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座頭鯨們十分敏銳, 很快就感覺到了陸嶴的態度。


    它們叫著擠上來,紛紛送肚子和脊背給陸嶴摸,連近在咫尺的食物都顧不上了。


    相對於龐大的身軀, 它們的眼睛十分小,像黑豆。


    此時黑豆眼望過來, 全是陸嶴的龍形。


    陸嶴有種在哄幼兒園的小朋友的錯覺, 他一條條摸過去, 同時用意識告訴這些座頭鯨們, 讓它們不要靠得太近。


    這些座頭鯨都很聽話, 哪怕十分想要陸嶴的撫摸, 也沒再擠上來, 隻是在邊上細細叫聲,想吸引陸嶴的注意力。


    這些座頭鯨跟昨天的藍鯨一樣,身上長著許多藤壺。


    陸嶴摸摸它們的脊背, 幫它們清理起藤壺來。


    座頭鯨一被摸, 就哼哼唧唧撒起嬌來, 聲音又細又軟。


    陸嶴動作很快。


    沒一會,周圍座頭鯨身上都幹淨了不少,看起來可愛多了。


    陸嶴活動了下龍爪,看著前麵的座頭鯨群,沉吟道:“不知道科考隊的人看到座頭鯨們身上的藤壺一下少了那麽多,會不會吃驚?”


    “不會。”宋州同樣摸摸身邊座頭鯨的脊背, “這鯨身上太大了,藤壺掉了又長, 就算注意到了,也很難往其他東西上聯想。”


    陸嶴想想也是,便放心幫它們清理起來。


    座頭鯨也飽受藤壺的困擾, 然而又沒什麽辦法,此時終於能清理身上的藤壺,座頭鯨們都很激動。


    它們哼哼唧唧起來,聲音越發嬌軟。


    陸嶴一邊幫它們清理,一邊接收座頭鯨們對他的感激。


    漸漸地,陸嶴幫座頭鯨們清理得差不多了,這些座頭鯨憨態可掬地圍在周圍,一副被擼癱軟了的模樣,連近在咫尺的鱗蝦跟鯡魚都不理了。


    陸嶴看著它們,不禁感到好笑。


    他想起被留在家裏的胖墩,胖墩被摸舒服了,也是癱在地上,甚至四隻腳勾起來,將肚子朝上,鼻子裏哼哼唧唧地發出細音撒嬌。


    這些座頭鯨表現得也差不多,都快將肚子翻起來給陸嶴摸。


    陸嶴擼魚擼得正愉快,爪子底下的座頭鯨忽然一個翻身,朝某個方向看去。


    座頭鯨們忽然警惕起來,鳴叫著統一往某個方向看。


    它們的聲音變得粗噶,警告意味十分濃厚,如臨大敵的模樣跟剛剛完全不一樣。


    陸嶴下意識順著它們鳴叫的方向往旁邊看。


    很快,他便發現了遠遠遊來的另一群黑白相間的家夥——虎鯨。


    陸嶴有些意外,反應過來又覺得理所當然。


    虎鯨也是南極洲附近的常客,它們還是座頭鯨的大敵之一。


    虎鯨會偶爾捕食體型小的座頭鯨,而座頭鯨也會成群結隊地去攻擊虎鯨。


    這幾乎算得上一對宿敵。


    尤其座頭鯨,看見虎鯨捕食了,無論虎鯨在捕食什麽,它們都一定會去騷擾。


    虎鯨離得越來越近,很快就抵達百米之內。


    這群虎鯨身上黑白相間,皮膚看起來很光滑,體型圓滾滾,跟海豚很像,看著非常可愛。


    它們本來就是海豚科的生物,陸嶴看著它們,手有些癢。


    想擼。


    這群虎鯨並非被座頭鯨吸引。


    它們是被成團的鱗蝦以及過來捕食鱗蝦的鯡魚吸引。


    陸嶴仔細看了一下,這群虎鯨大概有三十七隻,虎鯨群裏麵基本都是成年虎鯨,體型相差不大。


    這些虎鯨無意挑釁,在離座頭鯨十幾米之外停了下來,捕捉鯡魚群外側的鯡魚。


    這些虎鯨捕捉鯡魚的方式很特別。


    它們分散開來,一條條凶猛地衝入鯡魚群,除了剛進入時用牙齒咬之外,它們主要還是用尾巴拍。


    它們那強壯有力的魚尾,基本一拍一個準,不過眨眼功夫,海麵上已經浮起了一堆昏迷了的鯡魚。


    這些鯡魚肚子翻起來,飄在海麵上失去了意識。


    虎鯨們也不客氣,拍暈一堆後,它們立刻掉頭衝過來,張大嘴巴一口將這些鯡魚咬進嘴裏,享用起來。


    它們一邊吃還一邊發出愉悅的叫聲。


    哪怕陸嶴沒刻意去跟它們溝通,也能接收到它們的情緒。


    虎鯨高興了,隔著十幾米的座頭鯨就不高興了。


    好些年紀小一點的座頭鯨按捺不住,躥起來就想遊過去咬那些虎鯨。


    在衝出去之前,它們轉頭,大眼睛看著陸嶴,仿佛在詢問他的意見,又仿佛在權衡。


    陸嶴見此情景,拍拍那條想躥出去的座頭鯨。


    這隻是一個安撫性的動作,既沒有讓座頭鯨去,也沒有讓它們不去的意思,一切都交給座頭鯨選擇。


    旁邊的虎鯨也發現這群座頭鯨蠢蠢欲動了。


    虎鯨們盯著座頭鯨,嘴裏的鳴叫變得富有警告意味。


    座頭鯨並不怕虎鯨。


    座頭鯨太大了,除非幼崽,不然虎鯨根本拿它們沒辦法。


    見虎鯨有衝過來的架勢,它們搶先一步,飛快遊過去。


    混戰就這麽開始了,快得讓人來不及眨眼。


    瞬間,陸嶴身邊既有座頭鯨,也有虎鯨。


    這兩幫大家夥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它們主動避開了陸嶴和宋州所在的地方,在幾米之外混戰起來。


    大型生物之間打架還是十分凶殘。


    座頭鯨的鰭非常長。它們沒有牙齒咬,就用鰭去拍打,用身子撞虎鯨。


    陸嶴剛剛幫座頭鯨清理藤壺的時候,刻意避開雙鰭沒有清理。


    此時,長了藤壺的鰭就是座頭鯨最好的攻擊武器。


    它們這鰭像是人類戴的指虎一般,打架的時候,一抽虎鯨就是一道印子。


    它們邊抽邊撞。


    龐大的身體直接將虎鯨撞得東倒西歪。


    座頭鯨性情溫和,陸嶴還是第一次看見它們這個凶殘的模樣,眼裏露出驚異之色。


    虎鯨也不甘示弱。


    它們體型沒座頭鯨大,不過有鋒利的牙齒。


    這些牙咬在座頭鯨粗糙的皮膚上,也給它們帶來一道道傷口。


    陸嶴近距離地看著它們打架。


    它們龐大的身軀互咬互撞,掀起一片片白色的浪花。


    浪濤往四麵八方衝擊,將其他生物推遠。


    鱗蝦和鯡魚受驚了,成群結隊地往外麵跑。


    陸嶴第一次看到這種粗獷原始的打鬥方式,一時十分震撼。


    正在此時,一隻虎鯨剛攻擊完座頭鯨,看到飄在一邊的陸嶴,原本想再攻擊座頭鯨的身子一轉,直接往陸嶴這邊遊來。


    陸嶴察覺到它的意圖,心裏一驚,正想躲避,那條虎鯨張嘴細細地“嚶嚶”叫了一聲。


    陸嶴從鳴叫聲中分辨出來,這虎鯨並沒有敵意。


    相反,它非常友好,黑白相間的臉上,甚至有點微笑的感覺。


    這也可能是因為它嘴巴向上彎,所以給陸嶴帶來錯覺。


    它試探著靠過來,蹭了蹭陸嶴。


    虎鯨圓滾滾的身子非常結實,陸嶴忍不住摸了它一下。


    它又張嘴叫了聲,雙眼裏滿是喜悅。


    虎鯨要比一般的魚類聰明得多,它很快感覺到了陸嶴的善意,越發高興地擠過來,要蹭蹭陸嶴。


    座頭鯨們就在旁邊,它們才剛跟陸嶴互動完,正是占有欲最強的時候,見狀當即不幹了,也擠過來,一邊撞虎鯨一邊拍它們,拚命驅趕它們,想將它們驅離陸嶴身邊。


    虎鯨當然不會躺著挨打,它們被激怒了,瘋狂地開始反擊。


    座頭鯨和虎鯨翻滾來翻滾去打架的時候,還刻意避開陸嶴,不想波及到他。


    於是,陸嶴就看著幾米之外,大群座頭鯨和虎鯨翻滾來翻滾去,激烈地打鬥著,很快,海水都被它們的血液染紅了。


    座頭鯨和虎鯨的體型都太大了,哪怕隻是小傷,呈現出來的效果也挺嚇人。


    座頭鯨跟虎鯨天生不對付,陸嶴看著,心裏不太舒服,又不好去幹預它們的行動。


    他不忍心再看,轉頭對宋州說道:“我們先回去吧?”


    “行。”宋州抱著他,“天色有點晚,你先會回人形,我們回去。”


    陸嶴點頭,很快變回人形。


    陸嶴一變回人就打了個哆嗦。


    宋州抱著他,將他整個人納入懷中,為他源源不斷地提供熱量。


    陸嶴往他懷裏鑽了鑽,試圖全麵躲避寒風。


    宋州知道他冷,連忙瞬移回去。


    虎鯨和座頭鯨還在打,它們打著打著,很快發現陸嶴變回了人形,又和宋州一起消失了。


    望著那片空空如也的海域,座頭鯨跟虎鯨都短暫地停戰了一會。


    它們在附近打著轉,又潛入水中去看。


    在附近轉了好一會,它們還是沒發現陸嶴的蹤跡。


    不知道是哪條座頭鯨或虎鯨先開始,它們開始在這片海域裏鳴叫著呼喚陸嶴,聲音又尖又細,嗚嗚咽咽地。


    慢慢地,它們架也顧不上打了,正好附近的鱗蝦群和鯡魚群都已經走遠了。


    它們分開,各自去追魚群。


    陸嶴回到船上的第一時間就被宋州推去了洗澡。


    宋州在外麵幫他加熱水。


    陸嶴站在花灑下,花灑當頭淋下略燙的水,淋了好一會,他才感覺好不容易緩過來了。


    好不容易洗完澡跟頭發,他將身上的水珠蒸幹,甩著腦袋開門出去。


    宋州在外麵,將鬆軟厚實的浴衣加熱,他出來時便裹在他身上。


    陸嶴裹緊浴衣,舒服地喟歎一聲,眼睛眯了起來,一頭紮進宋州懷裏。


    宋州被他撞得後退兩步,幹脆一頭倒在床上,“晚上想吃什麽?”


    “什麽都行。”陸嶴躺在宋州的胸膛上,嘴裏忍不住說道:“不知道座頭鯨和虎鯨打得怎麽樣了?”


    “應該沒出現死亡事件。”宋州說著話,胸膛震動起來,“明天再去找它們看看。”


    陸嶴在他胸膛上蹭蹭,“明天船過了德雷克海峽,不那麽顛簸,大家就出來活動了。”


    人多的時候他們並不好溜出去,容易被人發現。


    宋州攬著他,“那就晚上去,反正晚上也看得清楚。”


    陸嶴想了下晚上隻有他們兩人存在的場景,心動了起來。


    他躺在宋州胸膛上,又想到一件事,“你什麽時候回去?明晚再來?”


    “先陪你兩天,我已經跟有黎他們說了,有急事我再回去處理。”


    陸嶴靠在他身上舍不得他離開,沒想到他空出了時間,“太好了,我們先吃飯,吃完飯再聊。”


    陸嶴三兩下爬起來,去衣櫃裏抓衣服出來穿,“我去餐廳拿些吃的回來,順便露個麵。”


    宋州在後麵欣賞他的背影,等他穿好衣服,才站起來幫他把圍巾裹好,“去吧。”


    陸嶴下去餐廳打包飯菜。


    餐廳裏人很少,連廚師都少了幾個。


    陸嶴過去的時候,廚師有氣無力地朝他揮揮手,給他打包了兩大份魚排。


    陸嶴回艙室跟宋州一起吃飯。


    吃完飯,宋州去洗澡,陸嶴則下去餐廳打包食物,準備去看林棲岩。


    林棲岩在床上躺了一天,也吐了一天,臉都白了。


    此時正躺在床上有氣無力。


    陸嶴沒想到他吐得那麽嚴重,“沒吃暈船藥嗎?”


    “吃了,沒用。”林棲岩掛著明顯的黑眼圈,“沒想到會那麽嚴重。”


    陸嶴握著他的手腕,頓了一下,轉頭看了下艙室,站起來去倒了杯水給他,“難受先喝點水。”


    林棲岩差不多一天沒喝水,此時渴得厲害,他手還軟著,哆哆嗦嗦,端個水杯也端不穩,隻能就著陸嶴的手喝水。


    陸嶴一隻手扶著他,一隻手扶著他的後背,悄悄給他渡了一絲生命力過去。


    林棲岩作為人類,並沒有一般動物那麽敏感。


    他不知道陸嶴給他渡了生命力,隻覺得喝完水之後感覺好多了,胸悶惡心的感覺輕了很多。


    他眼睛微亮,轉頭對陸嶴道:“謝謝。”


    “跟我客氣什麽?”陸嶴道,“給你打包了粥和小菜,你有胃口的時候再吃點,有什麽不對就來叫我或者叫船醫。”


    “我好多了,睡一覺,過了這個海峽就好。”


    陸嶴聽他這麽說也勉強,安頓好他這邊就回去了。


    時間已經挺晚,陸嶴和宋州累了一天,很快就睡了。


    在船上睡會比家裏安靜一些,陸嶴很喜歡船上的環境,在船上向來睡得很熟。


    今天卻是個例外。


    睡到半夜時,陸嶴聽到一陣類似“嚶嚶嚶”的叫聲,細細弱弱,聽著有點像嬰兒的叫聲,不過要比嬰兒的叫聲悠揚動聽得多。


    陸嶴用手肘撐著船,斜起上半身,仔細傾聽。


    睡在旁邊的宋州抬手摸摸他的脊背,聲音很清醒,“怎麽了?”


    陸嶴一邊努力分辨,一邊說道:“底下有什麽東西在叫。”


    宋州道:“可能是什麽海洋生物。”


    “我去看看。”


    陸嶴說著,直接翻身下床,光腳走去窗邊,拉開窗,往大海裏看。


    宋州也跟著下了床,將他的鞋提過來,“別凍著了腳。”


    “嗯。”陸嶴伸腳去穿鞋,臉還是轉向窗外。


    “是虎鯨。”陸嶴說道,“好像虎鯨來找我們了。”


    宋州定睛看去,船周圍的海上果然遊著幾十隻虎鯨。


    在月光與暗淡天光下,它們黑白分明的身軀非常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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