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裏,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很能喝,這已經是第十三瓶了,二鍋頭!


    是因為靈力麽?所以這個世界的強者都很能喝?


    咕嘟嘟,我一口氣灌了下去,那辛辣滋味嗆得我直咳。可腦海中的那些事卻怎也無法拋開,那些所謂的真相,或許我真不該去追問的。


    “凱哥,等著我回來……”


    砰!我將頭撞在了酒吧台上,大理石台麵轟然粉碎,老板娘都嚇哭了。


    “小家夥別發瘋好麽?喝酒也是要有酒品的。”美貌禦姐不悅道。


    她比我更能喝。許是經常為了某些煩心事買醉吧,那桌上的二十六個空瓶子。


    “你也有傷心事想要忘記麽?”女人又問道,那苦澀的表情。


    她做好了飯菜,卻始終等不回那人,她出來尋找,卻足足一天都沒有找到,直到她看到了我,才明白銀瞳又一次不告而別了。


    “嗬嗬……”她在傻笑。流著眼淚傻笑。


    她究竟為何要苦等這麽多年?


    “小家夥你知道麽?我等了足足十年啊!”


    “滾,老子等了一千八百年!”


    所以呢?其實我們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


    “幹!”我拿起了第十四瓶,她拿起了第二十七瓶。


    “男人究竟是什麽?”美貌禦姐突然問我:“區區一些半獸人罷了,那麽惡心,那麽殘酷,可她竟為了男人拋棄我?不要我?”


    “算了,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麽?嗬,你根本不懂什麽是愛情吧。”


    滾,老子不懂?她自己才什麽都不懂吧!


    僅僅聽到這兩個字,我就本能想到了那些詞句,那些畫麵。


    “凱哥,你知道陳靜姐多愛你麽?她經常瞞著我們跑去那冰麵上。跳進那極寒中。”


    幻想著,陳靜在跳下去的那一刻,是哭還是笑?女孩在跳下去以後,最先凍結的是身體?還是靈力?亦或者眼中的淚水?


    砰!我又一次撞碎了吧台,不敢再想下去。


    我知道,逃避是懦夫的表現,可誰能告訴我應該怎麽做?除了逃避,除了拚命忘記。


    如果時間能倒流,哪怕隻是叛亂夜之後,至少,我能去揍羅文駿一頓,問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麽。至少,我能去安慰陳靜。安慰孫曉芸。


    哪怕隻倒回去一千七百年,至少,我可以阻止黑暗時代的發生,可如今呢?


    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已成定局。


    我以後該怎麽做?阻止男人和女人的戰爭?可我阻止得了麽?站在戰場上大吼自己是聖皇麽?他們會不會把我當成粽子?


    又或者,幫女人把男人殺光?但我做得到麽?那些都是吳峰和李斌的後代啊!


    我突然開始發抖,我已殺掉了很多半獸人,他們中會不會有人姓吳?或是姓李?


    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了李斌和吳峰的麵孔,他們在指責我,甚至怒罵我,為何要殘殺他們的子孫後代?那些僅僅因為吃不飽飯的可憐孩子?


    “周凱你這王八蛋,他們也是你的孩子啊!”


    可我根本就不知道啊,甚至我根本就沒辦法啊,他們都已經變成了那樣,他們都已經發狂了,究竟是為了什麽呀?


    突然!我直勾勾的瞪視著美貌禦姐,我想到了一件事。


    “深淵妖魔究竟是什麽?”


    美貌禦姐怔住,茫然撓頭,又翻了個白眼。


    “鬼知道,一千八百年前就滅絕掉的玩意。”


    我無言以對,是啊,早都滅絕了,還問來做什麽?其實最大的問題就是那該死的一千八百年,把什麽都改變了,讓什麽都無法挽回了。


    我又想要逃避了,我除了逃避什麽也想不到了。


    或許,我應該帶著靜靜逃走,去一個沒有男人也沒有女人的地方,再不去想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或許,我們應該回去深海,再也別上來了。


    在深海,我隻要知道海魔是王八蛋就行,隻要幫人魚對抗其他生物就可以,多簡單?那些倒黴的赫龍,我現在隨便秒殺它們,那樣自由舒坦的生活,我為何要爬上來?


    我究竟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去追尋那些該死的真相?


    每一句為什麽,頭就狠狠的撞下,那完全崩碎的酒吧台麵。


    “對不起,我們打烊了。”老板娘哭兮兮的湊了上來。


    其實酒吧是通宵營業的,但她真怕讓我繼續發瘋,會把她的整座酒吧都拆掉。


    “走吧。”美貌禦姐歎了口氣,拽起了半醉半醒的我。


    “回去校長室繼續喝,不醉不休!”美貌禦姐又歡呼道,流著眼淚歡呼。


    但其實,我已經醉了,離開酒吧才發現,原來酒勁是要過一會才上頭的,那涼風微微的吹過,我隻感覺頭昏腦脹甚至頭暈目眩。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很難受,但至少讓我忘記了那些更難受的事。


    我笑了出來,被美貌禦姐拽著胳膊,又跟著她踉蹌的往前走。


    她似乎也喝高了,竟不記得使用次元門,她還邊溜達邊傻笑,唱著我根本聽不懂的歌,這女人喝醉了原來是這樣的?


    但她真心很能喝,至少還能走直線,至少溜達回校長室後,還能拍著桌子叫我去拿酒。


    這女人純粹是個酒鬼,那校長室裏的書架上,桌子上,甚至廚房裏,玲琅滿目的各種酒,加起來怕是都能堆成一座小山那麽高。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搖搖晃晃的搬來了數十瓶。


    她喝,我就陪著喝,哪怕已經看不清是啥酒了,甚至嘴都對不準瓶口了,一瓶酒倒是有一半都潑在了臉上。


    但那種完全麻醉後的感覺,哈哈,真爽快!


    我終於忘記了所有,什麽都不記得了,我搖搖晃晃的爬上了沙發,又一頭栽倒。


    “哈哈,小笨蛋就這點酒量?”美貌禦姐狂笑,她始終比我多喝了一倍,哪怕我倒下了,她又再次連灌了三四瓶,這女人簡直就是酒神!


    可她依舊無法忘記那些事,甚至,她眼前突然出現了那張麵孔,狡黠且俏皮。


    “銀瞳?”美貌禦姐揉了揉眼睛,回來了?還是她出現幻覺了?


    又或者是……夢見?圍以帥巴。


    她癡癡的望著,再緩緩的躺下,又張開雙手祈求一個擁抱。


    她的要求很低,隻要陪著她就好,哪怕隻有一晚都好。


    噗通,不知道是什麽從沙發上滾了下來,滾到了地毯上,又蜷縮在了她身邊。


    又有一隻手摸索著抱住了她的腰,似乎把她當成了枕頭,似乎想睡的舒坦點。


    可僅僅接觸,她就無法克製的發起抖來。


    “銀瞳!”


    她轉過身緊緊的抱著,痛吻,從嘴唇到脖子,甚至全身。


    對方竟也抱住了她?女人喜極而泣……


    那晚,是一場夢見,這世上最最美妙的夢見。


    原來,喝酒就能進入夢境麽?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她的衣衫被解開了,飛快,因為太想品嚐那一刻了,那無數個日日夜夜的等待。


    但那一刻真正到來,她又突然驚呼了出來,愕然,詫異,為何會疼痛?


    那感覺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快樂?還是難受?她竟無法分辨。


    隻是覺得,自己突然被什麽吞噬了,就像有一股滔天巨浪,而她就仿佛在浪濤中不斷掙紮的小舟,被不斷拋起,又不斷落下,夾雜著粗重的喘息。


    浪濤是瘋狂的,甚至是狂暴的,她除了緊緊抱著,本能呻吟,再也做不了什麽。


    那夜,那一場夢見,她終於付出了第一次,至少是某種意義上的第一次。


    最後一刻,那潮水突然變得滾燙,將她完完全全的淹沒了。


    她忍不住呼喊對方的名字。


    “銀瞳……”


    她也聽到了對方在呼喊,卻是。


    “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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