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始於大晉天武帝一百三十一年。所謂“科舉”即分科舉人之意。在兩千多年前,大晉天武帝聽從太玄洞第三代聖人之言,設置“誌行修謹”和“清平幹濟”二科,選拔官吏。明文帝繼位後,因其好文學,於明文二年始試策置進士科,打破門第等級,以考試取士。


    隨後各個國主承襲前代科舉製又有改進。到了最近二百多年,每三年進行一次考試,漸而進士科成為風尚所鍾。當時,每年參加禮部試的士子多達六千餘人,而考中進士者僅百餘餘人,可知考中進士是件十分不易之事。自上代以後,對考試的管理更嚴格規範,考卷采用糊名法,防止舞弊。


    明明隻是初春,但是日上三巡,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此刻沒有一點風,人潮簇擁之下,每個人都弄得汗流浹背。


    考試尚未開始開始,便有官員鄭重宣布:每個士子都要盡力而為,但不得抄襲,違者一律逐出考場,十年內不得再次應試。


    這懲罰也不可謂不嚴。十年,對於一般人來說,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對於極大多數人來說,這幾乎便是封死了舉人夢。就算能熬過十年,卷土重來,聲名也毀了,在履曆上留下汙點,哪裏還會有什麽機會。


    但即便如此,也屢有人鋌而走險,蓋因前程之誘人。


    學府考場,密如蜂窩,規模極大,有二十幾個入口,每一處考場大門邊都站了一隊兵士,個個都是體型魁梧,麵相凶惡,仔細地核對士子們的身份,檢查他們身上有沒有攜帶作弊的物品。


    在蘇破看來,這些不過是肉身修為不錯的武者而已,但是在普通士子眼裏,這些人便可怕的很了。


    兵士們的檢查很細,有時候還要求士子解開外衣,脫下鞋子看看。大門內有一百多排長長的房子,被分隔成一個一個的小閣,每個閣子大約八尺見方,這便是考棚了。


    秀才們經過檢查後魚貫而入,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走了進去。


    蘇破,感覺還比較幹淨,門邊有個書桌,已經放好了筆墨紙硯,後麵有一把椅子。他在座位上坐下,將紙張攤開,硯台磨勻,一切妥當,靜等開始。


    沒多久但聞一通鑼響,有人過來發下試卷。蘇破看了看,這第一一場是“帖經”。


    “帖經”就是將書本上的某行貼上幾字,要求應試者將貼住的字填寫出來,類似後世的填空題。這對蘇破來說,難度不大。這一段時間,蘇破熟讀經書上千,正所謂是照本宣科。


    這“帖經”五十題,對於極大多數的士子來說,都難以全部答對。浩瀚書海,對於這些年少或者年長的學子來說,能撿其中重要的研習一番已然殊為不易,隻有少許的天才才能博記廣聞。而這樣的天才,往往也都年紀不小,要靠時間來累積。


    蘇破知道自己的長處跟弱點,故此對於這第一場最擅長的,一點也不放鬆,五十題,一揮而就,也不用檢查,率先交卷。


    不過片刻間事,甚至,有些士子的考卷才剛剛到手……


    當巡邏的學府兵士將蘇破的試卷呈上去的時候,那幾個剛剛坐下來的儒師見此情景不禁都一愣。


    難道這麽快便有人知難而退?


    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


    韓白文更是板著臉,冷聲道:“這考生看看是何人,真是不成器,日後想來也難有作為。”


    “正是如此,這次的“帖經”,中間的斷空的詞句,與上下文都是有關聯的,縱然是沒有釋讀過文章,若是仔細推敲,也能揣摩出七八成,這考生確實太過草率,不堪用,不堪用……”


    一青衣儒生,年紀差不多也有五十餘歲,麵色也是極為難看。他名為趙文聲,為人性子極是堅毅,能在學坊有如此地位,靠的不是他在浩然氣上的修為,而是真正的學識,而他的學識,完全是熬出來的,苦讀出來的,故此,他最見不得懶惰之人。一時間,對於這個考生,心中極為不屑。


    其中一人,將試卷抖開,草草的撩了一眼,便欲隨手放置到那卷囊當中,但是,就這一眼之間,他卻一愣,然後猛地重新打開那試卷,仔細的看著,一行行,認真之極。


    “守義,怎麽了?”


    那趙文聲有些奇怪孫守義的表現,似乎一個破罐子破摔的學子,一份草草上交的試卷,不值得如此慎重的看待啊。


    而那韓白文卻是冷然以對。這孫守義與他之間,一貫都是冷言冷語,難以兩立的。即使心中奇怪,他也不會上杆子去詢問。


    他韓白文代表的是晉西豪門的利益。而這孫守義則是白丁出身,對於豪門子弟在皇朝中的地位,在學坊中所占的比例,一貫的報以鄙視的態度。他出身貧寒,對於富貴子弟的驕傲,那是深惡痛絕,對於豪門的代表韓白文更是口誅筆伐,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文聲,你來看!這卷子好生奇怪!”


    孫守義急聲招呼道。


    趙文聲有些驚奇,這孫守義一向為人雖然持才傲物,但卻不毛躁。對於他與韓白文之間的矛盾,大家也一貫抱著不偏不倚的態度看待,並不以他出身低微,背後勢力單薄而報以成見。但是此刻他的語聲都有些發顫,他能聽出來,這是興奮!


    “我來看看。”


    趙文聲疾步趕到,湊了過去,僅僅是掃了幾眼,頓時麵色十分精彩,那眉眼間都有些怪異。


    韓白文也心中極為好奇。這第一場“帖經”的出題者,便是這趙文聲,他這般表情,不知是……


    從頭掃到尾,趙文聲,孫守義,兩人麵麵相覷。


    在對方的眼中,他們看到的是相同的驚詫之意。


    這怎麽可能呢?


    趙文聲自持若不是出題者,對這五十道題,也絕難做到圓滿,一字一句都沒有偏差。


    孫守義也是一般。


    但是,眼前這卷子似乎正在嘲諷著他們。不過一刻間,便有考生已經將其完成的盡善盡美,無半點疏漏!


    這是誰?


    韓白文也不是傻子,見到兩人這般表情,心中也極度的驚訝,若是這卷子很差勁,或者答得還不錯,兩人都不會如此震驚。既然這般模樣,那肯定是……


    一聲呼喝,聚過來五六人。


    在這些儒師匯聚過來時,個個麵色都是奇異之極。


    難道真有能博學萬卷之才?


    這確實百年難得一遇啊!


    到底是誰?


    這筆跡說實話,力度剛勁,筆鋒犀利,但轉折之間,卻是醜了點,似乎是學習寫字不過幾年的小孩子一般。


    但是這份博學,卻是令他們這些儒師都為之汗顏!


    對於這考生的好奇,眾人是心癢癢到了極點。


    晉西竟然也有這般強大的秀才!


    眾人限於規矩,也不好直接去探看那人究竟是哪個名士,經過商議,決定先打出分數,然後揭開封條,便可以一睹真相。


    這是合乎學坊製定的規矩的,眾人都點頭同意。


    甲上!


    毫無紕漏,自然是甲上,滿分。


    唯一有點缺憾的,便是這字跡太醜了……


    眾儒師無一不寫得一手好字,見到這份試卷答案精準到駭然聽聞的程度,但字跡卻是白璧微瑕。不過這還影響不到最終的成績。


    於是,韓白文作為這片區的考官,便將那封條揭開,剛剛見到那名字,他那穩定修長的手頓時一顫!


    蘇子言!


    “蘇子言!”


    “是他,蘇子言……”


    ……


    ……


    眾人眼睛都是雪亮的,那封條一開,頓時竊竊私語連聲。


    在那樓船之上,聽聞了那一首君不見,越是咀嚼,越感覺到回味悠長。這首詩,如非出自那聲名不顯的少年之手,定然會成為千古絕唱。沒人會否認,除了韓白文有些異議。而這種異議,在眾儒師心目中也是隱然不發。


    一個少年人,如何能有這等閱曆,這等心境。


    這是疑竇。


    故此,除了孫守義與韓白文一番辯論,其餘人都是閉口不言。因為這件事,他們不敢輕言。雖然對於韓白文的偏見與妄斷有些鄙夷的,但同為學坊儒師,自然不會在情況未明的時候輕易去開罪他。


    韓白文不足畏,他身後的晉西豪門世家們,也不足畏。但是,子路師……


    無法不畏。


    所謂的文人傲骨,那也要看看對象是誰。


    不過這蘇子言看來確實厲害。那首驚豔的詩篇,如今看來多半真是出自他手。


    如此博學多才之人,百年難得一遇。


    看來,我學坊或許真的會多出一絕佳根苗。


    當下,便有人去通知白太霄。


    ……


    ……


    韓白文麵色發青。


    又是這蘇子言!他目光一凝。


    那船上生生的將晉西文家的文長鳴給折辱的麵目全無,在酒肆裏又將他駁斥的無言以對,如今竟然又以這種方式再度出現在他麵前!


    他目光一轉,便恢複了平靜,也不言語,將這試卷放置好,似乎這人與他之間並無瓜葛一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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