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原本還在說著入贅之後的好,突然覺得身遭有些陰森森的,後脖頸子都泛著涼。


    她下意識的將腦袋朝著鬥篷上的毛毛裏縮了縮,這才抬頭帶著三分討好。


    “祁文府,你覺得怎麽樣?”


    祁文府黑著臉:“不怎麽樣!”


    蘇阮詫異的睜大了眼,她覺得條件挺好了啊。


    誰家娶媳婦聘男人能有她這麽好的條件的,爵位說給就給,小妾想納就納,連和離書都提前備好了,他想走便能走,和離時她還能賠償他頭婚損失費,保證不耽誤他再娶……


    蘇阮說道:“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祁文府咬牙切齒:“不考慮!”


    蘇阮頓時失望,她還以為能把祁文府騙回府裏呢。


    見祁文府臉色醬紫醬紫的,那模樣像是想要揍人似的,蘇阮癟癟嘴道:“那好吧,我再找別人。”


    “你還想找別人?”


    祁文府聞言頓時氣得心肝兒疼。


    這小沒良心的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他要的不過是一句“喜歡”而已,誰在乎入贅不入贅?


    她隻要說一句喜歡,他自己備了嫁妝嫁去她家都成,可偏偏她說的都是些什麽鬼話。


    這般毫不在意的替他著想為他納妾還說和離,她是嫌他命太長氣不死他是嗎?


    祁文府猛的俯身而下,伸手揭掉蘇阮臉上罩著的麵具,臉色漆黑道:“蘇小阮,你收了我的玉佩,送了我簪子,你還想去找誰?”


    蘇阮被他嚇得朝後仰,卻又被他拉了回來。


    祁文府眼中帶著危險之色,“我倒是不知道,蘇小姐有這麽多選擇。你倒是跟我說說,你除了我以外還有哪些人備著,也好叫我知道,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入得你法眼,恩?”


    一聲鼻音,讓得蘇阮脖子一縮。


    她心底突然生出的求生欲讓得她連忙搖頭:“沒有!”


    蘇阮伸手抓著祁文府拿著糖葫蘆的手橫在兩人中間,擋住自己的臉,然後急聲道:“沒別人,就你!”


    其他人她還沒見到合適的。


    祁文府不知道蘇阮後麵那句話,隻是見她閉著眼捂著臉脫口而出的架勢,臉上的危險之色這才淡了些,他低頭看著蘇阮抓著他的手,沒說話。


    蘇阮則是悄悄睜開一隻眼,見他臉色好看了一些,這才討好著說道:


    “祁大人言念君子,溫其如玉,才智無雙,世間罕有。”


    “我也就是對著你才會把持不住,說了入贅的話來,別人哪能當得起。”


    祁文府:“……”氣得磨牙,“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


    蘇阮連忙道:“不用不用,客氣客氣。”


    祁文府心肝兒疼。


    他直接拿著糖葫蘆朝著蘇阮手裏一塞,沒好氣的道:“吃你的糖葫蘆!”


    入贅的事情蘇阮沒敢再提,怕惹毛了祁文府。


    祁文府也氣得不想說話,怕被蘇阮氣得短壽。


    蘇阮訕訕的拿著糖葫蘆咬下來一顆,頓時一股子糖皮都壓不住的酸味直衝頭頂。


    她忙將果子含在嘴裏,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她總覺著她要是敢把糖葫蘆吐了,這男人非得跟她當場翻臉。


    “祁大人,吃糖葫蘆?”


    蘇阮湊到他跟前,嘴裏含著果子滿臉乖巧。


    祁文府對著她討好模樣橫了她一眼,一口咬下缺了一顆的糖葫蘆,那動作就跟咬的是人肉似的,讓得蘇阮一陣牙疼。


    ……


    “哎你們瞧那邊,那小兩口可真是恩愛,連串糖葫蘆都是一人一口。”


    不遠處的樓台上,幾位官家夫人正在一起賞花燈。


    其中一人瞧見人群邊上鬥嘴的小兩口,頓時帶著三分羨慕出聲。


    旁邊一個婦人也是忍不住道:“那兩個啊,我方才也瞧見了,那男人可真是疼媳婦,先前來時就一直背著,瞧著感情特別的好。”


    祁韻正拉著駱婉兒,叫她別亂跑,聽著幾人的話不由也朝著她們所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觸及那男人瞧不清模樣的身影時頓時愣住。


    駱婉兒趴在欄杆邊,張嘴驚呼:“娘,那不是……”


    祁韻猛的扯了駱婉兒袖子一下。


    駱婉兒原本到了嘴邊的話猛的一轉,眼見著幾位夫人都看了過來,她連忙改口道:“那不是先前咱們猜燈謎時掛的最高的兔子燈嗎,沒想到居然被他們贏了去了。”


    那些夫人聽著駱婉兒的話,這才瞧見那兩人身邊放著的兔子花燈,想著之前那燈謎會上這等的確掛在最上頭,而且因為製作精巧不少人都去湊了熱鬧想要贏回去。


    她們也沒多想,就見著那邊男子側身擋住了外麵湧過去的人群,替那女孩兒帶上了麵具,然後背著人轉瞬間就消失在人群裏。


    有人感慨道:“這年頭,舍得在這種場合屈就背自家夫人的男子可不多了。”


    “是啊,我家那口子呀,別說是帶著麵具,就是給他從頭到尾都遮起來,怕也不肯比我低上一頭。”


    “就是,我家那個還不是一樣,誰叫咱們是女子呢。”


    “還是羨慕安遠伯夫人。”


    有人將話落到了祁韻頭上,言語間既是羨慕又有些泛酸:“安遠伯向來疼人,這些年除了正妻便未曾再有第二個人,對夫人更是敬愛有加,這般恩愛模樣可實在是讓人羨慕。”


    周圍人聞言也是一堆附和,畢竟這年頭不納小妾隻守著正妻的男人真的是稀罕的緊。


    若是放在往日裏,祁韻指不定還能跟她們謙虛幾句,可這會子她滿腦子都是自家小弟跟那個瞧不清模樣的女孩兒,哪裏還在意那人嘴裏的酸意。


    祁韻隨意應付了兩句後,就想著祁文府的事兒。


    旁邊駱婉兒卻是兩眼泛光,心裏蠢蠢欲動。


    她要是沒看錯的話,那個帶著麵具瘦瘦小小的女孩兒,應該是蘇阮吧?


    小舅居然能在這種日子將人帶出來。


    她這是要有小舅媽了?


    對麵不遠處舞獅的地方,裴耿推了一下身旁站著不動朝著人群裏看去的謝青珩,大聲道:“我說青珩,你幹什麽呢,那邊有什麽好瞧的?”


    他順著謝青珩目光看過去,正想看看謝青珩在看什麽,誰知道卻被謝青珩一把拉了回來。


    裴耿一個趔趄撞在了沈棠溪身上,還是被他扶了一下才站穩。


    裴耿氣惱:“幹什麽呢你?”


    謝青珩鐵青著臉:“沒什麽。”


    他麵上忍著氣,心裏卻是暴跳如雷。


    他居然看到祁文府和蘇阮。


    虧他以前還覺得祁文府是為人正直不阿,見不得不平之事才會接下荊南的案子,結果那個不要臉的老男人,居然心懷不軌勾搭他妹妹!


    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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