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已經帶著大軍打到了寧陽,若到時候京中若是生變,壞了殿下的事情,別怪我保不住你。”


    沈鳳年看著曹雄,


    “殿下不是好性子的人,有些事情,你適可而止。”


    曹雄原本就已經被沈鳳年的話嚇著,此時再聽到此言之時更是心中一驚。


    他抬頭看著沈鳳年格外冷淡的神情,還有那仿佛什麽都看透的眸子時,就知道沈鳳年恐怕已經知道了他在暗地裏,跟著顧敏才他們做的那些事情。


    曹雄眼神驚慌,臉色更是發白急聲解釋道:“相爺,我和顧家沒什麽,我對殿下也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我知道。”


    若不是曹雄未曾越界,而且對宇文崢也沒生異心,隻是夥同著顧敏才鬧出點小麻煩來,否則他也不會讓曹雄站在這裏了。


    沈鳳年話沒說的太明白,可一句知道了卻印證了曹雄的猜測。


    他和顧敏才的事情,沈鳳年果然是知道了。


    曹雄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而沈鳳年看了滿是驚慌的他一眼後,才開口說道,“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別怪我不留情麵,回去做好你該做的事情,還有,讓你女兒另外挑個合眼的成親,免得年紀輕輕便守了寡。”


    “相爺!”


    曹雄聽出了沈鳳年話中之意,猛的抬頭想要說什麽,可撞上沈鳳年那陡然暗沉下來的視線時,他頓時頭皮發麻。


    察覺到沈鳳年動了怒,想起沈鳳年的那些手段。


    曹雄下意識的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低聲說道,“我知道了。”


    ……


    曹雄離開相府的時候,臉色蒼白。


    等他走後,沈鳳年翻看著手裏的書許久,卻有些看不進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籌謀多年之事,眼看著即將成功,還是因為他總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這幾天夜裏他總是睡不太安穩。


    一遍一遍的想著京中所有的安排,讓人時時留意著宇文崢那邊的消息。


    哪怕一切順順利利的,可為著不出任何差錯,他依舊不敢放鬆。


    沈鳳年開口問道:“顧家鬧的很厲害?”


    房中原本站著的如同影子一樣的人上前低聲道:


    “顧敏才去了瑞王府幾次,據說宇文良郴昨兒個在天牢裏逼著顧弘寫了一封退婚書,上麵言及了顧弘和曹雄之女有了首尾,嫌棄謝家落魄。想要另攀高枝,所以與謝家退婚的事。”


    “顧敏才前去瑞王府鬧,為的就是這封退婚書,怕傳揚開來影響了顧弘和曹雄之女的婚事。”


    沈鳳年手指輕敲著書麵,冷聲道:“顧弘去天牢做什麽?”


    那人低聲道:“他想要讓謝二小姐主動退婚。”


    “那宇文良郴呢?”


    “宇文良郴心儀謝二小姐,知道了顧家的事情,前去見二小姐的,沒想著剛巧撞見了顧弘。”


    “嘁!”


    沈鳳年嘴裏輕嗤了聲,“宇文良郴那小子倒是幹了件好事。”


    “嬛兒再差,也還有我這個舅舅,顧家人是忘記有我沈家在了,還是覺得他和曹家攀附,就不必將本相放在眼裏?”


    他是一手將謝家送進天牢,可不代表任何人都能對謝家落井下石。


    他沒開口,顧敏才的兒子就敢逼著謝嬛退婚,如今被宇文良郴擾了居然還敢攛掇著他爹去瑞王府鬧事,是真覺得他沈鳳年的名號不好使?


    沈鳳年手中“啪”的合上了書籍,冷聲道,“去送顧弘一程,告訴顧敏才,他要是消停不下來,本相就幫著他讓顧家閉嘴!”


    “是,相爺,那瑞王府那邊……”


    沈鳳年道:“讓人盯著瑞王就行,別的事情暫時退避著,眼下京中維持著平靜,等到錚兒帶兵過來後再處理他們。”


    那人聞言應了下來,便退到一旁。


    而沈鳳年突然想起沈棠溪來,抬頭問道:“對了,阿棠呢?”


    那人說道:“公子昨日去了天牢一趟,回來之後就將自己鎖在別院裏,隻今日晨起時回府了一趟去小佛堂裏見了夫人,陪著夫人誦了會兒經,然後就回了自己院子。”


    “沒用的東西。”


    沈鳳年聽到沈棠溪依舊消沉,甚至寧肯留在京中守著謝家人,也不肯去寧陽幫宇文崢成事,他低罵了一聲。


    他培養了他這麽多年,讓他學習所有東西,甚至才學心智樣樣不輸任何人,可他卻生生將自己活成了廢物,為著荊南的事情就置氣至今。


    沈鳳年怒聲道:“他愛做什麽就做什麽,錚兒說的對,他這個優柔寡斷的性子若是去了寧陽隻會壞事兒,倒不如讓他留在京中。”


    “隻要他不壞錚兒的事情,其他的不用管他,我倒是要看看他能作出個什麽妖來!”


    那人見著沈鳳年動怒,也知曉沈家父子向來不睦,而相爺待殿下遠比大公子要親昵的多,他也不敢多說什麽,隻低應了一聲後,就回到了陰影裏麵。


    整個人融入其中時,悄無聲息的站在那裏,就好像從未出現過。


    ……


    京中的事情紛雜不斷,有瑞王在前擋著,宇文良郴出京的事情沒被任何人察覺,等他去了仙陽莊尋到了瑞王留下的人後,就直接領著人朝著定康而去。


    而另外那邊,走了好幾日的蘇阮等人,也總算到了安昌城。


    一路顛簸,蘇阮和祁文府傷勢未愈格外難受,可兩人隻是忍著,誰也沒有開口說半路歇息,好在或許是因為他們的“死訊”傳了出去,“屍體”也被蕭勉帶走。


    有蕭勉領著他們的“屍體”大張旗鼓的朝著京城走,一路上他們都沒遇到搜尋他們的人,而偶爾一兩次的小麻煩,也都被越騫直接化解。


    等到了安昌城外,瞧著那裏守衛居然比京城還嚴,甚至每一個入內之人都得檢查,蘇阮他們也不敢貿然入內,在城外停了一整日,最後才混進了一群走商的人中,借著城外農戶的遮掩入了城。


    等進了安昌之後,三人就察覺到這城裏和其他各處的不同。


    明明看著鬆散至極,可越騫卻一直緊繃著心神,絲毫不敢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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