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說完之後,低頭拍了拍橘子的腦袋,逗弄著說道:


    “小胖子,這是采芑,你往後的衣食父母,吃喝都得靠著她,可不準撓人。”


    橘子拿眼睨了采芑一下,仿佛聽懂了蘇阮的話似的,懶洋洋的“喵”了一聲,收斂了剛才炸毛的架勢,將爪子賞賜似的在采芑手上輕踩了一下,然後瞬間收回。


    雖然隻接觸了片刻時間,可采芑依舊驚喜的睜大了眼。


    “它能聽懂小姐說的話?!”


    太神奇了被?


    蘇阮失笑:“怎麽可能,他不過是隻貓兒,哪能聽得懂人言,隻不過是性子靈敏一些,能夠感知到他人對它的善惡罷了。”


    她說話間揉了揉橘子的腦袋,對著采芑說道:


    “其實動物遠比人要單純,人擅長偽裝,能將喜歡的偽裝成不喜歡,不喜歡的卻又親近,可是動物不會,他們與你親近便是親近,厭惡便是厭惡。”


    “而且動物也比人更敏銳許多,他們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你對它好不好。”


    蘇阮柔聲說道:


    “你別瞧著橘子好像不怎麽搭理你,那是因為與你不熟悉,等往後你多照顧它些時日,便知道它有多纏人了。”


    采芑被蘇阮說的心癢,而且橘子也的確長得好看,毛茸茸的讓人見了就想摸一摸。


    “那它平日裏吃些什麽啊?”采芑問道。


    蘇阮想了想:“就尋常飯食就行了。”


    “你去讓廚房裏每日準備一些油鹽少的東西,別給它吃的味道太重,還有它喜歡吃魚,每天給它弄上一條,不拘大小,能吃就行。”


    她說話間頓了頓,突然想起一些事兒,又吩咐了句。


    “對了,再在我屋裏給它弄個貓窩,不用太大,放在床邊角落裏就行。”


    橘子喜歡人煙氣,上一世在祁家的時候,祁文府原是給它弄了個單獨的小窩的,可是這貓兒卻總是喜歡賴在她房裏,然後叼著她的衣裙自己在她床邊弄了個小窩。


    後來橘子幾乎每天都是在她房中睡,一直到她離開祁家。


    采芑聽到蘇阮吩咐,又瞧了眼橘子之後,連忙笑著說道:“小姐放心吧,奴婢這就安排下去,讓廚房那裏每日備著橘子的吃食,也會叮囑府中,讓下人別傷了它。”


    “那倒不用,這小家夥精明的很,旁人想傷它不容易。”


    再說宣平侯府裏的人都不是什麽窮凶極惡的人,誰會傷害一隻貓兒?


    蘇阮水完之後,見著采芑下去安排橘子的事情,而整個屋中再沒了外人的時候,蘇阮才卸去了所有的防備,將懷裏的橘子抱起來露出毫不掩飾的喜歡。


    她眉眼彎彎,將臉湊近橘子之後對著它鼻尖輕碰了碰,嘴角溢出笑來:


    “橘子,你家主子不要你了?”


    “喵~”


    “那他怎麽想著把你送過來了,難不成嫌你吃的太多了?”


    “喵嗚!”


    “我記得他以前都不樂意讓人碰你來著,這次怎麽這麽大方了,難不成真將我當小姑娘哄了?”


    以為送隻貓兒過來解悶,便能哄著她安心在府中?


    蘇阮抱著橘子自言自語,而橘子也像是回應似的,嘴裏不時發出一聲聲嬌嫩的喵嗚聲,一人一貓像是在說著話似的,一問一答之間竟是意外的和諧。


    ……


    蘇阮在府中養傷的時候,身邊多了隻貓兒出來。


    那貓名叫橘子,長得胖嘟嘟、圓乎乎的,一雙眼睛特別好看,像是黑瑪瑙似的,讓得本來尋常的貓兒變得格外的靈性。


    宣平侯府所有人都知道,那貓兒特別黏著蘇阮,而且特別喜歡撒嬌耍賴的抱著采芑和廚房李媽媽的大腿求肉吃。


    宣平侯府裏麵還從來沒有養過貓狗,更極少見到這般靈性的東西,乍一見橘子時,府裏的幾個姑娘都是眼底泛光,不僅往蘇阮那裏跑的更勤了,就連性子冷清的謝錦月也是恨不得能直接住在蘇阮這邊。


    之前謝老夫人剛知道蘇阮養了貓,總擔心她被撓了抓了,甚至嫌棄橘子胖的跟球似的,嘴裏喵喵叫的煩人。


    蘇阮怕橘子亂跑吵到了謝老夫人,便讓采芑她們將橘子守在跨院這邊,不讓它出去亂跑,更不讓它入錦堂院。


    蘇阮原本還想著,等過段時日她身子好些了,腿也方便移動了之後,就跟老夫人說一聲搬回碧荷苑那邊去。


    那地方寬敞,而且距離府中其他的院落都很遠,就算是任由橘子瞎跑也不會驚了誰,到時候也省的讓老夫人不喜。


    可誰曾想到還沒等她說話,謝老夫人的態度就突然大轉,她嘴裏依舊嫌棄著橘子不好,可是每一日來跨院的次數卻是比謝錦雲她們還多,而且但凡謝老夫人過來時,橘子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被謝老夫人摁在懷裏。


    橘子看著胖,可身子靈活,謝嬛和謝錦雲她們每次想要抱一下都被橘子躲了開來,可換成謝老夫人就沒那麽好的運氣。


    每次橘子見到謝老夫人過來時想要轉身逃跑,都會被謝老夫人拎著後頸逮回來,然後抱在懷裏跟毛絨球似得幾乎擼成了禿子。


    不過幾天時間,在祁家幾乎當著大爺的橘子便在謝家有了第一個害怕的人。


    ……


    蘇阮在府中養傷的時候,朝中關於薄家的事情也已經漸漸清楚起來。


    薄翀死後,薄家在外屯兵的事情便也藏不住了。


    明宣帝大怒之下派了謝淵和禦史中丞林罡同去了嶂寧,快馬加鞭,來去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二人就查清楚了薄家在嶂寧所做的一切。


    薄翀的確是在嶂寧屯兵,而且他不僅收買了嶂寧府知州方旭洲,讓其與他們一起同流合汙蒙騙朝中,就連嶂寧駐軍統領閔程遠也被他們拉攏。


    二人不僅幫著薄家遮掩他們在嶂寧屯兵之事,那方旭洲和閔程遠更是成為了薄家和嶂寧地方勢力之間的紐帶,幫著薄家在嶂寧和京城之間周旋和聯係,甚至於幫著他們瞞天過海,將薄翀貪汙之事一遮掩便是好些年。


    薄家看似勢力全部集中在京城,可實際在嶂寧那邊卻也極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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