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瀚海的眼神太過直白,其中對宇文淩夜的指責也毫無遮掩,隻是宇文淩夜正處於惱怒之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也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很多時候,誤會往往就是這麽產生的,也許隻是一句模糊不清的話,便會產生極其不好的影響,所以千萬不要去相信什麽我不說你也會知道的話,很多時候你不說,便再也沒有機會說清楚了。


    “夠了,你出去吧。”宇文淩夜盛怒之下還是找回了一絲理智,沒有繼續遷怒楚瀚海的意思,直接將人打發走了。


    楚瀚海猶豫了一下,還是離開了,不過他一轉身就帶著自己的小侍從出了皇女府,直奔皇宮而去。


    楚雲亦這頭原本還在計劃著宇文淩夜大婚的事呢,尤其是關於寧家的,雖然寧家不咋地,但畢竟是寧昀的母家,如果要大婚,還是需要出麵的,這也是為了寧昀考慮,隻是還沒等他想好具體怎麽辦呢,楚瀚海就來了,然後三言兩語就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其中還著重的指出,寧昀已經帶著自己的父親離開皇女府的事情。


    “你的意思說,婚禮估計是辦不成了?”楚雲亦語帶氣惱的確認道,覺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好不容易折騰出個結果,卻偏偏又折騰了起來。


    “這個,十分有可能啊,按照表姐的性子,您覺得她能去把人追回來嗎?”楚瀚海猶豫了一下,覺得這婚估計有可能暫時還真是結不成了。


    “她不去找,本殿去找!”楚雲亦就覺得,孩子們的婚姻大事,他這個做父親的就是不想插手,必要的時候也是要插手的,難不成真的要讓婚事就這麽取消了嗎!


    楚瀚海沉默,這一家子的事,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管了比較好,因為他哪一個也管不了啊。


    “好了好了,瀚海你先去休息吧,這一天也夠折騰的了。”楚雲亦揉了揉眉頭,覺得自己應該冷靜冷靜在說。


    與此同時,宇文淩夜也覺得自己該冷靜,所以她就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裏,發夠了脾氣就開始睡覺,連晚飯都沒有吃,而另一頭,出了皇女府的寧昀,卻開始有些為難了。


    “父親,咱們離開京城吧。”深思過後,寧昀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雖然他最熟悉的地方隻有京城,甚至都沒有走出過京城一步,但他對這個地方可是半點好感都沒有,所以寧可離開,也不願意在京城裏停留,更何況他離開了皇女府,也擔心著會被寧府的人找回去,他可不覺得寧府的人會如此輕易的就放過他們父子兩人。


    “好,你想去哪裏,父親就陪你去哪裏。”出乎意料之外的,寧父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原本寧昀還擔心父親不願意呢,畢竟以父親的性子,一定不會喜歡那種奔波又陌生的生活。


    “怎麽,你以為為父不會答應嗎?”寧父很了解寧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慈愛的笑了笑,主動問道。


    寧昀算是默認了,寧父便笑著解釋道:“以前是父親太沒有用了,但現在既然離開了寧父,父親便隻有你了,你去哪裏,父親自然要跟著去哪裏。”


    寧父仍舊是軟弱的,他將自己的孩子當成了自己的依靠,但這種軟弱,有些時候令人覺得憤恨,有些時候卻隻會讓人覺得溫暖。


    “我也是,父親去哪,我就去哪。”寧昀也輕輕地笑了,一掃不久前的陰翳,他也許是失去了一些十分重要的東西,或者是人,但未嚐沒有得到一些重要的東西,如果沒有宇文淩夜的出現,他和父親也許還在寧府過著麻木不仁的生活呢,所以他要懂得感恩,也要學會振作,畢竟父親就隻有自己了!


    父子兩人既然有了決定,很快就走出了城外,隻是兩人身上的銀兩不多,又是步行,好不容易走到城外的一處小村子時,天色也變黑了,隻能找了一處農家落腳,不過這也不是很容易的事,畢竟對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眾人都有些顧忌,好在兩人都是男子,又是一老一少,並且拿出了一些銅板當作報酬,這才被一戶農家接受了。


    就這樣走走停停,大概過了兩三天,父子兩人終於走出了京城範圍,在一處叫做陽明村的地方落戶了,他們隻是想離開京城,卻也沒有想過要離開多遠,他們都隻是小人物,並不覺得自己會引起什麽人的注意,所以隻要以後不再遇到,那些人估計也想不起他們。


    而經過了兩三天的冷靜過後,宇文淩夜終於問了一句:“寧昀去哪了?”


    招安愣了愣,但隨即便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寧公子出了府後,便一直向著城門的方向而去,據說已經離開京城了。”


    “據說?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知道他去哪裏了?”宇文淩夜並不滿意這個回答,當即就皺起了眉頭,冷著聲音反問道。


    招安心裏發苦,但卻有苦難言,他是管家又不是密探,哪裏知道寧公子去了哪裏,更何況主子也沒說要調查這種事啊,他若是私下調查了,豈不是擅自行動!


    “奴才這就派人去查。”主子說什麽都是對的,招安苦著臉道。


    宇文淩夜冷著臉,沒有同意,卻也沒有不同意,讓人看不出她的心思,好一會之後,才冷哼了一聲,道:“哼,那就去查查看,別死在了外頭!”


    雖然冷靜了幾天,但宇文淩夜還是很生氣,被寧昀拒絕,對她來說打擊頗大,自尊心可以說是受到了十分嚴重的傷害,一時間估計很難平複下來,但就算是如此,雖然表麵上還有些嘴硬,實際上卻有些擔心寧昀的安危,畢竟寧昀隻是一個男子,萬一出了什麽意外……


    “主子,您不是派了暗衛在寧公子身邊嗎?若是您真想知道寧公子的情況,要不找暗衛問問?”聽到安全的事,招安猛地想起了暗衛的存在,眼睛一亮,立刻提醒道。


    按理來說,暗衛這幾日應該是向宇文淩夜匯報一下寧昀父子兩人的動向的,但宇文淩夜一直在氣頭上,也沒有任何詢問的意思,暗衛送上來的消息,她根本動都沒動,也就沒有注意到寧昀的動向了,而暗衛沒有收到她的命令,也隻能老老實實的跟在寧昀身後,等著主子想起他們的存在。


    “對,還有暗衛!”經過提醒,宇文淩夜也想了起來,當即便將身邊的暗衛隊長召喚了出來,仔細詢問一番,便知道了寧昀父子兩人的落腳之處,同時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寧昀竟然真的走了,而且不僅走了,還離開了京城,看那架勢像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一樣,這讓宇文淩夜不由得聯想到,寧昀是不是真的很討厭自己,不然為什麽要離開京城,這明顯是不想再見到她的節奏啊!


    宇文淩夜覺得自己這幾日的冷靜完全沒有效果,因為她十分明顯的感覺到,她現在更生氣了!


    “想來就想,想走就在,他這是在做夢!”宇文淩夜十分不講道理的自言自語道,而後便招來暗衛,在暗衛耳邊吩咐了一番。


    宇文淩夜不放過寧昀,寧昀自然就沒有好日子過,寧昀父子兩人在陽明村落戶,原本還是受到歡迎的,陽明村是一個小村子,總共隻有二十幾戶人家,民風頗為純樸,寧昀父子兩人又都是男子,再加上相貌都十分不錯,自然而然的就受到了一部分人的歡迎,但當村子裏一而再再而三發生一些倒黴事的時候,這種歡迎便悄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眾人十分明顯的排斥。


    草垛起火,烏鴉聚團,蛇蟲下山,瘋牛狂奔,大概也就五六日的時間,發生了數十起或大或小的意外,雖然最嚴重的一次也不過是有位村民崴了腳,但發生的次數多了,流言也就漸漸冒了出來,像是什麽不祥之人,會為村子帶來厄運的說法,也漸漸被眾人認同,畢竟這些倒黴事,都是在父子兩人入住村子後,才陸陸續續發生的。


    最初的時候寧昀父子兩人還沒有發現這些異常,一直都在忙著安家落戶的事情,因為銀兩有限,他們買了一處有些簡陋的小屋,正在努力的修葺著房子,隻是漸漸的,當越來越多怪異和排斥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時,他們就算是什麽都不知道,也有所感覺了,而好巧不巧的,寧昀的一次外出,就讓他聽到了外麵的風言風語。


    “我看呀,一定是那對父子有問題,說不定就是不祥之人呢,不然為什麽自從他們在這裏落戶後,就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呢,以前咱們這裏多太平啊。”這是村子裏的一位大叔,語氣略顯刻薄。


    “是啊,我看也是他們的問題,我家那頭牛明明養得好好的,他們一來就瘋了,一定是衝到了什麽。”說話的是位大嬸,語氣也不太好。


    “唉,那咱們該咋辦呀,要不要找個大神來去去晦氣?”另一位村民建議道,聲音有點軟弱。


    “切,哪裏用得著那麽麻煩,將人攆走就是了,那才叫一勞永逸呢。”有軟弱心善的,自然有冷漠刻薄的,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提議要攆走寧昀父子兩人了,隻不過這是寧昀第一次聽到罷了。


    “是啊,就該攆走他們,留著他們萬一以後還發生這種晦氣事……”


    五六個村民聚在一起討論的十分熱烈,寧昀在不遠處卻聽得臉色發白,拳頭緊了緊,什麽都沒說,轉身就回了家。


    寧父見到他皺著眉頭回來,有些擔憂的詢問道:“昀兒,發生了什麽事?你是在生氣嗎?”


    寧昀不知道該如何和父親說外麵發生的這些事,但這種事就算是不說,想必也瞞不了多久,畢竟村子裏就那麽幾乎人家,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會被傳的人盡皆知,甚至十分有可能,現在就已經是人盡皆知了,不然那些人為什麽看著他們父子的眼神越來越古怪。


    “父親,我們離開這個村子吧。”寧昀深思過後,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人言可畏,這種迷信的言論,他就是想要解釋,也不可能解釋清楚,而如果在村民的心中留下這些不好的印象,他們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融入到這個村子裏,與其這樣,還不如趁著付出不多,換一個地方生活。


    寧昀是一個很懂得隱忍的人,雖然這種隱忍有時候會顯得有些懦弱,但卻也是最穩妥的做法,畢竟隻有他和父親兩人,他不想冒任何風險,也不想在生活在那些用著異樣的眼光看著他的地方,在寧府,在皇女府,他都已經受夠了!


    寧父自然是十分驚訝的,問了原因,寧昀沒有解釋的太詳細,卻也隱晦的提了提,說是這裏的人十分迷信,似乎並不太喜歡他們的身份,他並不想在這裏看人眼色,所以打算換個地方定居,寧父想了想,便同意了寧昀的提議,他在寧府裏看了人大半輩子的臉色,也是真的不想再遭受這樣的非議了。


    寧家父子兩人打算離開,先是找了這裏的村長去賣房子,村長很痛快的將他們買房子的錢退還給了他們,甚至連原因都沒有詢問,父子兩人看村長的態度,便也明白村民們的態度了,也沒多說什麽,收拾了行李便離開了村子。


    父子兩人連日奔波,剛休息了幾日便再次趕路,再加上心情問題,狀態實在是稱不上好,走了不久,寧父便病了,寧昀十分擔憂,也不敢在這種時候趕路,便在一個小客棧暫時落腳了。


    確定了住處後,寧昀便去給父親請了大夫,大夫查看了一番,隻說是勞累過度,需要休養,開了藥方讓寧昀去抓藥,寧昀也不敢耽誤,付了診金,又付了要錢,好不容易伺候著寧父喝下了湯藥,而這一急一憂,寧父的病還沒好,他卻也跟著病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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