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州靠近東界以北,而安青鎮坐落於泰州邊緣,最靠近妖域的小鎮。


    隻有一條並不是很寬的安青河橫在小鎮與妖域之間,算作是人類修士與妖域的分界線。


    從地勢上來說,如此靠近妖域安青鎮難免會遭受到一些遊離在妖域邊緣的妖獸的襲擾。


    因而作為泰州統治者的一流修真家族銀家,將安青鎮作為了重點守護地域,時常派出不少族中實力強勁的弟子,守護在其中。


    就在今日,安青鎮中到來了一位少年。


    他帶著兩隻模樣奇特的靈獸,一頭似蛇非蛇的幼獸以及一隻沒有尾巴的幼犬。


    身為修士,也有不少飼養靈獸的,但大多數隻會培養一頭靈獸。


    因為靈獸的成長伴隨著的是消耗巨量資源。


    將一頭靈獸培養起來都實屬不易,更別提兩頭了。


    因而少年的出現引起了暗處不少銀家弟子的矚目。


    但他們看到許木那一身破爛的衣衫,和那兩隻靈獸的模樣之後,便瞬間變得興致缺缺。


    雖說是兩隻靈獸,但它們並不是這些銀家弟子所知道的任何珍稀靈獸中的一種,想來應該是這個少年不知道從妖域中哪裏弄來的。


    特別是那條幼犬,連尾巴都斷了,這種天生殘疾的靈獸,隻要有腦子的修士都不會培養。


    “又是一個去妖域弄靈寵的家夥,還真不怕死!”鎮中角落處,看著街道上行走著的少年,一名頗有幾分姿色的女性修士,發出不屑的諷刺。


    “嘿嘿,一般隻有天賦不怎麽樣的修士,才會將多餘的精力寄托在靈寵上。畢竟他明知道自己的修行之路並不寬廣,倒不如弄一頭潛力無限靈寵來培養,也不失為一種提升實力的方法。”


    聽得少女的出聲,她身旁兩名男性修士,也讚同的出聲附和。


    “陳師妹,你看那頭幼犬的屁股,尾巴都沒有了,這種妖獸完全沒有培養的價值,廢物一個,也不知道那小子怎麽想的。”


    “不過那小子也挺好運,能夠從妖域裏活著回來,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進入妖域的修士葬身其中。”


    ……


    三人議論紛紛,完全沒有想到他們的談話,一字不漏的被幼犬聽在了耳朵裏。


    “汪!”


    原本跟著少年行走著的幼犬直接停下來腳步,朝著三人隱藏的位置,發出一聲憤怒的犬吠。


    看似頗有靈性的眼中,充斥著不善。


    雪狼身為法身境妖獸,感知是何等的敏銳,這三名修為最高不過禦氣七重天弟子的談話,自然不可能瞞得過它的耳朵。


    “不要惹麻煩!”雪狼能聽見,許木自然也將那三人的談話盡數收入耳中,不過他並不是十分介意,反而壓低了聲音,出言阻止雪狼的發飆。


    不用懷疑,一旦這頭法身境妖獸凶性大發,這三名修士絕對會被它一口吃下。


    這裏不是歸元宗地域,許木不想惹禍上身。


    “他娘的,狼爺我要吃了他們!”雪狼卻一點也聽不進去許木的話,張開了猙獰的牙齒,朝著許木傳音。


    尾巴被荊棘妖折斷,這對無比愛惜自己身體的雪狼來說,一直是它心中的痛。


    而今被三個禦氣境的小雜魚如此諷刺。


    換做在妖域,雪狼已經將他們撕成碎片了。


    不過一想到雪尊臨行前對它的囑咐,雪狼卻又不敢真的肆意妄為。


    “不行,這裏已經是東界地域了,不是你的妖域。因為這麽點理由你就殺人,說不過去!”朝著雪狼遞去一個嚴肅的目光,許木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


    為了壓住這條凶狼,他甚至抬出來雪尊。


    “你忘記雪尊大人臨行前對你的囑咐了嗎!”


    “他娘的!”聽得雪尊的名諱,桀驁不馴的雪狼頓時泄了氣,發出一聲咒罵。


    好不容易安撫下雪狼,那三名角落處的弟子卻因為雪風方才的一聲犬吠,顯得不依不饒。


    “哎喲,這條死狗還衝著我們犬吠,不想活了嗎?”


    三人中,一名之前出聲附和過少女的那身著橙色衣衫的男性弟子,當即眼露煞氣,不滿的出聲。


    在泰州,銀家弟子一向張揚跋扈,在東界也是流傳開了。


    擊殺一條幼犬而已,簡直都算不得什麽事。


    隨即,那名橙衣弟子就欲上前。


    另外一名男性修士卻是連忙伸手,一把拉住了那正欲走向許木的橙衣弟子,以低沉的嗓音警告道:“不要鬧事,明天銀淩少主就來了,一條狗而已,你跟它置什麽氣!”


    聽得銀淩的名號,橙衣弟子身軀一震,臉上流露出深深的忌憚之意。


    而後眼露不甘的瞥了一眼越走越遠的許木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算那小子走運!”


    恰逢此時,已經走遠的許木身形倏然一頓。


    轉身回頭,平靜的眼眸中閃爍出懾人的光芒。


    那銀家的三名修士,也恰好看到了許木的回眸一眼,三人齊齊身軀一震。


    之前第一個開口諷刺許木的陳姓女子,受到那氣息的壓迫,口中結結巴巴的說道:“半步……半步法身境!”


    許木修為高過這三人,之前一直壓製著自己半步法身境的氣息。


    隻是兀然聽得銀淩的名字,詫異間方才流露出一絲氣息。


    但這對於三名修為最高不過禦氣七重天的修士而已,也足以形成震懾。


    方才那名還要想著教訓一下許木的橙衣修士,整個麵龐已經瞬間沒有血色,雙腿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如果方才他的師兄不拉著自己,現在的他怕是已經趴在那少年的腳下了吧。


    法身境不出,半步法身境足以笑傲禦氣境,自己一個不過禦氣六重天的修士,如果膽敢挑釁出手。


    就算是那個少年殺了自己,恐怕也不算什麽大事。


    思忖到此,橙衣弟子已經一聲的冷汗。


    其實許木也正是這樣想的,他不想惹麻煩,如果麻煩主動找上自己,他也不會忍氣吞聲。


    不過可惜,那三個家夥沒有跟上來。


    自己也就沒有了出手的理由。


    想罷,許木俯身伸手,拍了拍腳下早已凶芒畢露的小虺蛟腦袋。


    “走了小家夥,別磨牙了。”


    小虺蛟自從冰雪之境出來後,就已經是禦氣八重天修為,就算是他和雪狼不出手,這個小家夥獨自就能收拾這三個銀家的弟子。


    而且,小虺蛟也絕對會是第一個撲上去的。


    “來呀,這三個小癟三,狼爺我等著你們衝上來,他奶奶的,怎麽不來呀!”雪狼在橙衣弟子踏出第一步的時候,狼嘴就已經露出猙獰笑容。


    許木不讓它動手,但是人家打過來,自己動手殺人絕對說得過去。


    可惜了,事與願違。


    惡狠狠的刮了一眼後方三人,它也隻有罵罵咧咧的跟著許木的腳步,慢慢走遠。


    另一邊,在許木那一眼恐怖的注視下,已經呆若木雞的三人,直到許木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方才如如釋負重的吐出一口氣。


    太可怕了,半步法身境的氣息即便隻流露出來一絲,對於這三人而言也是莫大的壓力。


    之前,阻止了橙衣弟子前去滋事的男性修士,修為是三人最高的,禦氣七重天。


    而今他嘴唇顫抖著看著許木離去的方向,驚駭莫名的說道:“太可怕了,居然是半步法身境,這家夥才多大?”


    如果他不阻止自己的師弟,一旦上前惹惱了這個少年,他毫不懷疑,自己和陳師妹都會被牽連進來。


    修真界中,一怒殺人的事件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銀家雖說在泰州一家獨大,但東界可以和銀家抗衡的門派也不在少數。


    橙衣弟子也從心有餘悸的狀態回複了過來,略微喘息著因為緊張而不停起伏的胸膛。


    不過一想到自己方才那丟臉的一幕,趕忙惱羞成怒的掩飾道:“半步法身境又怎麽樣,等明日銀淩少主過來,橫掃半步法身境!”


    “對,銀淩少主龍門榜排名第六十七,敗在他手中的半步法身境不知道有多少,這個少年天賦雖高,但也決然不是少主的對手。”


    提到銀淩少主的名字,陳姓女子較好的麵容上,浮現出毫不掩飾的癡迷。


    銀淩、銀浩,銀家雙子,在泰州年青一代,可謂是領袖一般的存在。


    不過三人中,修為最高的那名弟子,在聽得自己的師弟師妹那崇拜的語氣後,眉頭不經意的一皺。


    而後略帶遲疑的開口:“難道你們沒發現剛才那個少年有些眼熟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是清晰傳入兩人的耳朵。


    三人的氣氛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片刻,陳姓師妹美眸一突,好似憶起了什麽,白皙的麵龐猛然瞥向許木已經消失無蹤的方向,發出的聲音,甚至帶著震驚的尖銳。


    “他難道是許木!”


    自從許木擊敗銀浩後,他的畫像幾乎落入了每一個銀家弟子的手中。


    身為銀家雙子,銀浩的落敗無異於在銀家弟子心頭狠狠的敲上的一擊重錘。


    同時,身為擊敗銀浩的人。


    許木也同樣是銀家年青一代心頭的一根刺。


    由於許木剛出現時的著裝過於邋遢,身上的布料幾乎衣不遮體。


    使得他們很難往那個方向想。


    可當他半步法身境氣息流露之後,徹底驚醒了這三人。


    他們這才察覺,這少年的模樣和那許木的畫像竟然如此的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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