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暗中盯梢的人之後,徐行不再停留,連留在客棧的馬匹也不要了,當即就快步出城而去。


    離開濟都城三四裏地之後,周圍的行人漸漸稀少了起來。


    徐行的麵對,緩緩走來了一個雞皮鶴發的老婦人。


    老婦人走起路來,搖搖晃晃,顫顫巍巍,仿佛隨時都可能會跌倒一樣。


    徐行第一眼看到這老婦人的時候,並沒有太過在意,但是當他快要接近老婦人身前兩丈的時候,忽然心中生出了一股警兆,當即飛掠後退。


    也正是在此時,從那老婦人的袖中,飛出了一大片黑色的小蟲子,朝著徐行撲飛了過來。


    那些小蟲子飛來的速度極快,雖然徐行已經使出了登萍渡水的輕身功夫,但卻依然還被它們快速接近。


    它們在追向徐行的時候,途中經過了幾名來不及閃避的路人,等到它們飛過去之後,那幾名路人就已經倒在地上,全身烏黑,七竅流血而亡了。


    七竅之中,流出來的血水,全都是黑色的。


    看到此景之後,徐行的眼孔陡然一縮,這些人的死法,與之前在濟都城中追蹤他的那名仆役的死法,極其相似!


    徐行當時還以為那仆役是服毒自殺了,現在看來,隻怕當時那仆役的身上,就潛藏有這種黑色的小蟲子,被這老婦人暗中驅使,將其毒死了。


    照此推理的話,這名老婦人,當時應該就在附近的不遠處。


    想到此節之後,徐行心中微微一沉,明白了一點:濟都城中,一定有著什麽特別的原因,令這名老婦人不敢輕易在城中出手對付自己!


    而自己急於擺脫複庚盟的追蹤,匆匆出城,很可能正是他們所期待的結果。


    不過,此時多想這些已是無用,眼見那些黑色的小蟲越來越近,徐行不再試圖逃離,取出一張金色的靈符,貼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層淡淡的金光,從那靈符上麵生起,將徐行的周身籠罩護持在其中。


    徐行抽劍,縱身朝那老婦人刺了過去。


    第十層境界的《追星逐電劍》,已經能夠讓徐行刺出的一劍之中,暗藏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劍。


    黑色的小蟲子撲到徐行的麵前,被徐行身上的金光所阻,如同雨點一般,發出連續不斷的“嗒嗒嗒嗒”的聲響。


    那老婦人抬眼,淡漠地看了徐行一眼,手裏的拐杖輕輕往前一遞,與長劍碰在了一起。


    “當”的一聲震響,火星四濺。


    那老婦人手裏的拐杖,看起來似乎是老木所製,實際上卻是極其堅硬的金鐵之物。


    不過,她顯然也是小瞧了徐行的劍法,將近兩萬劍凝匯成的一劍,又豈是她能夠輕易抵擋的?


    拐杖當即被震得飛離了開來,飛離的同時,杖頭也隨之斷開。


    從那拐杖的斷口處,一片五彩繽紛的煙霧,飄飛了出來。


    那煙霧彌漫的速度極快,瞬息之間,就將老婦人和徐行都籠罩在了裏麵。


    徐行有金剛護體符持護,那些煙霧並不能侵傷他的身體。


    在那些煙霧臨近之後,徐行也看清楚了,它們居然是由無數細小的彩色小蟲子所組成的,並不是真正的煙霧!


    徐行在這五彩煙霧之中,一時辨不清方向,也就暫時失去了那老婦人的蹤跡。


    老婦人的聲音,在這煙霧之中回蕩響起:“小輩,想不到你竟是飛星門的人,已經將《飛星逐電劍》練到了如此高明的境界!”


    徐行沒有回話,眼中一閃,體內的先天之氣一陣鼓蕩,口中忽然發出了一聲怪異的呼嘯之聲。


    呼嘯的聲音,在先天之氣的加持之下,猛烈地衝擊開來,大片大片的五彩霧氣,被音波的衝擊力掀遠,繼而無力地跌落到了地上。


    在那五彩霧氣當中,還混雜著許多黑色的小蟲子,也一同跌落於地。


    《柴山十八路》的第十路“驚獸”,徐行自從學會之後,就幾乎沒有拿它來對敵過,此時卻是被他使了出來。


    徐行又轉身,連吼了數聲,無論是那些籠罩彌漫的五彩霧氣,還是混雜在其中的黑色小蟲子,全都盡數落於塵埃之中,一動不動。


    不遠處,那老婦人的身影,出現在了徐行的目光之中。


    老婦人臉色有些陰沉,雙手不停地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而她後背上的衣服,也隨之慢慢鼓了起來。


    徐行見這老婦人模樣,就知道她要放大招,目光一沉,絲毫沒有猶豫,抬劍縱身就朝她的頭上刺了過去。


    那老婦人似乎沒有看到徐行的攻擊一般,依舊在變換著手印,口中喃喃不停。


    “嗤啦”一聲,她後背上的衣服被撐破了,一條暗紅色的蜈蚣,口中嘶鳴著,猙獰扭動著,從老婦人的後背跳了出來,化作一道暗紅色的殘影,朝著徐行撲來。


    其速度竟是比徐行的速度更快!


    此時徐行手中的劍距離那老婦人還有一丈多遠,那暗紅色的殘影,就已經帶著一股腥風,撲到了徐行麵前。


    徐行心中一驚,緊閉呼吸,立刻改變招式,一招“斜削”格擋。


    “叮”的一聲響,徐行被震得手臂發麻,那暗紅色的殘影也被格飛了出去,跌落於地,重新現出了它那猙獰的本來蜈蚣模樣。


    此時,徐行才看得清楚,這蜈蚣竟是足有三尺多長,百十根肢節同時爬動起來,使它移動的速度變得極快,它能夠化作一道殘影,並不是它有什麽神通法術,僅僅隻是因為它爬行的速度太快了而已!


    隻見那隻蜈蚣跌落到地上之後,原地翻滾了兩下,身軀一扭,就擺正了身體。


    與徐行手中的劍碰過一記之後,它的身體竟是絲毫無損。


    隻見那蜈蚣張口嘶鳴了一聲,頭頂上的觸須隨之一陣舞動,再次朝著徐行撲來。


    看到蜈蚣頭頂上的觸須之後,徐行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了一事,大多數昆蟲,都是依靠觸須來感應和辨別方向的。


    那麽,這隻蜈蚣會不會有所例外呢?


    這蜈蚣的外甲十分堅硬,徐行手裏的劍很難傷得到它,但它的觸須卻是柔軟的。


    如果將這隻蜈蚣的觸須斬斷,會有什麽效果?


    雖然這個想法很好,但是這隻蜈蚣的移動速度太快,在它移動的時候,徐行連它的身形都看不清楚,又怎麽可能傷得到它的觸須?


    思索間,徐行又與那蜈蚣碰撞了好幾次。


    其中有一次,徐行沒能及時格開撲來的蜈蚣,被它一口咬在了手臂上麵。


    雖然有金剛護體符護持,並不怕蜈蚣來咬,但那蜈蚣在咬中他的時候,前端的齶牙也會隨之吐注毒液出來。


    那毒液呈暗綠之色,竟是帶有強烈的腐蝕性,落在徐行體表的金光上麵,發出陣陣“嗤嗤”的響聲,竟是令金光變得有些黯淡了起來。


    這讓徐行為之心驚,對這蜈蚣也就更增添了幾分忌憚。


    不過,在那蜈蚣咬來的時候,它的身軀會有一瞬間的停頓,而這一瞬間,也是它距離徐行最近的時候。


    徐行心中,也由此而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在那蜈蚣再次咬來的時候,徐行故意沒有用劍格擋,而是伸出了左腿,讓它去咬。


    那蜈蚣果然一口就咬了過來。


    就在它剛剛咬中的時候,徐行看準時機,一劍斬出,立時斬斷了蜈蚣頭頂的一對觸須。


    那蜈蚣嘶叫一聲,立刻縮回了身子,在原地不斷狂亂地扭動著。


    徐行此時已經退了開來,左腿上的金光表麵,還殘留著暗綠色的毒液,“嗤嗤”冒著陣陣毒煙。


    片刻之後,當那些毒液消耗殆盡的時候,徐行貼在身上的靈符忽然一陣黯淡,從他的身上掉落了下來。


    徐行拿在手上一看,隻見上麵繪製的符文,已經漸漸消失,符紙也由此化作了片片碎屑。


    那老婦人看到蜈蚣被徐行所傷之後,臉色也是為之一變,急忙再次掐訣施印,試圖催動蜈蚣攻擊徐行。


    但那蜈蚣卻隻是在原地扭動,根本不聽她的使喚。


    老婦人試了幾次,有些焦急,眼見徐行把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心中一緊,快步走到了蜈蚣的跟前。


    徐行見此,便立在當地,沒有動作。


    老婦人伸出手來,試圖去安撫那隻蜈蚣,卻沒有想到,那蜈蚣張口就朝她咬了過去。


    老婦人的半隻手掌,都被蜈蚣咬在口中,她身上的皮膚,迅速轉化成了暗綠之色。


    她睜大了眼睛,眼中充滿了驚恐和不甘之色,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倒地之後,老婦人的身體冒起了陣陣綠煙,一點點融化,化作了一灘綠色的膿水。


    徐行見到那老婦人身死,微微鬆了一口氣,心裏暗道:“看來斬斷這蜈蚣的觸須,還有些作用的。”


    忽然,那發狂的蜈蚣,居然蜿蜒扭曲著爬開,一下子鑽進了旁邊的一堆亂石當中,消失不見。


    徐行見狀,心中一驚,微微有些苦惱。


    這蜈蚣極其危險,此地又是濟都附近行人往來的道路,如果放任這隻蜈蚣不管的話,很有可能會傷及無辜的路人。


    徐行雖然不是什麽悲天憫人的聖人,但也不想讓無辜的人因自己而死。


    控製空中蜈蚣的老婦人已經死了,而老婦人又是為了殺他而來,如果不是因為他,這隻蜈蚣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所以,徐行覺得,他需要想個辦法,把這蜈蚣給收拾了。


    否則,一旦它出來傷了人,徐行也會由此而心生不安。


    但徐行一時又拿這隻蜈蚣沒有辦法,一個弄不好,可是要被它咬中的!


    徐行可不想步那老婦人的後塵。


    正在此時,遠處走來了一群人,這群人全都穿著統一的銀色製式服裝。


    快步來到此地之後,立刻將徐行給團團圍了起來。


    其中一個麵容冷肅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沉聲問道:“這裏怎麽回事?”又指著地上死於老婦人手中的那幾名路人的屍體,盯著徐行問道,“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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