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術總館的藥膏對於斷骨頗有療效,傷後一月整,安奇生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要不過度練拳,已經可以接觸一些修複訓練了。


    接下來,他說服父母,獨自搬到了郊區的別墅裏。


    自那天接到李炎電話之後,他沒有再打電話來,他說的保護的人沒有看到,那個叫什麽趙黃天的,同樣也沒有找上門來。


    一切似乎波瀾不驚。


    安奇生每日裏熬製藥膳,夢中悟道,練拳,練槍,日子單調而又充實。


    這讓他的心很平靜,往日一切壓抑,雜念,都在這揮汗如雨的一拳一腳中得到了淨化。


    直到這時,他才深切感受到了自己這個能力的強大。


    感悟王弘臨宗師的拳術,讓他對於八極拳以及其他拳法越發的了解入微,抱丹勁力的掌控讓藥膳在他身體中得到了充分的發揮。


    而每日入夢自己的那二十四小時,讓他一天能當做旁人兩天甚至三天來用。


    他沒有見過軍中訓練營,但他確信,自己不會比在軍中訓練營的進展慢。


    可惜,這一切都沒人知曉。


    隻有他視角中的數據麵板記載了他一點一滴的進步。


    就這樣,二十多天匆匆而過。


    這天,安奇生正在熬製藥膳,突然接到了安母的電話:


    “奇奇,明天就過年了,你都不回來看看你老媽?”


    “明天就過年了?”


    安奇生這才驚覺,原來是新年到了。


    得了老媽的電話,安奇生仍舊不慌不忙,吃了藥膳,打了一套八極拳架,端了一個小時的大槍。


    之後洗漱一番,才走出別墅。


    新年前的一天,老天爺也沒閑著,一場大雪為邢城披上銀裝,別墅之外的鬆柏林更是一片白了頭。


    因大雪仍然在下,安奇生沒有駕車,就這麽散著步,向家中走去。


    或許是年關將近,也或許是地處郊外又仍然下著雪的緣故,一路上,幾乎沒有行人,也沒有什麽車輛,隻有紅綠燈仍然堅守崗位。


    安奇生走了三四裏地,都沒有見到幾個人。


    一個人走在空曠的城市郊外,安奇生心中有種別樣的滋味。


    他的身體鬆鬆垮垮,步伐不緩不急,普通人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但若是有精通拳術的人,就能看出他一起一伏都刻意以最耗力的發力方式行走。


    一起一伏間,就包涵著八極拳跺腳,發勁的功夫。


    “可惜,還是做不到王老宗師那般隨意從容。”


    踏步積雪之中,安奇生仍在琢磨著自己的不足。


    學功夫需要名師指點,不然就不但不會有什麽進步,還會傷筋骨。


    但他本就有拳術弟子,更有一位拳術大宗師毫無保留的向他展示著拳術的奧秘,他自然知道自己哪裏不足,哪裏需要改進。


    就好像一個解題之時,把完整的解題步驟,解題思路全都擺在你麵前,哪怕不知甚解都能臨摹出來。


    不過,安奇生並不想模仿,而是要更深層的體悟出屬於自己的東西。


    嘀~~~


    一聲尖銳的汽車喇叭聲在空曠的大路上響起,一輛銀灰色越野風馳電掣而來,在與安奇生平行的一瞬,突然急停。


    裝著防滑鏈的車輪與積雪下的地麵一陣摩擦,在安奇生身前三十多米處停下。


    安奇生心中搖頭,好在這路上沒有車,不然這就是個連環車禍的開端。


    哢嚓!


    安奇生腳下不停,微微一掃,就見打開的車門中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出來。


    那女人帶著大大的墨鏡,遮住半張俏臉,上身灰色大衣下穿著黑色開衫毛衣,蹬著一雙黑色短靴。


    好高的女人。


    安奇生心中不由感歎。


    他雖然沒有自家老子一米九的個子,也接近一米八了,這個蹬著短靴的女人卻不必他低多少。


    要是穿著高跟鞋,那還得了。


    “你是安奇生?八極拳練的還不錯,一起一伏中有了意,這是暗勁的功夫了。”


    身材高挑的女人雙手環在胸前,言語幹淨利落:


    “我叫王之萱,這次來,是要跟你做個交易。”


    安奇生停下腳步,能感受到那寬大墨鏡下的眸子正在打量自己:


    “你也是王家的人?”


    王之萱不答,邁著修長的步子打開越野車後備箱,單手自其中提出一個滿身血跡的高大男子。


    那男子雙腳麵條似的耷拉在半空中,滿身都是斑斑血跡,粗獷的臉上,一隻眼赫然是個帶血黑窟窿。


    “趙黃天?”


    安奇生微微一皺眉,從那男人有幾分熟悉的五官中猜出此人身份。


    “趙黃天,今年三十四歲,乞道會二級成員,化勁修為。他幼年被人販拐走,後加入乞道會,曾在與日不落本地黑幫廝殺中連殺帶槍打手四十三人,為人凶悍狠絕。”


    王之萱單手提著百多斤重的趙黃天,麵色平靜話語清冷:


    “我從魔都開始,一路追殺他一千多公裏,二十六天中交手五次,第一次對了一招,第二次斷其左手食指,第三次斷其肋骨三根,第四次廢他一眼一手,第五次斷了他脊椎大龍!”


    噗通!


    女人一鬆手,趙黃天爛泥般的身體就砸在了安奇生身前,血水滴答染紅雪地。


    “好狠的女人。”


    安奇生看的眼皮直跳。


    這趙黃天堂堂化勁,竟然被這女人打成了一隻死狗。


    這時,他也知道了王安風與李炎這一個月來為什麽沒有聯係他了,有這麽一個凶悍的女人出手,的確是不需要擔心什麽了。


    “我留他一命換你八極拳。”


    女人一步踏前,鞋跟釘在趙黃天的手掌之上,氣勢淩人:


    “趙黃天,以化勁對身體的控製,你會流這麽多血?醒了就睜開眼,不然你另一隻招子也別要了!”


    “哈,哈哈!哈哈!”


    低沉壓抑的痛苦呻吟中,趙黃天睜開滿是怨毒的獨眼,看著居高臨下的王之萱:


    “一隻招子,你要,便給了你!王之萱,你這次勝了我,不是你功夫比我高明,而是我先傷在了宮二手裏!”


    “宮二!”


    王之萱冷哼一聲,腳下一點,將趙黃天踢得昏死過去:


    “敗犬之吠!”


    “這的確是趙黃天。”


    聽了兩人對話的安奇生點點頭,確定了趙黃天的身份:


    “但八極拳,我不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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