的人。


    傅雲若的目光淡淡。


    溫溫看向傅宗宏,一段時間沒見,感覺他又老了好多臉色也不太好的樣子。


    於是他道:“你也要保重身體啊。”


    傅宗宏受寵若驚,連連應道:“哎!我會注意的。”


    溫溫想到最後傅氏變成方氏,他的眼珠子轉轉,然後一臉純然的問道:“害我從好高好高的地方掉下來的壞人已經被抓了,你會不會幫壞人逃脫罪名呀?”


    “壞人好可怕的!”


    傅宗宏的臉色變幻片刻,然後鄭重地說道:“不會,誰敢害溫溫,外公替你報仇!不要怕啊!”


    傅雲若聽了隻是看他一眼,沒其他反應。


    元信注意到司越的眼色,頓時會意,他嚴肅的說道:“傅董,證據都在這裏,我們已經提交了一份到警察局,三日後會正式。”


    傅宗宏接過文件袋,低頭仔細看那些證據。


    上麵有證據證明,溫溫出事和方雪若脫不了幹係,上麵有詳細查到方雪若是怎麽一步步誘導她的粉絲,最後害了溫溫的。


    盡管她不是直接出錢買凶,也讓傅宗宏受到很大打擊,他差點站立不穩。


    方雪若連個孩子都不放過,心腸得狠毒到什麽程度?簡直讓人不寒而栗,這麽多年他竟看錯了人。


    他的乖孫孫才四五歲,就對他有這麽大的惡意,這惡意的來源是哪裏,隻有雲若,隻有因為傅家,那這麽多年來,他的女兒豈不是在更大的惡意包圍下?


    方婉娉知道嗎?她的女兒對他的女兒有這麽大的惡意。


    傅宗宏沒法說服自己,方婉娉什麽都不知道,!,他更傾向於,是因為方婉娉對雲若懷有惡意,方雪若從小耳濡目染之下,也對雲若惡意滿滿。


    哪怕不是,她待在家裏看著兩個孩子更多,哪裏看不出來?她是為了包庇自己的女兒掩蓋事實,甚至顛倒黑白……


    這麽多年,他竟看錯人了嗎?


    傅宗宏想到從小到大,傅雲若的一聲聲哭訴,到最後歇斯底裏,而他卻……


    這麽多年,她早就對他絕望了吧?


    傅宗宏捂著胸口,心口一陣絞痛,他劇烈的喘息,最後眼前一黑,直直往後倒。


    元信正好在一旁,連忙接住人。


    “傅董!你沒事吧?”元信嚇了一跳,不會吧?這麽脆弱,就看點證據就受不了了?


    不管這個人是誰,有人在她麵前倒下,總不能坐視不理。


    這裏剛好是醫院,醫生來的很快,直接把人接走。


    元信看向司越,試探的問:“我去看看?”


    傅雲若沒表明意見,元信後腳便跟著出去。


    傅雲若拿了文件袋看了看裏麵的資料,“這麽快就找出證據啦?”


    司越應了聲,沒說聊天記錄是真,但還沒查到背後那個人是方雪若,是他們自己把這個聯係給補上變成證據的。


    事實證明也沒有冤枉她。


    “不過這些證據隻能她個教唆罪。”連個從犯都夠不上,因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金錢往來,也沒有直接開口讓別人幹壞事,自己也沒提供任何幫助,她隻是誘導,也難怪她之前有恃無恐。


    “那個人,直接把罪名攬在自己身上,不肯承認是方雪若讓他做的。”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能讓她從重判。


    傅雲若合上文件,“足夠了。”方雪若這麽自傲的人,隻要罪名成立,成為她洗不掉的汙點,對她就是最大的懲罰。


    常家不會接受一個坐過牢害過人的女主人吧?看傅宗宏的樣子,也不會再包庇她。


    傅雲若看向司越,感激道:“謝謝你。”不然她都不知要何時才能找到證據。


    “跟我不用見外。”司越微微一笑,“這些事交給我就好,不要為了這種事影響到自己,你和溫溫隻要負責開心就好。”


    這次是他大意,不過不會有下次,他會把他們永遠護在羽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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