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傳聞中的聚財福星,覬覦、垂涎與貪婪,種種的不懷好意於生命中層出不窮,她見識了太多太多,因而養成對人不信任的性子,懷疑他人別有所圖是很自然的事。


    所以不能怪牧妐晴在現實衝擊過後的第一時間裏,對那個莫名成為她夫婿的人感到懷疑與不信任。


    冷之安,他的名,他是這麽說的。


    至於身家來曆、做何營生?


    家居淵峰穀,世代研究藥草學理,他又是這麽說的。


    研究藥草學理的人會身懷武藝?


    她可沒忘了那晚破窗而入的異族少女。


    對於她的疑問,他神色平靜地交代來龍去脈,說是兩個月前入山區采集特殊草藥時,誤入少女之族的禁地,對方正逢適婚之齡,也不顧他意願,逕自決定要他成為她的夫婿。


    他不予理會,不料對方從此苦苦糾纏,甚至對他下藥,以至於讓她撞見了較為衝突性的場麵……解釋到此,他還不忘保證以後不會再讓她遇到那般危險的狀況,然後結束了這個話題。


    說都是他在說,該不該信她實在無法研判,因為這些事都需要時間觀察,才能進一步判斷。


    所以她忐忑不安,甚至是心懷戒慎。


    畢竟現今唯一知道的,隻有她置身於一個名叫淵峰穀的地方,至於冷之安這人究竟是何居心?對她這傳聞中的聚財福星做何打算?她毫無概念,也無法就此感到安心。


    就是這般的不安,讓牧妐晴趴在書房的窗戶邊,很認真的看著窗外那名為夫婿,卻猶如謎一般的男人……


    「夫人,請用茶。」少年變聲中的特殊嗓音打斷了牧妐晴的窺視。


    她看看房門口的少年,再看看窗外那正在藥圃中為不知名藥草修剪枝葉的人,暗想著……


    嗯,她這種窺視的行為,是不是會讓人覺得她怪怪的?


    「我……嗯……隻是想知道他在做什麽。」她說了,總覺得說明一下自己的意圖比較不奇怪。


    「夫人,請用茶。」少年不疾不徐的又說了一遍。


    那種平淡冷靜的語氣與姿態,就跟她那個夫君麵無表情時如出一轍,牧妐晴覺得很不能適應。


    少年名為太蒼,年十三,跟年長的鬆伯是冷之安的侍仆,較之其他幾個做雜役的聾啞仆傭,這兩人負責的比較像是總管跟貼身侍兒的職務。


    但說起來,在冷之安這兒,似乎不管是什麽職務,做的是細活兒還是粗活兒,他們全都一個樣——


    麵無表情。


    現在回想起來,數日前才尋得藥引從遠地歸來的太蒼跟鬆伯,看見屋中的她之時,雖然表情就跟看見鬼沒兩樣,甚至稍後聽得冷之安介紹她是他的妻之時,那久久回不了神的模樣實在是誇張了些,但說真格的,倒還顯得比較有人味些。


    哪像現在……


    自從這一老一少消化了她存在的訊息之後,一張臉板得就像戴了張麵具似的,讓她極端不能適應,特別是這個太蒼!


    十三、四歲的孩子,更何況還是個男孩,正值頑皮好動的年紀,哪有像這樣的啊?


    怎麽這家子的人,不管主人還侍仆,全都一個德行?


    她的夫君麵對她時還好,溫文儒雅、百般嗬護,但她其實有注意到,麵對他人時,她那夫君就像畫裏的仙人,美則美矣,卻是麵無表情,像是沒有七情六欲似的……


    這淵峰穀的人,其實都是些求道修仙的人嗎?


    「不是的,夫人。」


    太蒼的回答讓牧妐晴驚覺自己竟然把問題給說出口了,驚得她差點將接過手的熱茶給打翻。


    險險穩住了手上那杯溫茶,牧妐晴一臉尷尬,急著想彌補些什麽,脫口道:


    「我聽夫……夫君說……說他們家世代研究藥理。」


    話一出口才發現到,這時補上這些話能有什麽作用?


    「嗯。」太蒼卻是不冷不熱應了一聲。


    「唔……你們住在這山裏,平日就研究藥理而已啊?」牧妐晴想到一個話題,暗自感到得意。


    「嗯。」


    等半天,還真的隻有一個嗯字就沒後續,牧妐晴覺得有些挫敗,再接再厲問道:「這山穀裏邊,就住你們而已嗎?」


    問完才覺得這句好像是廢話,整座山穀裏,原始幽靜、鬱鬱青青,出現僅此一戶宅邸院落就極為突兀了,要再上哪兒尋第二戶人家?


    「一直住在這邊,不會無聊嗎?」牧妐晴不想認輸,內心不知從何而來的鬥誌讓她很努力找話題。「你們都不上城裏晃晃?」


    「嗯。」


    嗯,又嗯,是怎樣?


    這回她鼓起了腮幫子,一雙圓滾滾的眼睛與其說是看著他,其實還比較像是在瞪他了。


    太蒼迎視著她,不明白現在情況是如何。


    「然後呢?」她問。


    少年的清秀麵容微露困惑的看著她。


    「你要說點什麽啊!」牧妐晴不想氣急敗壞,但這種對話真叫她感到氣急敗壞,脫口道:「像是為什麽不上城裏晃晃,平常都做些什麽打發時間,你隻有嗯、嗯、嗯,我怎知道是在嗯什麽?這樣子我們怎麽再聊下去?」


    她氣鼓鼓的,覺得這小孩真是一點也不可愛,但那被劈頭念一頓的人才覺莫名其妙。


    太蒼是不知道其他十三歲的少年都怎麽樣,但實話說,他自己實在很不能適應,出門一趟回來,竟然多了個主母。


    特別是,這主母一點也不符合想像……好吧,他承認,他確實是沒想過,也想像不出該是什麽樣的女人會成為這淵峰穀的當家主母,但那絕不是一個像隻受傷小動物般的女人。


    會這麽形容並無關容貌美醜。


    就世俗的看法,眼前的人娉婷嬌弱,就算稱不上絕色,清秀中又多幾分嬌美的相貌也算是上等之姿。


    會說她像隻負傷的小動物,是她給人的感覺。


    弱小,她太弱小了。


    那種弱,是毫無傷人能力的弱,那雙圓滾滾的大眼睛雖顯稚氣,卻也不那麽純然無助,偶爾閃耀著一點也不適合她的警戒之色,不正像隻受傷的小動物,無害卻流露出不信任的姿態?


    太蒼完全不明白,眼前的人到底是憑藉著哪點成為淵峰穀的主母?


    現在更是搞不懂,這個成為主母的女人,兜半天說要聊天,到底是想聊什麽天?


    「怎麽了?」冷之安一進到書房內,就看見氣鼓鼓的小妻子跟一臉莫名的侍兒。


    一見到他,牧妐晴不自覺紅了臉,整個人就是不知所措,當下哪還記得有什麽火氣或是想指正的事?


    入門而來的冷之安眼中恍若隻有小妻子一人,星眸中滿溢著說不出的溫柔神色。


    極度恭敬退至一旁的太蒼,眉眼低垂,巧妙的斂去眼中不適應的神色,如實回稟:「夫人想聊天。」


    「小姐!」


    驚惶悲切的哀鳴劃破淵峰穀的寂靜,這遠遠傳來的叫喊聲著實讓牧妐晴愣了好一下,這聲音……


    幸幸?


    幸幸來了?


    ******


    「小姐……有沒有怎樣?您有沒有怎樣?」


    「沒有,你……」


    「自從那晚屋裏頭失火,您給人擄了去,幸幸好擔心您,二小姐更是憂心得食不下咽。」


    「我沒事,你……」


    「所有的事全亂了套了,是不是?被人擄來這兒,您一定很害怕是不是?」


    「我……」


    「小姐別怕,幸幸……」忽地沒了聲響。


    牧妐晴看了看動了下指頭的夫君,再看看片刻前衝進來就連珠炮似講不停、如今卻失了聲,跟木頭人沒兩樣直直定在原地的幸幸,試著要理解發生了什麽事。


    「鬆伯?」冷之安看著慢兩步才跟著進到書房的鬆伯,很想知道,為什麽奉命去牧家報平安的鬆伯會報到帶個這麽吵雜的人回來,竟一點規矩也無的直衝進來放肆。


    「少爺。」鬆伯恭敬的一揖,不疾不緩地回稟道:「夫人的妹妹『堅持』要我帶夫人的貼身侍女回來服侍她。」


    揚眉,冷之安對這說詞顯出幾許玩味之色。


    「她堅持?」語氣平淡,但之於冷之安,這表示他需要一個很好的解釋。


    「除了夫人的妹妹堅持,老奴想到,咱們這兒的粗活兒雖然不缺人使喚,但確實是少了個貼心伶俐的丫頭來服侍夫人,加上其他的考量,隻好接受夫人妹妹的提議,將夫人的丫鬟給帶回來。」鬆伯如實道。


    為了他的小妻子……這說法冷之安尚能接受,但在這部分之外,則有進一步了解的空間……


    不動聲色,冷之安眉目如春地朝小妻子開口道:「我想你們應該有些體己話要說,我上煉丹房看看上回煉的藥如何。」


    「好。」想也不想的立即答應。


    正在煩惱怎麽支開他的牧妐晴對他的提議壓根兒就是求之不得,一雙圓圓的大眼兒漾滿了心想事成的甜笑。


    那笑引得冷之安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頭,見那大眼兒裏的甜轉成了羞,更是忍不住又摸摸她軟嫩嫩的頰……


    「你、你不是要去丹房?」小小聲的,牧妐晴提醒他。


    冷之安總算收了手,臨去前看也不看的朝幸幸身上點了數下,之後頭也不回的領著鬆伯跟太蒼離開。


    直到他們主仆三人出去,目送他們離開的幸幸很明顯鬆了一口氣,回頭,正對著主子,才要開口,卻叫人捂住了嘴……


    「那,我沒事,人很好,確實,一開始時是不太能接受計劃全走了樣,也確實是害怕過,但你看見了,我人好好的,一點事也沒有,真的。」這回,連珠炮似的人換成了牧妐晴。


    她也知道,捂著幸幸的嘴有點勝之不武,但曆經方才完全插不上話的窘境後,她覺得這是最好的方法,省得自己完全插不上話。


    「好,我講完了。」怕幸幸仍是大驚小怪,牧妐晴還小心確認一下:「就像你看見的,我很平安,沒受到任何傷害,這樣子,你有沒有了解我要說的?」


    幸幸點點頭表示明白,牧妐晴這才鬆了手。


    本以為鬆了手之後,幸幸會改問些什麽,或是說點什麽,但是沒有。


    一時之間竟沒人開口,沈寂的場麵之中,主仆倆就這樣大眼看小眼,彼此都覺得很困窘……


    「你、你說點什麽啊!」有些些的尷尬,牧妐晴隻能催促。


    「讓我想一下,我還要想一下。」這些日子發生太多事,包括憂心不已的主子竟然完好無缺都出人意料,幸幸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傾心好嗎?」牧妐晴等不了,主動詢問:「我被人擄走,她一定很心急吧?」


    「一開始很急,特別是聽苗姑娘說了冷少爺……不,現在該叫姑爺了。」幸車改口,這才道:「二小姐一聽姑爺的來曆之後,真是急壞了,偏生又忌諱暴露小姐您的行蹤,讓人知曉你們的計劃,所以二小姐不能大張旗鼓上淵峰穀討人,隻能另外想方設法暗著來……」


    「慢!慢!」幸幸給的訊息太多又太快,牧妐晴跟不上,連忙問:「苗姑娘?這是誰?還有來曆,我夫、夫……君……」


    很困難的使用「夫君」這個詞,牧妐晴差點沒咬了舌頭,別扭至極、當機立斷換一個詞,道:「唔……相公?」


    換湯不換藥,雖然沒第一回拗口,但內心的別扭感並沒有好過許多,讓牧妐晴有些自暴自棄。「算了,就那人,你知道我說誰,你說他是什麽來曆?還有,什麽叫做『暗著來』?」


    「苗姑娘正是那晚破窗而人的姑娘,閨名人凰,是帕夷娃族的下任族長……」


    「苗疆部族裏擅長製造特殊用藥的帕夷娃族?」不是故意的,但有關這個少數民族的大名,讓牧妐晴不得不打個岔。


    「正是那個擅長製作特殊用藥的帕夷娃族。」幸幸分享她所知的小道消息。


    「好比二小姐所買的『一舉得男』,正是透過門路向帕夷娃族人購買的,這苗姑娘就是帕夷娃族下任族長,隻待她找到族夫,順利成親之後,就要走馬上任了。」


    「族夫呀……」這事牧妐晴記得,冷之安之前提起過這事。


    「姑爺他正是苗姑娘看中的人選,偏偏姑爺不領情,據苗姑娘說,她千方百計好不容易向姑爺下了她最珍藏的秘藥,最後是循著藥味,這才找到了姑爺,本想順勢來個霸王硬上弓之計,強逼姑爺負起責任,卻沒想到房裏頭竟然有了姑娘捷足先登……」


    「那姑娘也就是我了。」那晚混亂的輪廓,牧妐晴開始有些明白,卻也不明白。「那,我夫、夫君怎麽會在那間房裏呢?那院落在這次詩會晚宴裏,本該是配給姚舜平休息的,不是嗎?」


    「剛剛不是說了,姑爺讓苗姑娘下了藥。」


    「嗯。」


    「二小姐推論,應該是藥效發作,剛好經過姚公子那院落……那種江湖中人,小姐也聽過說的吧?據說都是飛簷走壁的,應該是剛好經過,身體不適就先入房休息。」


    因為親眼見識了打鬥的場麵,牧妐晴不會懷疑「江湖中人」這個字眼,倒是很自然會想到一個問題。「那姚公子呢?」


    「在床下。」幸幸知無不言。


    「啊?」


    「據姚公子說,他不勝酒力回房休息時,才正要上床,就讓人迷昏給放倒在床底下,是後來房裏起了大火,濃煙嗆醒了他,他才及時逃生,順道連動彈不得的苗姑娘也給一起救出火場。」幸幸很盡責的轉述當時情況。


    牧妐晴聞言隻能無言,暗自慶幸當晚她是讓冷之安給劫走了。


    要不,她真在那房裏對冷之安做了那樣又這樣的事,全叫人給聽全了,她以後還怎麽做人?


    「幸好有姚公子。」幸幸也覺得慶幸。「要不是他拖著動彈不得的苗姑娘爬窗出來,我顧忌著會壞了二小姐的計劃,怕事情曝光,也不敢第一時間就通知人來滅火,這情況下要真燒出人命,這事恐怕更難善後。」


    牧妐晴明白幸幸的意思。


    這苗人凰怎麽說也是帕夷娃族的準族長,要是讓一場小火災給燒死了,事情不剛不好就發生在他們牧家的地盤上,屆時引發什麽風波,可不是好收拾的。


    「也幸好是救出了苗姑娘。」幸幸補充道:「要不是有苗姑娘幫著說明,二小姐也不知道那晚將您給劫走的人是哪一路人物,原來姑爺是江湖人聞之色變的一代毒王,是連苗姑娘都不敢太過造次的厲害人物。」


    「毒王?」這字眼令牧妐晴結結實實的愣住。


    「聽說好厲害的樣子。」幸車道。


    「這怎麽可能?」牧妐晴不信,說道:「他說他們家世代研究藥理,再說……他的樣子那麽斯文,怎可能是使毒的人?」


    雖然頂著聚財福星之名,但她怎麽說也是一般平民老百姓,渾然不知江湖險惡之事。


    在那單純的想法中,總覺得「毒」這個字很可怕,該是陰狠、猥瑣、不入流之人才會使用的。


    加上這陣子在這寧靜的淵峰穀過了好一陣子近乎隱居的生活,親眼看見冷之安是如何悠哉的讀書、種草,因此她很難相信,溫文儒雅如冷之安這樣的人,竟會使毒?還是被冠以毒王名號的厲害角色?


    「但這是苗姑娘親口說的,她說姑爺是江湖上人人忌憚的毒王,還說隻要姑爺想,要轉瞬之間弄死多少人都是隨他高興的事。」幸幸說著聽來的傳聞。


    牧妐晴聽是聽見了,卻怎麽也沒辦法相信有這樣的事……


    「我猜想,姑爺應該真的是很厲害的人。」幸幸見主子狐疑之色,隻得提出個人見解。「因為苗姑娘身為帕夷娃族的準族長,想必是個厲害角色,但她那晚不知被姑爺下了什麽毒,嗅覺完全消失,別說再循著藥味找到姑爺,她什麽也聞不到,氣得她連咒罵了好幾天,到我出發前,苗姑娘都還在想辦法解毒,想想,連她這樣的高手都沒轍,可見姑爺真的很厲害。」


    牧妐晴知道幸幸不會騙她,但她仍然很難接受這現實。


    「那苗姑娘怎麽肯配合?」突然覺得不太對勁,牧妐晴問:「對她而言,我是壞她姻緣之人,她怎肯配合,對傾心說明這些?」


    「我的好小姐,二小姐自然不會向人明說被擄的人是你。」幸幸解釋道:「不管是姚公子還是苗姑娘,二小姐一律說是秋香樓的姐兒被擄走,牧家是基於道義責任才急於將人尋回,這樣。」


    原來如此……


    牧妐晴有了頭緒,試著理出整件事的思路……


    「也就因為姑爺的來曆,二小姐才覺得棘手。」幸幸又道:「先前二小姐想請人前來探路,沒想到來人一聽是要探淵峰穀,個個轉身就走,臨走前還勸二小姐犯不著為了一個窯姐兒白花這心思。從這就知道,姑爺在江湖上的名氣是有多嚇人了。」


    「我、我不知道情況是這樣……」從沒想過當中牽扯會如此複雜,牧妐晴一臉自責。「傾心一定很擔心。」


    「是啊,二小姐急壞了,除了顧慮毒王這名號,更擔心毒王擄走小姐的意圖,幸好小姐無事,也幸好姑爺派人回府報平安,二小姐這才寬了心,要不,這陣子二老爺跟四老爺卯足了氣力要對付她,已經讓她……」


    捂嘴,幸幸急忙收口,慢了很大一步才想到,出門前可是被交代了不能透露這些事兒。


    「二叔跟四叔?」牧妐晴機警,沒錯過重要的訊息,連忙追問:「他們做了什麽?」


    「沒,二老爺、四老爺他們沒做什麽。」幸幸捂著嘴不敢再說,深怕誤事的她,這會兒說什麽都不肯再透露。


    牧妐晴眼沒瞎,心底也是雪亮的,怎可能被唬哢過去?


    「幸幸!」她喚著,語氣極重。


    「小姐您別逼我。」幸幸一臉快哭的表情,忙道:「二小姐交代過我,千萬不能把二老爺派人暗殺她,或是四老爺找人搞鬼破壞字花樓生意的事讓您知道……啊!我剛是不是說了什麽?」


    「二叔、四叔他們怎能那麽做?」牧妐晴聞言大急,忙問:「傾心有沒有怎樣?她沒事吧?」


    眼見一時失言說溜嘴,幸幸急忙想要補救。「沒事,二老爺派來的刺客沒傷著二小姐,反倒是生了一場怪病,還叫人比較擔心……啊!我怎全說了?」


    「什麽怪病?」牧妐晴忙不迭追問。


    「別問我,小姐您別害我。」幸幸哇哇大叫,急得語無倫次。「二小姐病得一塌糊塗,鎮日高燒不退,心裏惦著您,就是不想您擔心,所以我不能說……咦,我全說了,完了完了,我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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