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捏著她的下顎,迫使她抬頭,目光寒徹,「你若是好好在白府待著,怎會出這些差錯?若是安分一些,白梓墨怎麽會受傷?」


    男人語氣愈發沉怒,捏著她下顎的力道加重,痛的她眉心緊擰。


    「痛嗎?你可知道你這身裝扮被對方發現會造成什麽後果?到時不是一點痛能解決的!」


    秦陌芫心頭俱顫,緊抿著紅唇,緘默不語。


    從麵具男人帶著她來到山澗之上,看到下方的局勢時,她就知道了。


    可是她想逃,已經逃不開了。


    她迎著男人暗沉的鳳眸,反駁道,「若是我沒來,你就會被那個麵具男人暗算!」


    她不敢想那些利箭射向阡冶的場景。


    更不敢想,若是他除了什麽事,她該怎麽辦。


    「他還傷不了我,既然今晚是個局,他便是這盤棋的棋子!」


    男人的低吼的聲音響徹車內,伴隨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意,驚的秦陌芫身軀一顫。


    這一刻她有些怕他,還有愧疚。


    她的出現壞了阡冶的計劃。


    男人放開她,冷漠轉身朝著馬車外走去。


    沁涼的衣袍劃過她的臉頰,在心底深處盪開一絲微痛。


    馬車內隻剩他們兩人,還有車廂的竹簍裏的血布。


    即便阡冶點了白梓墨的穴道,他還是緊緊攥著他,不肯鬆開。


    究竟有多深的執念才能讓他如此?


    秦陌芫無力的蹲坐在地上,眉眼低垂,眸底的頹敗不停的閃爍。


    微微抬眸,借著微紅的燭光看著昏迷不醒的男人。


    俊容蒼白,薄唇白的毫無血色,胸口的衣衫早已被血染紅,觸目驚心。


    她閉了閉雙眸,無力的將頭埋在臂彎裏。


    白梓墨,你那麽傻做什麽?


    誰讓你救了?


    這一生,你還要我欠你多少?


    *


    車外,月色清冷。


    明淨守在男人身後,躬身道,「爺,都處理好了。」


    男人負手而立,微揚著頭看著繁星夜幕,「利箭的記號做的如何?」


    明淨恭敬道,「都做好了。」


    他頓了一下,蹙眉道,「隻是,原本可以削去禦史台和皇後的勢力,如今對方防備,這一計謀失效了。」


    男人俊眉緊攏,擺了擺手,「下去吧。」


    明淨聞言,擔憂的看了眼馬車內,想要說什麽,最終還是退身離開。


    諸葛榕斕抬手,白皙如玉的指尖捏了捏眉心。


    昨晚他從宮裏出來,暗中查探的人稟告他,皇後和禦史台主想要聯手除掉他,嫁禍給白梓墨和秦陌芫。


    北涼太後的人也趁此加入,和南戎的禦史台主聯謀,讓他死在南戎。


    南戎皇後會以此目的拔除白梓墨勢力,讓秦陌芫空有身份毫無權利。


    他與白梓墨將計就計,拔除皇後的全部勢力,打壓禦史台主。


    而他趁此抓住北涼太後的把柄,讓她別再妄想將主意打到秦陌芫頭上。


    早已知曉麵具男人會在暗中動手,也做了兩頭準備。


    一麵是利用禦史台的利箭標誌,一麵是利用笙帡的利箭。


    這樣一來,不論是禦史台主還是笙帡都必須給北涼皇帝一個交代。


    在暗中人算計他時,他早已將這盤棋局布置好。


    如今棋局已散,再難收復。


    將秦陌芫放在白府,就是防止那些人將手伸到東宮,將秦陌芫當作籌碼。


    沒想到這個蠢女人竟然會跑出來!


    *


    車廂內泛著暖暖的氣息,秦陌芫的心卻抑製不住的冰冷。


    今夜的計劃因她破壞,如非如此,此刻大局已定。


    眸色微斂,垂在膝蓋的手微微收緊。


    看著始終緊握著她手腕的大手,秦陌芫有些無奈。


    轉身蹲坐在她軟榻旁,她對著昏迷的白梓墨,傾身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


    驀然間,緊握在手腕的大手鬆開了。


    心,猛地一顫。


    她震驚的眨了眨雙眸。


    車簾挑開,她轉頭抬眸,不期然撞進一雙深沉似海的鳳眸裏。


    男人目光微垂,落在白梓墨已經鬆開她的手腕上,薄唇抿的愈發的沉。


    秦陌芫猛地站起身退後,想要離白梓墨遠點。


    眼前一暗,腰身一緊,便被諸葛榕斕裹在懷裏。


    下顎一重,男人強勢的吻席捲而來。


    唇上微痛,唇齒間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她眉心緊擰,下顎一重,迫使抬頭,迎視男人暗沉如冰的眉眼。


    他語氣低沉微啞,「你對他說了什麽?」


    秦陌芫眼睫一顫,男人沉涼的聲線傳來,「看著我!」


    她緊抿著紅唇,用著諸葛榕斕冰冷的鳳眸,心虛了。


    她怕說了,諸葛榕斕會更生氣。


    思索間,她開口道,「我說——」


    「她說,她手痛。」


    虛弱暗啞的聲音忽然響徹在馬車裏,是那麽的突起。


    下顎又是一重,秦陌芫對上男人瞬間寒沉如刀的鳳眸,身軀一僵。


    軟榻上,白梓墨眉眼輕抬,眉心緊攏,捂著傷口坐起身。


    他無力的靠在車壁上,一手捂著傷口,一手垂在膝蓋上。


    俊容蒼白如雪,眸色如刀看著諸葛榕斕,「她痛了,你還不鬆手嗎?」


    諸葛榕斕冷笑,將她秦陌芫箍在懷裏坐在軟榻上。


    指尖挑起她的下顎,低頭吻上她的唇。


    離開她,指腹重重摁在她紅腫的唇畔上,問了一句,「痛嗎?」


    秦陌芫眸色微凝,附在身側的手微微緊握,沒有言語。


    她知道,阡冶在生氣,而且已經怒到極點。


    白梓墨看著這一幕,垂在膝蓋的手緊握成拳,蒼白到極致的薄唇緊緊抿著。


    「痛嗎?」男人傾身逼近,將她禁錮在車壁與長臂之間,語氣平靜,卻是極冷。


    「夠了!」


    白梓墨沉聲怒吼,怒瞪著諸葛榕斕,「放開她。」


    諸葛榕斕鳳眸微斂,卻是低低一笑,笑意涼薄。


    他轉頭,輕蔑勾唇,「你有什麽立場命令本王?」


    男人微微挑眉,眉心處泛著譏誚的諷刺,「不論秦陌芫是什麽身份,都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如何對她,輪不到你來插手!」


    話落,他再次低頭,重重的附在她唇上。


    痛意襲來,唇齒間的血腥味愈發濃重。


    秦陌芫臉色漸漸蒼白,水眸迷惘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這樣的阡冶令她恐懼,讓她覺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知道他在生氣。


    氣她今晚壞了他的計劃,氣白梓墨抓著她不放。


    可是,他這樣羞辱她是什麽意思?


    難道她的立場表明的還不夠明確嗎?


    壓抑住心底的刺痛,她用盡全力推開諸葛榕斕,沖向馬車外麵。


    撕下一截輕紗遮住麵容,朝著林子裏的月色奔去。


    男人沉怒的聲音自車內而出,「明淨,將她帶回客棧,不準她踏出一步!」


    明淨恭敬領命,朝著秦陌芫追去。


    車內,兩個男人對立而坐,同樣俊美如斯的容顏,同樣的沉寒怒意。


    諸葛榕斕清冷的看著他,「不論是緞荷城,還是這裏,本王的女人都輪不到你來護著!」


    白梓墨冷笑,眉心微揚,「本相想護的人沒人能阻攔!」


    諸葛榕斕譏諷的掃了眼他的傷口,「不論你是否承認,秦陌芫愛的是本王,不論今生來世,她都隻能是本王的女人!」


    男人身軀前傾,薄唇噙著輕蔑的弧度,「而你,隻能用苦肉計博取她對你僅存的同情。」


    白梓墨臉色微變,薄唇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諸葛榕斕起身,伸手挑起車簾,「不是你的就不要肖想,尤其是她。」


    他側眸,目光寡淡的落在白梓墨身上,「本王沒有當著她的麵拆穿你,是不想讓她知道自己被寨子裏唯一僅存的好兄弟所欺騙。」


    車簾挑起,男人修長的身形離開車廂。


    車內泛著淡淡的血腥氣息,白梓墨無力閉上鳳眸,一抹苦澀溢出唇邊。


    的確,他用了苦肉計。


    在那三支利箭而來時,以諸葛榕斕的實力可以避開,但定然會受傷。


    而他出現,早已發現那三支利箭。


    本能全部阻攔,可看著秦陌芫為了諸葛榕斕奮不顧身以身擋箭時,他深深的嫉妒了。


    所以揮斷了另外兩支箭,任由其剩下一支刺向胸口。


    果不其然,他看到秦陌芫擔憂,著急,心疼的神色。


    他抓著她的手,抱著她,那一刻他就想時間定格住。


    其實在諸葛榕斕為他醫治傷口時,他就已經醒了。


    可是他不願醒來,因為隻有昏迷著才能將她留在身邊,才能緊緊抓住她。


    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她就在他身邊,陪著他。


    *


    夜幕漸漸退去,天空泛起了一絲紅霞。


    祁安城還是那般繁華,昨晚的腥風血雨無人知道。


    客棧內有些昏暗,一抹欣長的身影拾步走向台階,白袍輕盪,俊容冰冷。


    衣袍上沾染著點點血色,如綻放的曼陀羅花。


    男人走到房門前,鳳眸深邃,剛要抬手推開房門,門陡然從裏打開。


    明淨臉色緊張,在看到門外的男人時,更是一震。


    諸葛榕斕心神一繃,沉聲道,「做什麽這麽緊張?」


    明淨臉色蒼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爺,秦公子不見了。」


    什麽?


    衣襟驟然一緊,下一瞬明淨便被男人大手提起,沉寒的聲線砸了過來,「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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