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破慢慢的將頭探出山洞,所見到的一幕,令他目眩神迷!


    地火衝天!


    轟然間,那幹涸被燒得通紅的地麵,石麵,驟然裂開,火焰衝天而起,紅黃相間,絢爛之極,上有煙塵,下有熔岩,一瞬間便噴湧而出,將宮十一,王天元,以及那不知名的少年,都籠罩其中,火焰在三人身上騰起,頓時間,慘烈的痛呼聲如尖刀般,割痛蘇破的耳朵。


    在這地火中,那地龍的精神為之一振,咆哮著撲擊上去,此刻它距離三人中最近的王天元不過四丈遠,四爪用力,猛然間撲了上去。


    那王天元眼前都是火焰,隻覺得眼前勁風閃動,驟然一亮,便見到了一張火焰大口,將他吞噬進去。他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叫,便失去了聲息。


    當那地火消逝,地龍伏在那裂開的豁口之上,似乎很是萎靡,再也不見剛剛的驕橫凶狂。而那三個少年,隻剩下宮十一一人,手中長刀斷裂,身子漆黑,頭臉都看不分明,緩緩的倒下,然後,向外爬著,口中還在嘶啞的呼喚著。那聲音雖啥也幹枯,也很輕微幾不可聞,但是蘇破聽的分明,他叫的是:“救命!”


    他呼救的對象便是……


    那個白衣少年!


    “哈哈哈哈!”


    那個白衣少年此刻卻是仰天大笑。笑的異常的暢快,異常的猖狂。


    他看著那地龍,再看看那猶自掙命爬向他的宮十一。若不是認得剛剛的那半口刀,恐怕沒人能看得出來,這個焦炭般的人,便是宮家的小十一,那個英俊的少年郎。


    “小十一,人都說你聰明,你自己大概也是這樣自認的吧。其實,你就是個蠢貨!”


    “你總想著追逐你家宮五的步伐,還想著再這次秋獵上暫露頭角吧?可惜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頭地龍便要了你的小命。”


    “你拉上那幾個少年作為炮灰,隨時當成棄子。我拉你們過來,何嚐不是此意?不過你太自負了,竟然也不想想,我尚白浪是肯跟別人分享的人麽?”


    “我拉你們來,不過就是要引誘這地龍施展天賦靈法,消耗它的靈力。如今,你們既然死的差不多了,也就免得我來動手。”


    “你……你自己怎麽…….怎麽對付這……地龍?”


    宮十一無力的探著焦黑的手臂,指向尚白浪。


    他此刻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一直都在提防此人,但是想到這地龍凶悍,就憑他一人,勢必難為,才會落到如此下場。


    “因為,我有龍蜒草。”


    尚白浪似乎感覺到一切盡在掌握,長笑著說道。


    “真沒想到,這魁龍山上,竟然還有龍蜒草的存在。一個不知誰家的小子,挖到了一棵,再翻看的時候,被我發現,便取來對付這地龍。”


    他說著,在皮囊中取出一物,是一棵兩尺多長,翠綠之極有若翡翠的木枝,不過下方有根須,仔細看去,竟然是顆草木。


    “這龍蜒草,我家祖上曾經有過記載,汁液可令亞龍族類麻痹,塗在引靈品階的兵器上,可以引動靈氣破開亞龍堅固的鱗甲毛皮,還可以阻止其溝通天地靈氣。如今,這地龍已經耗費極大,我再出手,便萬無一失了。”


    “你們,都隻能成為我前進路上的墊腳石!”


    尚白浪將那翠綠木枝用掌中那清水般的長刀一抹,便滴出一滴碧落的汁液,輕輕的滴在那長刀之上,那刀身頓時滿是碧色,便如碧玉雕成一般。


    似乎嗅到那汁液的味道,那地龍驟然立起,咆哮著,便要向著山洞奔去。


    “怕了?晚了!”


    尚白浪身形一動,如煙般飄過,一個折轉,竟然是攔在那地龍的身前,阻住它奔回山洞的去路。


    蘇破,目光一凜,因為他看到分明,在這尚白浪前行之際,足尖輕觸了那黑炭般的宮十一一下,那本來還在掙紮的宮十一,頹然僵硬了手臂,分明是斷了氣。


    在那碧色刀芒的威脅下,地龍似乎恐懼兼有憤怒,它體內那股蟄伏的力量隨之噴薄而出,構築成一團紅色屏障,將它護於其中。


    尚白浪掌中的碧芒猶如烈日下碧水玄冰,愈是靠近火焰,那紅光消融速度就愈快,待到他終於麵對那簇烈火中噴薄紅光核心,他感覺到那地龍身上純粹的火元之力直如烈火般自全身各處躥起,瞬時凝成的碩然屏障比起以往又何止堅韌了百倍?!


    “火元之龍!”他心中狂喜。


    無聲而酷烈的對攻拉鋸般持續著,有時是那碧芒占得上風,有時則是地龍身上的火焰。兩種截然不同的光體相互侵襲,如野獸般撕咬博殺。長時間的劇烈消耗使得雙方都逐漸失去了強橫無匹的摧毀力,尚白浪在最終將碧芒插入地龍的頭顱的刹那,就連身形也已經搖搖欲墜,幾欲虛脫。


    高溫之下,地麵漫溢的鮮血仍在無聲橫流著,頭顱斷裂出巨大創口的地龍屍身就跌在尚白浪的身前。


    他雖然有些疲憊,但是卻仰天大笑:“哈哈哈,這次秋獵,你們所有人都將成我尚白浪崛起的墊腳石!


    “是麽?”


    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尚白浪猛然轉首,目光瞬時收縮,整個人已是如遭雷亟,“怎麽竟然是你,蘇癡兒?!”


    “不錯的地龍,不錯的收獲。”那少年悠悠的說道。“正巧,我也需要一塊墊腳石!”


    尚白浪微一揮手狂笑道:“真是可笑,你這靈脈都沒有一條的廢材,隨便碰上一個,都會被打得滿地爪牙吧,現在卻在我麵前大言不慚。依我看,你根本就什麽也不是!真不知道幾年前夫子教給你的那點東西,是不是都教到了一條狗身上。要我做墊腳石?別笑死人了!”


    “那就笑死吧。”少年清朗而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一股殺意驟然噴薄而出!


    尚白浪心中一凜,而與此同時,他那驚詫的眼眸中,驟然倒映出了兩簇猙獰的藍火!


    蘇破一聲長嘯,將藍蓮於虛空中斜斜拉過,尖利刺耳的“滋滋”聲立時嘯起,向著前方直卷而去!


    尚白浪催動真氣,牽引掌中碧色刀芒,轟然斜擋,刀光順勢抹過,斜斬向那少年頭頸。


    不過那少年氣勢如虹,不理不睬,依舊是那麽一刀劈下,根本不理會尚白浪的刀式變化。


    轟然聲響,兩人手中刀都是一震。


    好大的力量!


    尚白浪極為吃驚。他就在驚詫這少年竟然有著超過半鼎之力,竟然不遜色於他之時,驟然間,那少年身形一轉,手腕一抖,一朵碩大的蓮花驟然綻放!


    尚白浪眼見那蓮花撲麵而來,那股子殺意直逼他的骨髓,甚至是靈魂!


    他驚駭,他恐懼,這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他一聲怒吼,掌中的斬秋水綻放出碧濤般的光芒,就如大江大河,奔流不息。在這湧動而去的江河間,卻有一道電光,將這大江大河切開,迎向那五瓣蓮花!


    細細簌簌的碎裂聲響起,以兩口刀的接觸點為中心,向四處蔓延。尚白浪身後那塊幾丈高的岩石開始崩出無數條裂紋。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硬生生碾壓一般,片刻之後石身遽然崩塌,徹底碎成了千萬塊細小的片屑,一股灰蒙蒙的煙塵直衝上半空,久久方自散去。


    “這……這怎麽可能?”尚白浪嘶啞地開口,目光中盡是震駭。他此刻猶如一條擱淺的魚,臉孔漲成了可怖的青紫色,持刀的手不住的顫動著,長刀滑落。這一刀雖然擋住,但是他已經激發出全身的潛力,此刻全身真氣竟似於突然間蕩然無存,就連半點反抗的能力也難以提起。


    而蘇破此刻也躬下腰劇烈地喘息著,滿頭黑發散亂地垂落於肩頭,目光死死地盯著尚白浪,身上已被汗水浸得透濕。他的周身四處都沾滿了塵土,肩頭血跡宛然。但眸子裏,卻漸漸亮起了一簇拂動不休的碧芒。


    尚白浪感受到了那股迫在眉睫的殺意,他半伏在地上,一雙已經變得通紅的眼睛猙獰翻起,低低笑道:“蘇癡兒,別破壞了門閥規矩!”


    “規矩就是用來破壞的。”


    蘇破直起身來,上前揮刀。尚白浪一彎腰,幾道扭曲的電光齊齊襲來,刺上蘇破周身。他悶哼了一聲,抬腕收肘,怒哼聲中將藍蓮脫手擲出!沉重至極的分量,使得整段刀身在撞塌了尚白浪的胸膛之後,連刀柄一並破體而出,隻留下了一個空空蕩蕩的碩大血洞!


    藍光在空中翻轉著,輕嘯著,“奪”的一聲插入遠處岩層,刀柄簌簌輕顫。藍芒閃處,血花濺山岩。


    “誰,才是墊腳石?”


    清冷而堅毅。


    堅硬如鐵。


    這是尚白浪最後聽到的聲音。他心中充滿了不甘:就差一點點,這少年就會倒下![(m)無彈窗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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