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原本借這個酒水小婢的身份過來,就是想探查一下這個羅教中人的虛實。


    畢竟方別給的情報也不算十分詳盡,就算詳盡,寧夏也更相信自己親自去看到的事情。


    畢竟先確定對方的實力,才能夠指定更加合理的計劃,免得打草驚蛇,節外生枝。


    而至於黑無那樣不管青紅皂白進去殺個幹淨的計劃,這裏又不是西域,一旦用了,那就是大大地壞事了。


    寧夏作為黑無的管製者,不至於連這層關節都沒有想明白。


    隻是寧夏萬萬沒有想到,陪同寧不喜來到洛城的這個先鋒,竟然是幾乎在同門中最被瞧不起的寧歸妹。


    不過即使這樣,他在紅袖招裏麵,還真是威風。


    確定對方的身份之後,寧夏又哪裏需要和他客氣,隻是平日裏在悲苦老人座下,兩個人的尊卑關係差距太大,導致寧歸妹幾乎沒有見過她幾麵,兩個人即使麵對麵,在寧夏已經改換容顏的前提下,他幾乎就是這個睜眼瞎。


    現在寧歸妹受製於寧夏手中,她隻要指尖勁力催發,就能夠講寧歸妹頃刻斃命於指下。


    不得不說方別的策略有時候真的很好用。


    對付這種老鼠級別的對手,寧夏就已經很好用了,完全不需要方別來出手。


    “寧不喜已經死了,你知道嗎?”寧夏看著對方的臉,繼續冷冷問道。


    這是第二遍問這個問題。


    寧歸妹全身打顫:“知道,知道。”


    “那你知道是誰殺了他嗎?”寧夏繼續問道。


    寧歸妹眼淚鼻涕一起淌,就是不敢說。


    “說吧。”寧夏輕輕點中對方眉心,繼續逼問道。


    “就,就是寧師姐您。”寧歸妹哭著說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當時你就在現場?”寧夏笑著問道。


    “蜂,蜂巢那邊告訴我們的。”寧歸妹繼續哭著說道。


    寧夏表情沒有什麽意外。


    “那麽,師尊知道了嗎?”寧夏輕輕問道。


    如果說寧夏在這個世界上真正怕什麽人的話,悲苦老人寧歡,絕對就是寧夏最害怕最恐懼的人。


    哪怕時至今日,寧夏已經實質叛出了羅教,叛出了悲苦老人座下。


    但是提到這位魔頭,她依然要尊稱對方為師尊。


    寧歸妹倒在地上一味地討饒:“師尊,師尊當然不知道了。”


    寧夏笑了笑,笑聲冰冷,她在寧歸妹眉心輕輕一點,一股真氣透入,寧歸妹瞬間感覺如同一根鋼針直接插入了他的眉心之中,直入腦髓,瞬間痛得他在地上滿地打滾,全身汗液如同出漿一樣湧出。


    “你猜我信嗎?”


    寧歸妹在地上良久才恢複了平靜,他再看向寧夏的時候,眼中充滿了恐懼。


    但是寧夏笑容淡淡地看著他。


    “你什麽時候告訴師尊的?師尊的回複又是什麽?”


    寧歸妹躺在地上,現在臉色真的是要比哭還難看:“寧師姐,我告訴你你能饒我不死嗎?”


    寧夏微笑:“你說呢?寧師弟?”


    寧歸妹瞬間麵如死灰。


    他看著寧夏精致姣好的麵容:“寧師姐,你知道嗎?你知道當初在師門中,有多少人想要得到您嗎?”


    “隻因為您是師父的禁臠,才沒有人敢對您下手。”


    寧歸妹的語氣中帶著瘋狂和貪婪的味道,眼睛也死死盯著寧夏的臉。


    寧夏輕輕笑了笑,帶著自嘲的味道:“我當然知道。”


    “那麽您為什麽要叛出師尊!”寧歸妹顫抖說道:“為什麽!師尊待你不薄你知道嗎?”


    “中原人人心險惡,個個陰險狡詐。”


    “你寧願相信他們,也不願意相信我們這些一同長大的師兄弟嗎?”


    寧夏噗嗤笑出聲來,然後笑聲越來越大。


    寧歸妹有些驚恐地看著寧夏在那裏哈哈大笑,直到寧夏終於止住了笑聲:“我不相信啊。”


    寧夏輕輕說道,幹淨利落,言簡意賅。


    但是對於寧歸妹來說,卻冰冷得如同來自於地獄的寒冰,沉甸甸地落入他的心中。


    他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最後活下去的希望。


    “等師尊親自履足中土,所有背叛他的人都得死!”寧歸妹大聲說道,像是宣言,又像是在說自己的墓誌銘與臨終詛咒。


    “我也知道啊。”寧夏笑著說道。


    少女笑容明媚,深褐色的眼睛中有的是近乎癲狂的喜悅,但是唯獨沒有恐懼。


    “如果我怕死的話,我就不會選擇離開師尊,離開那個怪物。”


    “如果你想愉快一點死去的話,那麽就告訴我所有我想知道的事情。”


    “如果你想要在死前忍受最可怕的折磨的話,就盡量地守口如瓶吧。”


    “反正。”寧夏微笑,笑容中帶著明媚的殘忍。


    “我想讓你死之前,你是絕對不會死去的。”


    ……


    ……


    黑無等待在紅袖招的圍牆外,一動不動,如同一尊雕塑。


    事實上,最近黑無一直在做這樣放風的工作,因為黑無也不適合做一些精細的工作。


    比如說之前寧夏的潛入,就不是黑無能夠勝任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黑無這樣的大大咧咧,直來直去,本身就是對他的最好保護。


    如果有一天黑無被人發現他不僅不傻,並且聰明地要命,那麽想讓他死的人,肯定會比現在多無數倍。


    並且,最想讓他死的也會從中原人,變成西域的羅教人。


    黑無隻是站在那裏,如果有什麽更強的存在接近的話,黑無就是他的對手。


    黑無就是那個保險裝置,讓寧夏的潛入和審訊萬無一失的保險裝置。


    而不知過了多久,紅袖招的窗戶打開,寧夏從窗戶中鑽了出來,然後縱身一躍,跳在了圍牆之上。


    這個西域女子半邊身子都是血。


    鮮紅的血液。


    “你受傷了?”黑無看著寧夏問道。


    寧夏搖了搖頭:“不是我的血。”


    “那麽誰在裏麵?”黑無繼續問道。


    “寧歸妹。”寧夏說道,言簡意賅。


    “那麽他呢?”黑無再問。


    “已經死了。”寧夏輕輕說道。


    “當然,在他死之前,我確保他知道的每一件事情都給說了出來。”


    黑無沉默。


    然後問道;“有什麽重要的情報嗎?”


    “有。”寧夏說道。


    “師尊會來中土。”


    “但是在師尊來之前。”


    “寧笑和寧天。”


    “已經在路上了。”


    少女神情冰冷,靜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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