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九字傳承中的蛛絲馬跡,曾不止一次的隱晦表露出焚天老祖和西域佛門的那千絲萬縷的關係。


    再加上許木自乾坤閣中得到的清平咒也具出自佛門。


    許木也多次想要前去西域探索究竟。


    可事情一波接一波,令得他根本騰不出手來。


    而今鬼穀和尚開口,許木方才恍悟過來。


    四界修士中,不是有西域的和尚嗎?這鬼穀和尚乃是西域第一強者,自己又何必舍近求遠呢。


    特別是聽鬼穀和尚的語氣,這清平咒竟然就是出自他們上清寺,這讓許木眼眸當即便是一亮。


    略微思慮後,許木眸光一轉,一眨不眨的盯著鬼穀和尚的眼睛,試探性的說道:“晚輩乃是歸元宗弟子。”


    他沒有提及焚天九字,也沒有提及焚天老祖,隻說出自己的門派。


    在沒有真正理清楚這鬼穀和尚的宗門和自己的歸元宗有何聯係之前,這無疑是最穩妥的說辭。


    “歸元宗?”鬼穀和尚臉上閃過沉思狀。


    他雖說乃是西域這一批進入妖族祖地的領軍人物,年歲也不低。


    但焚天老祖終究是五千多年前的人物了,他和西域間發生過什麽,鬼穀和尚也不一定知曉。


    鬼穀和尚沉默,許木也沒有說話。


    剛剛見麵的四人,兩句話便陷入了很是沉浸的氣氛中。


    身處兩人側旁的餘起靈和蕭已陌當即對視一眼。


    他們還以為兩人在為傳承問題爭執。


    聽鬼穀和尚的語氣,許木似乎修煉了他門派才有的清平咒。


    畢竟門派傳承關係到一個門派的興衰,自己門派的傳承讓其他修士獲得了,搞不好是要性命相博的。


    餘起靈兩人當即確定這件事情的嚴肅性。


    他們可不想讓許木和這鬼穀和尚打起來,且不說許木是聖僧傳人。


    蕭已陌和餘起靈說什麽也不會讓他出什麽意外。


    再有就是南宮令手持黑鐮,嚴重威脅到這進入妖族祖地的四界修士的安危,正是用人之際。


    鬼穀和尚乃西域第一強者,他們也不能讓許木吧鬼穀和尚給殺了。


    想到這裏,餘起靈趕忙打圓場。


    “鬼穀道友,老夫聽許公子的語氣,他應該是在門派中習得的清平咒,與他沒有任何幹係,用不著計較的。若你真的消不了氣,等南宮令這事過去了再做計較吧。”


    “餘老言之有理,許公子應該也不知道這清平咒是你們上清寺的傳承,大敵當前,你就算看在我蕭已陌的麵子上,我們大事化小如何。”蕭已陌慎重的朝著鬼穀和尚作了一揖。


    不管行不行得通,先把事情說明白了。


    聽得餘起靈兩人打圓場的話,鬼穀和尚從沉吟中退出,恬靜一笑,平和的說道:“清平咒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神通,平心靜氣的心法而已。”


    聽得他這句話,蕭已陌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還好問題不大。


    鬼穀和尚回應了兩人後,眼瞳再次看向許木,繼續說道:“雖說隻是平心靜氣的心法,可也不是什麽人都能習會的。許施主既能悟得清平咒,想必也是有佛性之人,與我佛有緣。”


    “待出得遺塵禁地,許施主若不嫌棄,可來我西域上清寺做客,貧僧和我眾位師兄弟,歡迎之致。”


    聽得鬼穀和尚的回答,許木眼瞳中閃過失望之色,顯然這鬼穀和尚並不知曉焚天老祖和西域間的事情。


    不過很快他便振作了精神。


    起碼現在他知道清平咒是出自鬼穀和尚的門派了,總算有了一條線索,比他胡亂摸瞎要強。


    當即笑容和煦的朝著鬼穀和尚拱了拱手。


    “一定,倘若晚輩去西域一定到訪鬼穀前輩的上清寺。”


    另一邊,東門無戀經過許木靈愈術的治療傷勢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許木和鬼穀和尚的交談,並沒有掩飾,東門無戀將他們的談話盡收耳中。


    美眸中閃過沉吟,顯然她也不知道許木為何會和西域扯上關係的。


    忽然,東門無戀身後響起第五明月那不滿的嘀咕聲:


    “還和我佛有緣!這是要讓小許子去當和尚嗎?”


    東門無戀聽得那聲音中帶著的不悅,嘴角微微一挑,當即掉頭,第五明月俏生生的身姿不知何時站立在了自己身後,雙手叉腰,很是彪悍。


    “其實當和尚也不錯,我聽說西域佛門很多神通,讓蒼瑞域四界都忌憚不已呢。”


    東門無戀像是調侃的聲音傳入第五明月耳中,後者俏臉立馬就拉了下來。


    “他這麽笨,當和尚也沒人要。”


    “咯咯!明月妹妹,我說你什麽時候過來的,走路都沒個響動呢,該不會一直在這裏吧?不放心我?還是不放心許木啊?”東門無戀的眼睛好似能夠看透第五明月心中所想,微笑間,意味深長的盯著後者臉蛋看了一眼。


    “誰……誰說的,剛好路過而已。”


    第五明月美眸中閃過短暫的慌亂,不過很快便平複下來,傲嬌的將側臉一擺,送給東門無戀側麵。


    這讓東門無戀笑得更燦爛了。


    “我們談談正事吧,關於南宮令的。這也是貧僧此次前來的目的。”鬼穀和尚和許木的交談到此為止。


    在鬼穀和尚的提議一下,四人這才進入了正題。


    聽得南宮令,蕭已陌文雅的臉上布滿了凝重,朝著許木問道:“許公子是唯一一個和南宮令交手後,將他擊退的人,你能說說他手持黑鐮後具體的實力嗎?”


    蕭已陌的話,無疑將話題直接引到了許木身上,包括餘起靈、鬼穀和尚在內,三人都一眨不眨的盯著許木。


    後者以手指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暗自衡量了一番後,方才慎重的說道:“很強!他似乎被黑鐮反控了,他的力量也都來源於黑鐮。”


    “具體的實力說不上來,真要評判的話……我覺得崩斷七條枷鎖的霸主級法身境修士在他麵前,勝率連一成都沒有。”


    “吸!”三人同時吸了一口涼氣。


    霸主級法身境,在蒼瑞域破虛強者不出世的前提下,幾乎可以橫著走了,居然在南宮令麵前連一成勝算都沒有。


    “那麽許施主你是如何將他擊退的?”鬼穀和尚已經看出許木而今的實力,也隻是崩斷了七條枷鎖的修為而已。


    並不是懷疑許木的話,他需要了解南宮令具體的情況。


    “僥幸!”淡淡一笑,許木當然不可能將自己是地級靈根的事情說出來。


    地級靈根可不能以常理論之,而且還有焚天老祖留下的渡劫天功,種種結合,方才僥幸擊退南宮令。


    就算這樣,若是羅淼不及時趕到,他有很大的幾率會喪命在南宮令之手。


    餘起靈眼神古怪,他可是親眼看見了許木擊退南宮令的整個過程。


    那血色雷霆染紅天際,將通天峰巒都轟塌的一擊,怎麽可能是僥幸。


    鬼穀和尚與蕭已陌何等眼裏,餘起靈的表情自然逃不出他們的眼睛。


    兩人相視一笑,同時說道:“許公子謙虛了。”


    同時,兩人再次看待許木的眼神又大不一樣了。


    如果說蕭已陌以前是礙於許木聖僧傳人的身份對他尊敬有加的話,而今算是被許木的實力折服了。


    連魏逢時都被一刀斬殺,他居然能將南宮令擊退。


    蕭已陌心服口服。


    鬼穀和尚則更加震驚於許木的潛力,看著容貌二十歲不到吧?


    居然就已經有了如此實力,再給他二十年,放在整個蒼瑞域,怕都舉足輕重了吧。


    四人一番商議,最終鬼穀和尚決定留下來。


    他知道自己的實力,單獨麵對南宮令絕對死路一條。


    不如留在許木身邊,他有過和南宮令交手的經驗不說。


    蕭已陌好像和許木的關係也非同一般,到時候他們三人聯手,南宮令也未必就猖狂得起來了。


    就在鬼穀和尚下了這個決定的時候。


    那通天峰巒崩塌的殘骸深處,傳來一股強橫至極的法身境威壓。


    羅淼那抓狂的聲音如驚雷般在這個區域炸響。


    “他娘的,七天後渡雷劫,法身劫不都是半個月左右降臨嗎,來得這麽急,老子怎麽感覺會是九九無生死劫,衝動了,衝動了!”


    而後在鬼穀和尚瞠目結舌的注視下,一道深黃色流光從廢墟深處衝天而起。


    羅淼的身形急速掠過這段距離,而後落到了許木的身邊。


    “小許子,你大哥死定了,他娘的,幹脆趁著這七天老子找南宮令拚命去,弄死他夠本。”


    羅淼頂著他那張好似吃了死耗子一般的表情,不斷的在許木麵前哀嚎。


    許木隻感覺自己的耳膜都在羅淼的狂嚎中發顫,咧了咧嘴角後,他伸出手掌掏了掏耳朵。


    而後指了指麵前的蕭已陌三人,提醒道:


    “羅淼大哥,有客人呢!”


    羅淼這才注意到除了餘起靈之外,蕭已陌和鬼穀和尚的存在。


    臉上的憤憤不平,頓時化為烏有,雙手背負於身後,一本正經的以低沉的嗓音,深沉的衝著蕭已陌兩人說道:“在下羅淼!”


    高手風範,一覽無餘。


    蕭已陌還好,早就知道羅淼的存在。


    清心寡欲的鬼穀和尚幹瘦的身軀猛地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羅淼,喃喃說道:“崩斷九條枷鎖的霸主級法身境!”


    就算他想破腦袋也不可能知道,這一批進入遺塵禁地的修士中,怎麽可能有這種超級強者的存在。


    而且,還呆在許木身邊。


    這等戰力,放在蒼瑞域,怕都是掌門級別的吧。


    這個許木到底是何方神聖,不僅僅天賦妖孽到不行。


    修行有他們門派的至高靜心法門,清平咒不說。


    連這個猛人都願意呆在他的身邊。


    在結合許木在白骨地時被黃金聖龍附體的一幕。


    他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透許木了,越是接近,就越是深陷迷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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