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徐行踏上了東極大陸。


    這半年的行途當中,徐行在穿過天聖大陸的時候,曾經路過一個名叫神火宗的門派。


    在這個門派,遇到了一個比較熟悉的人——白炎明。


    此人,正是當年在西極大陸上麵,製造了黑禍的罪魁禍首。


    當初徐行整肅西極大陸的時候,接連擒殺了晏煊燁和孟玄翼,白炎明見機不妙,便提前偷偷溜走了。


    本來,徐行也沒打算刻意再去尋找此人。


    但既然道左相逢,這麽巧碰上了,徐行也沒有輕易放過此人的道理。


    於是,一番爭鬥之後,白炎明含恨殞落。


    神火宗另有兩名化神修士,還想要為白炎明報仇,也一同沒了性命。


    自此,神火宗變成了一個最高隻有元嬰修士的門派。


    而在天聖大陸之上,擁有化神修士坐鎮的門派,可並不在少數。


    等待神火宗的,將會是敵對門派的報複,以及其他勢力的覬覦與吞噬。


    不過,這些事情,就跟徐行沒有什麽關係了。


    東極大陸,處於天聖大陸的東邊,隔著茫茫海域。


    一般情況下,修士至少要擁有金丹境界以上的修為,才可以安然跨行海域,抵達其他大陸。


    而當初如雪和長孫嬋,卻是此中例外,兩人都擁有門中賜下的渡海寶筏。


    否則的話,憑她們當時僅有築基境界的修為,是不可能輕易到達西極大陸的。


    東極大陸的麵積,比之西極大陸要小許多,僅有西極大陸的一半大小。


    有著兩個強大的勢力,一個是如雪所在的魚水玄宮,這是近兩萬年興起的一個新勢力。


    另一個,便是東極閣,一個古老的門派,是長孫嬋所在的門派。


    東極閣的曆史,比起魚水玄宮,可就要悠久許多了。


    在東極閣的門派之中,更是擁有著《金烏火道》與《扶桑木法》,這兩種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大道真法。


    門派中的扶桑神樹,已經傳承了數十萬年之久。


    可以說,從東極大陸上麵有人居住的時候,東極閣就已經存在了。


    其鼎盛之時,甚至絲毫都不輸於天聖大陸上麵,那些任何一個有著陽神修士坐鎮的頂級門派。


    隻是隨著金烏消失,神樹凋病,東極閣這些年來,也已經漸漸衰落了下來。


    門派之中,修為最高的修士,也僅止是雷劫三重境界而已。


    雷劫境界的修士,輕易不能出手。


    所以平時都是長孫嬋的父親,化神境界的長孫元,長年坐鎮門中,統管主持門內的諸般事宜。


    當然,平常時候,能夠讓長孫元出麵的事情,也並不會太多。


    真正處理門中各類瑣事的,自有他那元嬰境界的弟子做為掌門,代為效勞。


    但長孫元早年在外遊曆之時,元神曾經受到過損傷,一直難以複原,比之一般的化神修士,便要稍弱幾分。


    也正是這個原因,以至於連魚水玄宮這樣新興的門派,都時常欺上門來,而東極閣卻也隻能忍耐而已。


    徐行來到東極閣的時候,在東極閣的山門之外,正彌漫著一大片粉色的霧氣。


    粉霧繚繞之中,飄浮著一隻數丈大小的玉床。


    玉床之上,斜躺著一個女子,這女子的身上,除了有幾條透明的絲帶以遮掩,竟是再也沒有穿其它的衣服。


    透明的絲帶纏身繞體,並不能遮擋她身體的重要部分,反而因為若隱若現,更是能夠勾人心魄。


    在這女子的身旁,圍攏著八名容貌清秀且白嫩的少年男子。


    這些男子的眼中,對那女子盡是癡迷之色,匍匐卑微,殷勤服侍。


    東極閣一方,則是有十幾名女弟子守在大門之前,嚴陣以待。


    隻是,每當她們看到粉霧之中的景象時,又會一邊神色厭惡唾棄,一邊臉色羞紅發熱。


    隻覺得,在體內有著一股無法言述的衝動,使得身心隱隱發熱發癢,既覺得十分難受,又覺得十分享受。


    這種感覺,簡直是矛盾至極。


    一道遁光飛來,清喝之聲響起:“都發什麽愣,還不快快收束心神,默念靜心咒訣!”


    遁光消散,現出一名神情冷然的白衣女子來,正是長孫嬋。


    那十幾名女弟子聽到長孫嬋的聲音,立刻心神一震,眼神清明了不少。


    急忙收心攝神,不敢再朝那粉霧之中探看,開始閉了眼睛,默念靜心咒訣。


    隨著不再看向那粉霧中的景象,加上靜心咒訣的寧心靜神之效,這些女弟子們的神情,也都漸漸安定了下來。


    靜心咒訣,東極閣原本是沒有的。


    現在之所以有,是東極閣在這兩萬年來,與魚水玄宮屢次打交道中,吃了無數次的虧之後,精心鑽研出來的。


    其目的,就是為了對抗魚水玄宮的迷情之術。


    但即便如此,東極閣中,也依舊有很多男弟子,被魚水玄宮的女修勾引,心甘情願成為對方的裙下奴隸,任由對方驅使擺布。


    尤其是近些年來,許多金丹境界以下的男子弟子,更是會容易被魚水玄宮的女人勾引了過去。


    此刻,對麵服侍那女子的八名男子當中,就有三人曾是東極閣的弟子。


    玉床上的女子,見對麵的眾人不再被她的迷情之術所惑,便微微坐起了身來,看向了長孫嬋,輕媚一笑:“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長孫大小姐啊!開個玩笑而已,你又何必這麽認真呢?”


    長孫嬋冷聲道:“清池妖女,收起你那令人作嘔的媚態!


    你來我東極閣的山門之外,卻做這般打扮,想要做什麽?


    莫非,你是想要挑釁我們東極閣不成!


    若是如此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將你徹底地留下來!”


    原來,對麵玉床上坐著的女子,正是如雪曾經的一位師姐,也是間接害死長孫輝的那名幫凶。


    “哎呦呦!”清池一臉誇張的驚怕模樣,不停地輕拍著胸前雪白的高聳,“你說這話,讓人家好害怕唷!”


    長孫嬋抬起手來,一道潔白的火焰,在她的掌心之中跳動,出言道:“看來,你是真的想要尋死!”


    清池輕輕擺手,說道:“消消火,消消火……別著急嘛,人家來此,可是為了正事的!像我這樣柔弱的小女子,又哪裏有膽量挑釁你們東極閣呢?”


    長孫嬋按下心中怒意,問:“你來能有什麽正事?”


    雖然知道清池眼下的這番舉動,已經與挑釁沒什麽區別了,但她卻不得不強自忍耐。


    因為,就在一年之前,魚水玄宮又多了一名化神修士。


    殺死眼前的清池,固然並不困難,但由此而引發的後果,卻未必是眼下的東極閣所能承受得了的。


    東極閣已經越來越弱了,弱到他們根本就不敢輕易與魚水玄宮開戰。


    生怕一旦打起來,會就此葬送了東極閣數十萬年以來,代代所流傳下來的基業。


    清池輕輕捋了捋她臉頰旁邊垂下的發絲,將發絲纏繞在手指上麵玩弄著,口中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們魚水玄宮的夢花長老,最近已經晉升到了化神境界,想必此事你們已經知道了吧?”


    長孫嬋冷冷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清池毫不在意長孫嬋冷漠的態度,輕輕笑著說道:“是這樣的,我們魚水玄宮呢,打算近期舉行一場賀宴,以為夢花長老慶賀此事。


    因此,想要邀請各方同道一起赴宴,也好熱鬧熱鬧!


    我們魚水玄宮跟你們東極閣做了這麽多年的鄰居了,這俗話說的好,遠親不如近鄰,這宴會怎麽著也得邀請你們才是,所以嘛,我就來了!


    其實,我就是來給你們遞消息、送請柬的,我呀,就是個跑腿的!”


    說著,她微微抬起了身體,竟是從身下取出了一張請柬出來。


    那請柬上麵,微微泛起亮光,似乎沾染了什麽不明的液體。


    長孫嬋臉色頓時黑成一片,大怒喝道:“清池,你敢如此羞辱我東極閣!”


    清池將那請柬在身旁其中一名男子的臉上擦了擦,擦去上麵的水漬,笑道:“哎呀,別生氣嘛!不過是不小心沾了一些水而已,值得你這麽大動肝火嗎?擦一擦,不也就沒事了嗎?呐,你看,還是挺幹淨的!”


    被清池擦了臉的那名男子,在半年之前,還是東極閣的一名築基弟子。


    此刻修為已經跌落到煉氣中期境界,隻見他神情激動地從清池手中接過請柬,又伏身親了親清池的腳麵,然後才走下玉床,打算向長孫嬋交遞請柬。


    長孫嬋見此一幕,心中厭恨已極,恨不得銀牙咬碎。


    她強自忍下出手的衝動,微微側身,不用正眼去看清池,以示心中不屑:“請柬就不必送給我們了!我們東極閣跟你們魚水玄宮沒什麽交情,這宴會,我們是不會去的!”


    清池微微蹙眉,說道:“那怎麽能行呢?人家出門之前,可是向新任的聖女保證過的,一定要將請柬送到你們手中的!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的話,聖女可是會責怪人家的!”


    那名捧著請柬的前東極閣弟子,見到清池皺起眉頭,頓時心中難受已極,忍不住朝長孫嬋道:“長孫師姐,你就接下這請柬吧!”


    “住口!你這等背叛宗門、甘為他人奴仆的人,也配叫我師姐?”


    長孫嬋聽到這話,終於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手中的白色火焰騰然而起,化作一隻白三足白鴉,朝著那名男子疾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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