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薇輕啟朱唇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吳起已經倉皇跑出去了。


    從娘家帶過來的小丫鬟年齡不大,不過從小培養也算訓練有素,此時她也有些驚訝,小姐這樣的優秀他都能這麽長時間不來看看,外邊的姑娘到底是什麽人呢,一封書信而已就這麽大反應?外麵的女子很普通啊,哪哪看著都跟自己小姐不在一個檔次啊,難道這才是襄陽城的審美觀?小丫頭真的蒙了!


    吳起走了,司徒薇有些發愣,內心不免有些淒苦,最早的孽緣卻是令她對這個人恨入骨髓,哪怕是讓她同歸於盡她也在所不惜。可是後來為了家族,也為了自身女孩兒家的聲譽,她選擇了嫁。自小的禮教培養讓她強迫自己忘掉曾經的仇恨而是做一個合格的妻子,她甚至強迫自己忘記女孩兒家的羞恥去接近吳起可是他臨走時的神情卻是讓她十分淒苦。


    司徒薇其實是個很矛盾的女孩兒,一方麵她漂亮天資聰慧,甚至可以修習魔法仙術,所以她還不能徹底放下自己的驕傲去跟其他女孩兒爭男人,另一方麵他又是個傳統的女人,比方說同樣身為魔法少女的歐陽心靈雖然也同樣姻緣巧合跟吳起有過肌膚之親,甚至她還有了吳起的孩子,不過她就要比司徒薇“豁達”得多,如果不是姑姑堅持,她肯定會把孩子做掉然後跟吳起劃清界限換句話說,現在歐陽心靈對吳起還算友善,其根本原因是師命難違胃不是因為自己肚子裏還有吳起的孩子。司徒薇心裏難受莫名,可是事情往往就是這麽奇妙和荒唐,她那裏知道吳起並非是因為不憐惜她,而是因為曾經有段時間生過一樣男人間的怪病?


    吳起堅持著不跟高麗聯絡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說不清楚什麽感覺,總之他既想讓高麗遠走高飛再也不要回來,又忍不住會去想念她。從小到大多年的朝夕相處,那個哪怕是被人欺負了也隻會默默承受的小丫頭,那個即便是明知道他是去花天酒地所以生了他的氣也還是會善解人意拿出自己全部的零花錢給他用的小妹妹,那個明明很危險還是會不顧安危從家裏跑出來找自己的傻妹妹,今天終於回來了。


    吳起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怎麽是你?高麗呢?”吳起問道,發現來人不是高麗而是高醫心之後,吳起臉上的興奮一下子變成了詫異和失望。


    高醫心已經看出了吳起的不爽,不過她感覺更爽了,得意洋洋道:“你不是聰明嗎?你猜啊!”


    吳起道:“高麗呢?你怎麽有她的手書?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他的臉色有些難看,隱隱預感到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有心思跟人開玩笑,哪怕是個眉毛女孩兒。


    近一年來,襄陽城在經濟人口上的變化可謂翻天覆地。說起來吳起在這中間也還起到了導火線和催化劑的作用。為了應對可能到來的格局風暴,大商國三大家族不約而同選擇了最簡潔最廉價的道路——聯姻。大商國同樣講究君權神授,新任皇帝上位以後為了坐穩位子必然要拉攏國教的代表——國師。本來天賦異稟年輕俊逸的國師吳坤是當之無愧的聯姻佳選,不過內行人都知道年輕國師的稟性,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與吳起的聯姻就變得勢在必行了。大商國本質上屬於商業聯盟國度,很多方麵並不是一點不知道變通,三大家族入鄉隨俗都知道吳起已經娶過妻室,不過又是不約而同一起選擇了忽略。其實這也正常,跟整個家族的延續來講,些許禮義廉恥麵子之類的東西很多時候是不足為道的。


    這個時候,吳起耍弄的些許小手段在三大家族的心裏根本就不是事情了。比方說,已經成親這麽長時間了,吳起始終沒有正式給於三位妻子任何書麵的女主級別。這是相當不禮貌的,要是在平常情況下可是會招來家族的憤怒。


    話題說的有些遠了,不管怎麽說聯姻已經成了既定事實。吳起十五歲之後才開始成親,在襄陽城已經算是比較晚的了,不過他這一結婚就是十幾個妻子也同樣令人瞠目結舌。婚姻關係混亂,但也有好處,比方說三大家族以及蠻族貴族在襄陽城這種資源匱乏運輸不便的地方那些投資就跟吳起的婚事脫不了幹係。經過上一輪調整郭家退居二線,張家王家繼續保持常青鬆姿態,而吳氏一家獨大。吳氏一族明麵上族長是吳忠,但是話語權最大的其實是吳勇,吳勇上台之後采取強硬手腕,對於周邊的一些依靠盤根錯節的複雜關係生存的頑劣土匪舊勢力進行了清洗,一定程度上保證了有效範圍內的和平,為資本的交流奠定了基礎,接下來商家的入駐,再然後流民遷入,而流民的到來除了少量成了奴隸之外絕大多數變成了富餘勞動力進而發現促進了各行各業的發展。因為襄陽城是一座孤城,與最近的平陽郡城都有幾百公裏的大漠相隔,所以能夠在逃荒隊伍中脫穎而出最終逃到這裏來的大多都是一些精壯漢子,而這又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襄陽城因為常年戰爭而嚴重失衡的男女比例問題,這從一個小事情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在大多數城邦,年輕女子的價格要是強壯男子的幾倍,而在襄陽城因為客觀原因的存在,即便是有幾分姿色的妙齡女奴價格也是很難抵得上一個健壯男子,當然這都是過去的行情了。現如今,襄陽城已經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常住人口隻有幾萬人的小鎮子了,而是變成了常住人口達三十多萬的大城邦了。


    簡而言之,一條良性生態鏈已經逐漸形成,農業商業同時勃發生機,而娛樂行業也是在這種背景下應運而生並且爆炸式發展的。別的不說,繼吳起召開演唱會狂攬五萬金幣之後跟風而至召開的演唱會如雨後春筍般次第召開,凡是有條件的家族或者勢力無不效仿,可以說幾乎每天都有一場。不過次數多了市場很快逼近枯竭,小打小鬧已經網羅不到什麽顧客了,演唱會市場趨於穩定,仍舊打著渾水摸魚想法的家夥大多賠了個底掉,最初賺到的錢賠出去又欠了一屁股外債不得已丟下老婆孩子孤身跑路的家夥不在少處,娛樂業中的演唱會籌辦逐漸冷清。


    不過,真正的大腕還是很有市場的,比方說這次由王家領頭組織的這場慶豐收演唱會就做到了一票難求!之所以能夠做到整個市場都不樂觀而其能夠一家獨秀,王家自然是有依仗的,邀請到的演唱選手自身的強大號召力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王家本身在襄陽城的龐大影響力。


    高醫心過來找吳起正是為了門票的事情。倒不是說高醫心沒有錢買票,且不說高家是時代經商的大商戶些許銀錢金幣自然不在話下,就說她自己憑借醫術這幾年攢下的錢財也足夠她買上兩張演唱會貴賓門票的,隻可惜普通的演唱會門票她可以買到卻不想要,而貴賓票又不是她能夠拿到的。


    吳起當然不知道高醫心的想法,也沒有什麽興趣去探究她的興趣,他現在就是很想見到那個小妹妹,看看她現在到底過得好不好,弄清楚這麽長時間沒有消息她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高醫心醫術高超,人也漂亮,不過對上吳起這種不知道憐香惜玉還絲毫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還真是秀才遇到兵了。你對他撒嬌吧,那是一點用都沒有,你對他嗬斥辱罵吧這家夥根本沒什麽反應。


    高醫心的理解其實沒有錯,倒不是吳起這個家夥什麽不知道憐香惜玉,而是因為她不是那個可以讓吳起耐心包容寵著的那個人,從根裏說,吳起非常討厭那種有心機的女人,而高醫心無意之中就成了吳起眼中的有心機的女人。


    吳起這個人亦正亦邪,很多在世人眼中司空見慣的事情他他卻並不苟同,比方說男女奴隸在眾多貴族眼裏就不能算是人,大多數貴族都很喜歡虐待折磨甚至是殘殺奴隸進而得到一些變態的愉悅,而吳起卻對著這種事情表示深惡痛絕;很多別人眼裏嗤之以鼻的事情他又會甘之如飴,比方說誰都知道春樓的女子就是特殊角色的女奴,隻要有錢就可以隨意擺弄,或者說你要是看上了隻要願意出錢就可以買回家去愛怎麽洋酒怎麽樣,很少有人真的是為了喝花酒而喝花酒,而吳起他還真是為了喝花酒而去喝花酒。再比如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襄陽城是商國境內有名的奴隸貿易中轉站之一,而吳氏家族正是靠著奴隸貿易起家,吳起身為嫡係子弟毫無例外其本身就是奴隸貿易製度之下最大的直接利益者之一,可是他又偏偏從內心裏並不是很讚同奴隸貿易。


    可以說,這又是他的一個矛盾地方。


    高醫心用力甩著手臂想要擺脫他的控製,不過吳起的手力很大顯然不是一個學醫的女孩兒可以抗拒的。高醫心疼的鑽心,眼珠子在明亮的大眼睛裏打轉,哽咽道:“你就會欺負人家,你個王八蛋!”


    吳起心裏的不妙感覺更加強烈了,他沒有心思再想其他,紅著眼睛:“告訴我高麗現在的情況,否則我要你的命!”書信中沒有什麽事情,不過看似充滿了關心祝福的字裏行間的那種訣別味道又怎麽能夠掩藏得住?


    吳起的擔心不是作偽,高醫心欣慰的同時又有些嫉妒,不禁暗想,要是有一天自己出現了什麽情況這個冷血的家夥會不會也這麽憂心?實在不得不說女人有時候真的讓人很無語,本身自己現在有求於人,剛剛還淚珠盈眶快要哭出來了,現在卻能神遊天外去想這種事情。


    “你放開我,我就告訴你,否則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說。”


    “哼,諒你也不敢玩什麽花樣!”


    高醫心挑著秀美不停地揉著手腕,隻是這麽一小會兒手腕上就出現了幾道清晰地淤痕,摸一下就疼得不得了,這個可惡的家夥。


    “你還有完沒完了,也放了你了,你趕緊說吧,我還忙著呢。”


    高醫心往後退了一步,道:“小麗,她,她要嫁人了!”


    吳起眉頭深深德州了起來,手掌握緊成拳,喉結翻滾了一下,問道:“什麽時間?她是自願的嗎?”心裏有無限的不舍,不過吳起知道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要是高麗可以找到心儀的人也未嚐不是一件美事,要是高麗是被迫的,那麽自己就算是把天給捅個窟窿也要救高麗出來。


    “日期是年底過新年的時候,夫家是平陽的鐵產大戶林家的公子。”現在明顯不是拖延的時候,跟吳起也算是相處過一段時間,對於吳起的稟性高醫心還是頗為了解的,平常的時候很好說話,暴躁的時候天王老子他都不管,哪怕你是千嬌百媚的小娘子到了他手上也是照殺不誤,老早聽說以前有個女奴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惹了他不高興就被活生生釘斷了手腳,到現在還在大街上乞討呢!


    “她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有可能在京城吧,阿姨,啊,就是小麗的娘親,現如今她也在為了伯父,就是小麗的父親的事情奔波,伯父因為牽累至今還滯留在京城呢!”


    吳起點了點頭,心裏暗暗有了計較。“她再跟你聯絡了,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知道嗎?”吳起也明白要想馬兒跑還想要馬兒不吃草是不可能的,轉而說道:“以後在外邊,遇到事情了可以提我的名字。”


    高醫心心裏一喜,道:“最近王家在籌辦演唱會,聽說一票難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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