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掠奪著世界樹的溫度,讓枝幹蒙上了寒霜,這樣的溫度,連有著厚實樹皮的世界樹主幹都像是難以承受,開始凍傷開裂。


    緊接著,細小顆粒宛若蝗蟲一般附著在了世界樹的各處,它們在枝幹上蠕動爬行,在想是想要找到能啃食的食物,在瘋狂遊走。


    可惜,這時候的世界樹,已經提前“落葉”了,隻剩下了光禿禿的主幹。


    因此寒潮在持續了三百年?五百年?後,寒風繼續吹向了更遠的地方,那些蝗蟲般的細小顆粒,也跟隨著寒風,離開了世界樹。


    就此


    世界樹才成功「渡過」了“冬天”的煎熬。


    在接下來的數千年裏,輪到「春天」的季節了,之前那些落入“源海”內的枯萎落葉,就宛若春泥一般,它們中的一部分被「源海」轉化為了養分,轉化為了世界的基石,也就是——源。


    源成為世界樹的養分,讓世界樹得以從冬眠中被喚醒,那些光禿禿的枝幹上,從「源海」中被輸送的源物質,成為了新的嫩枝,成為了“葉片”的萌芽,成為了


    新的世界。


    又過了數萬年的繁衍生息後,世界樹再次重回了「夏天」的季節,再次有了繁茂的枝葉,有了翠綠的葉片,有了一個個璀璨的文明。


    這一幕就和廖紀開頭時看到的影像意義了。


    至此,便是“源主”展示給自己的,整個世界樹的輪回。


    輪回了數萬年,數百萬年,還是數千萬年的輪回。


    看到這裏的廖紀,才算是徹底明白了源主,明白了寒潮,也理解了“源”的執念。


    “你們的世界,又何嚐不是我們的心血,曾經的我們,珍視每一個世界,因為每一片葉子,都是我們的同胞所作為基石構成,但就是因為寒潮,令世界樹不得不分催生出“濁厄”來強行讓葉片脫落,否則”


    “你也看到了,假若世界樹不這樣做,那麽當寒潮來臨時,葉片根本無法承受那樣的低溫,仍會壞死,就算有強大的文明,真的能抵禦那樣的極寒,可接下來的那些微光,那些隨著寒潮而來的蟲族,將把這些葉片,這些文明徹底蠶食,徹底啃食殆盡。”


    “這些蟲族和濁厄不一樣,濁厄本質上,仍是世界樹的力量,所有被濁厄毀滅的世界,會落入源海,再經曆源海的沉澱後,重新回歸世界樹本身。”


    “可一旦葉片被那些微光吸收,被蟲族啃噬,那這部分的“源”力量,就將徹底脫離世界樹,被真正的外來種掠奪,相當於世界樹,徹底失去了這部分的力量。”


    “久而久之下去,世界樹就真的會越來越虛弱,直至最後,徹底消亡。”


    說到這裏的源主鳳凰,聲音變得低沉起來,這也是他們“源”所繞不開的困境。


    源不想讓葉片脫落,不想自己同胞化為的世界,被濁厄腐蝕,可另一方麵,因為寒潮的存在,所以葉片脫落似乎是必須的,否則後果隻會更慘。


    “我們的先祖,實驗了很多辦法都未曾成功,直到,直到.”


    鳳凰驕傲地抬起了頭。


    後麵不用源主說,廖紀也能從這表情中理解,這一代的源主,也就是麵前這頭鳳凰,嚐試利用了“玩家”這種生物,成功抗衡了濁厄,令葉片不再脫落,源的世界能被保留下來。


    而之後


    “所以你沒有把真相,告訴其他源對嗎,反而在故意引動源和世界樹的衝突?”廖紀回憶起那一個個被源所摧殘的世界。


    所謂的源在“摧殘”世界,是以世界本土生靈的角度來看,但是以“源”的更高角度看,就是源在依靠世界進行修煉,提升力量。


    “沒錯,我們成功渡過了濁厄這關,接下來就要迎接寒潮,而寒潮的威力,靠本土生靈的文明,已經經過許多驗證,根本無法抗衡,所以隻能由我們自己來。”


    “我將健康的葉片都收集起來,將所有的力量集中起來,隻有這樣,當寒潮來臨時,我才能用羽翼庇護下葉片,庇護住其他世界不被掠奪力量。”


    鳳凰再次昂起了她的頭,在源主的身上,廖紀看到了一種使命感和堅定的意誌,這並非是說謊,她是真的想要這麽做,以一己之力,去抗衡寒潮。


    所以現在鳳凰源主的“掠奪”世界,更像是一種.在冬季來臨前的覓食?積蓄力量?


    到這裏,廖紀算是明白了,全部的真相。


    他也找到了,自己希望的那個解。


    “如果我有另一種方法,能抵抗未來萬年後的寒潮,那你,還有你的源族們,是否就可以停止無休止的去霸占世界了?”


    “霸占.那根本就不是霸占!世界本身就是我們的一唧!”鳳凰剛要對廖紀的措辭表示不滿,可感受到劍鋒又下降了後,她趕緊唧了一聲,懸崖勒馬。


    “可,可以.我們隻是為了生存,但我很懷疑你,我並不相信,你擁有這樣的方法,如果我沒猜錯,你所謂的,抵抗寒潮的方法,還是用和你一樣的高維生物吧?”


    說到這裏的鳳凰,還是沒忍住露出哼了一聲,就像是在說,難道她沒嚐試過嗎?


    然而事實是


    “你很強,我承認,若是所有的葉片,都能誕生出像你所在的世界那樣的強度,或許真的能抵禦寒潮,但.在你的星球上,又有多少個人能像你一樣呢?”


    “根據我的觀察,事實上,那些所謂的救世主,連濁厄都很難抵抗,還是靠著我們賜予的眾多輔助,才勉強成功,就以這樣的實力,如何去麵對,比濁厄還更嚴重無數倍的寒潮?”


    “而且,即便是你的世界,發展也太慢了,光靠你一個高緯生靈根本不夠,最直觀的證據就是,你看在你消失的五百年裏,你的世界有進步嗎?”


    看得出來,源主是對自己真做過功課的,連自己消失了五百年也清楚。


    而源主所說的,也的確是事實。


    這五百年裏自己的世界,在沒了他之後,雖然有在前進,但前進的幅度,和他之前相比,真的是太微弱了,甚至真輪世界強度的話,反而是還倒退了。


    畢竟曾經他在時期的灰燼帝國,可是有上百的災級厄化者,可如今的世界,隻剩下五個至高了。


    說白了,一切歸根到底的問題就是


    玩家作為世界的催動力,一個世界有且隻有一個玩家,太少了,遠遠滿足不了世界所需的催動力。


    而且一旦該玩家下線了,相當於世界就停滯不前,失去了活力。


    這就是源主鳳凰為什麽否定廖紀的原因。


    確實。


    按照之前她給《墜落》設定的這種,單機模式下,的確不足以抵抗寒潮。


    但


    作為一個獨立遊戲愛好者,廖紀雖然不願承認,可


    玩家真正的用法,能發揮玩家最大潛力的,發揮出玩家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力量和幹勁的,可絕不是“單機”模式。


    鳳凰源主很明顯,對於玩家這種新模式,還處在摸石頭過河,蹣跚學步的階段,是個懵懵懂懂的管理者。


    但廖紀不一樣。


    “現在距離下一次寒潮來臨,還剩下多久?”


    “大約.三千年。”鳳凰盤算了下後,很快疑惑道:“你究竟想做什麽?”


    “三千年用來改建一個遊戲異界的網遊,應該足夠了吧.”廖紀喃喃道。


    “網,網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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