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塊糕點下肚,又喝了兩三口溫熱香醇的茶,就看見阿紫不耐煩的走過來問:“吃飽了沒有?吃飽了就快去睡!”


    陵王孫一見阿紫,隻覺得三魂飛了兩魂,七魄被勾走六魄,哪裏還有主意,隻諾諾應道:“……飽、飽了。”


    “這屋子後麵,有個小柴房。暫住一宿,想必也不會委屈人。”阿紫似乎鬆了口氣,提起盞琉璃燈,舉步朝門外走去,又交待道,“進去以後把門閂好,乖乖待在裏麵。外頭風寒雨冷,說不定還有野獸出沒。”


    “是、是。”陵王孫一邊連聲應著,一邊跟在阿紫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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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紫將陵王孫引至屋後柴房,又再三交待他注意閂門閉戶後,才轉身離開。


    陵王孫立在細碎飄零的冷雨中,依依不舍的瞧著他離去的背影。直到再也望不見了,方輕輕歎了口氣,走進柴房,將門閂好。


    說是柴房,卻隻在牆角堆著些幹柴,收拾得整潔幹淨,中間放著張不大不小的床。頭頂屋梁上,懸著盞昏黃的長明燈。


    似乎,自己並不是第一個到此留宿的迷途客。


    走到床前脫靴,躺下。被褥柔軟,幹淨清新的皂角香淺淺彌漫在鼻端。


    雖不是什麽好地方……卻真的,令人感到舒適。


    陵王孫在床上翻了幾翻,想到阿紫凶巴巴的語氣,和不耐煩的神情,怎樣也睡不著。


    即使是那樣的他,都令人心動如潮。如果他屬於自己,隻對自己微笑,那將是怎樣的旖旎美景?


    哼哼……無論他們是隱居高士也好,退隱強人也罷,不相信憑著陵王府的潑天權勢,竟要不來一個人。


    等到天明,先借口酬謝報答他們,將他們請到陵王府上去。之後,再想方設法的將他們永遠留下。


    隻要有時間軟磨硬泡,或巧取,或豪奪……自己也算是儀表堂堂,懂得溫存體貼,又有耐性的人。不信,得不到阿紫的心。


    一切,隻待天明。


    可是……這長夜漫漫,天明,又要等多久?


    陵王孫想著阿紫,隻覺百爪撓心,在床上翻來覆去、長籲短歎了一陣子,終究還是無法入睡。


    阿紫眼下,正在做什麽呢?


    陵王孫忽地從床上翻身坐起,站起來走到門前,衝動的拉開了門上那道木閂。想想阿紫離開時慎重的囑咐,他又回過頭,拿起隨身寶劍。


    柴房離木屋,僅有二三十步的距離,想必不太可能遇上野獸。


    縱是萬一遇上了,自己從小習武,手邊又有吹毛寸斷的利器。對付一兩隻豺狼,也應該不在話下。


    想到這裏,陵王孫再不猶豫,迫不及待的推開門,踏入了迎麵襲來的綿綿冷雨中。


    接近木屋時,陵王孫放緩了腳步,又有些灰心——


    雖說心中滿是澎湃激情,但這樣莫名其妙過來,算什麽呢?


    猶豫躊躇著,他慢慢繞到那簡陋無比的木屋背後,聽到裏麵隱隱傳來的澆水聲。


    他心頭一動,連忙湊到木屋跟前,將眼睛貼上木頭拚接處,那道最大的縫隙。


    屋內正中放著個大木桶,彌漫著淡薄的水蒸氣,其間隱隱飄來草藥的涼香。夏生半閉著眼晴,泡在裏麵。


    阿紫站在旁邊,用軟巾蘸了水,小心翼翼地替夏生擦著身子,語氣中是掩不住的歡喜:“真好……再過一月,這個身體,就能全部長好了。”


    說完,阿紫又長長歎了口氣,神情又有些傷感:“真實柔軟、有溫度、可以擁抱的身體……夏生,你知道我等了多久麽?”


    “阿紫,對不起。”夏生有些疲憊的睜開眼睛,從木桶內伸出兩條手臂,輕輕勾住了阿紫的脖頸。


    陵王孫看到這幕,再也無法抑止全身的顫抖。


    夏生的整條右臂,竟是森森白骨,不見半點皮肉。


    怪不得……要穿那種長袖的粗布衣掩飾。


    “傻瓜,道什麽歉呢。”阿紫把他從桶裏水淋淋的抱出來,用一條大軟巾將他的身體裹住,柔聲道,“至少,都二百年過去了,你現在還是柳夏生……我可不想,再去尋你的來世,去找一個互不相識的陌生人。”


    “……嗯。”夏生又羞澀又是幸福的被他抱在懷裏,點了點頭。


    是的,他們逆了天地法則,逆了果報輪回……不求來世,隻證今生。


    “喂,我們來做吧。”阿紫如對待至寶般,將夏生平躺著放到床上,邪邪的笑著湊過去,咬了下夏生的耳廓,聲音是壓抑的低沉,“我……真的忍了好久好久。”


    說完,阿紫不等夏生同意,性急的三兩下將自己身上的衣物盡數脫掉,驀然揭開夏生身上覆著的軟巾,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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