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木有一種感覺,憑借自己三寸不爛之舌,很快就能把舞瀟月說服了。


    當然了,是在這個背扛大刀的青年不來打擾的情況下。


    因而聽得佴狂那突兀的出聲,許木臉色不是很好看。


    “這位道友,找我何事?”瞥了一眼死死將自己盯住的佴狂,許木隻想快點把他打發走。


    “殺你!”輕飄飄的將大刀從肩頭之上放下,佴狂臉上笑容收斂。


    取而代之的是張揚的煞氣,洶湧的充斥了整個閣樓。


    感受著那股能夠讓人遍體生寒的凶猛煞氣,許木皮膚在這煞氣之下,都出現絲絲刺痛感,當即眼睛微微眯起。


    不用猜也知道,又是一名挑戰者上門了,看樣子實力還頗為不俗。


    不過,這一開口不是挑戰,直接提出要殺自己的人,他還是頭一次遇到。


    許木的側旁,自佴狂出現後,原本跟鬥雞一般的舞瀟月,眼眸閃過不易察覺的肅穆。


    許木不曾聽說過佴狂的名頭,她可是十分清楚這個瘋子的作風。


    跟他交手的人,無一生還,絕對是龍門榜九十名之下,最危險的一個人。


    思忖到此,舞瀟月不著痕跡的靠近了許木一步,拉了拉後者衣袖,輕聲提醒道:“小心了,這人名為佴狂,神刀門首席大弟子,目前龍門榜排名九十四位,綽號野狼,是個變態。”


    聽得舞瀟月的示意,許木餘光瞥了一眼前者,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能夠在這麽多禦氣境修士中脫穎而出,進入龍門榜,沒有一個是庸人。盡管他比自己要低兩個排名,許木也不會小覷。


    而且能讓舞瀟月說成是變態的人,那絕對會是一個難纏的家夥。


    但人家都找上門了,揚言著要殺自己,而不是挑戰,這種時候,莫非讓自己避而不戰?


    雖然頗感麻煩,但許木身軀還是前踏一步。


    一雙深邃的眼瞳,直視著佴狂那張揚的目光,平靜說道:“想奪我的排名,可不是靠嘴就行的。殺我,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修為突破禦氣九重天,許木正愁找不到一個對手,印證自己的修為。


    誰知道今日,就有一名龍門榜上的強者,主動上門來挑釁了。


    “哈哈!痛快。”哈哈大笑間,佴狂的刀身一擺,大刀已經被他單手平舉而起,刀尖直至許木,猙獰著笑道:“讓你女人退開吧,我的刀可不長眼睛。”


    佴狂聲音乍一落下,許木臉皮瞬時便是一抽,他感覺自己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激昂情緒,被他這一句話瞬間擊潰。


    感情這佴狂把舞瀟月看成是自己女人了,這下可玩大了。


    許木甚至能感受到身後那兩道,如針一般的目光,從舞瀟月眼瞳中射出,刺在自己後背之上。


    “姑奶奶你還是退後吧。”硬著頭皮,許木頂著、那如芒在背的注視,臉上帶著訕訕的笑容,轉過頭額來衝著舞瀟月尬尷說道:


    “你放心,我一定教訓這個口無遮攔的家夥。”


    “哼!”狠狠瞪了一眼許木,舞瀟月這一次卻是出奇的配合,隻是冷冷哼了一聲,便身軀一晃,後退百丈距離。


    最後立身在了這座樓宇的屋頂之上。


    當然了,許木可不認為舞瀟月這麽大度,一定是看這次的挑戰者有些棘手,不想這時候胡鬧而已,但心底一定存著秋後算賬的心思。


    “唉,真不好伺候。”掃了一眼已經身在遠處的舞瀟月,許木苦笑著搖了搖頭。


    “打情罵俏結束了許木,讓我見識一下,你這個龍門榜九十二位的實力吧。”


    佴狂可不管許木的想法,靈力在他手臂之上醞釀,最後凝聚於他手中大刀之上,更加狂暴的煞氣,自佴狂體內瘋狂湧出。


    “你會看到的。”


    臉龐上表情一收,立身於佴狂煞氣壓迫中心的許木麵不改色,淡淡回應了一句前者後。


    左手虛空一握,無數殘葉憑空凝聚,同樣是一柄大刀成型。


    他竟然在麵對佴狂這個瘋子,要以刀對刀。


    “他腦子有病嗎!”屋頂之上,剛剛站立住身形的舞瀟月,見得許木居然如此胡來,當即就是一聲嗔怒的輕語。


    整個東界之人都知道,龍門榜之上的佴狂,是神刀門首席大弟子。以刀為生。死於他刀下的亡魂,成百上千。


    而今麵對如此一個刀法高手,許木居然選擇以刀對刀,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這絕對是一個愚蠢的選擇。


    刀者,百兵之膽。講究的是剛猛霸氣、以力破巧。


    這也正是佴狂以往的風格,看他那柄大刀,就知道他的力量定然巨大無比。


    誰知道,許木竟然會如此糊塗,看他那‘羸弱’的身軀,比身為女人的自己,好不到哪裏去,細胳膊細腿的,居然還要硬碰硬。


    “還真是,擊敗一個銀浩就膨脹了。”舞瀟月甚至沒有了看下去的勇氣,芊芊素手,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有意思!”同樣驚異的,還有佴狂,見得許木手中那柄殘葉大刀,他那桀驁的臉上,更加興致高昂。


    在明知道自己是神刀門下的弟子,居然還用刀和自己對戰,要麽就是這個許木太過自信,要麽就是真的有真材實料。


    佴狂更願意相信後者,畢竟他可是擊敗過銀浩的人。


    正在佴狂自言自語間,對麵的許木疏忽之間,動了。


    佴狂隻覺他原本站立著的身影一花,整個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左右之間飄忽不定。


    “身法靈術!”看著這詭異的身法,佴狂自然猜到了許木習有身法靈術,呐呐自語後,也不慌亂,就這樣原地站立著。


    如老僧入定般,等待在原地。


    不過瞬息之間,許木便以他那詭異的身法,掠過兩人的空間,殺到了佴狂麵前。


    提手、落刀,一氣嗬成,刀身直直斬向佴狂的左肩。


    “當!”鋼鐵交織的碰撞,佴狂的刀,穩穩當當的接下來許木的先手一刀。


    不過佴狂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喜悅,反而眉頭一皺,好似感受到了什麽,暗自驚異一聲。


    “這力量!”


    如果不是親自接觸,佴狂根本不會想到,許木那看似並不強壯的身軀下,居然蘊含這麽恐怖的肉體之力。


    同樣皺眉的還有許木,他以刀對敵,並不是魯莽之舉。


    刀的精妙之處,在於它的以力破巧,以力禦敵。擁有強大的肉身優勢,選擇以刀對刀,絕對是睿智的選擇。


    畢竟經過雷劫洗禮的許木肉身,堪比妖獸,再加之剛剛領悟到的流刃火斬刀也是刀法,正好將自己的長處發揮出來。


    可哪像到,自己的一刀並沒有取到預料中的效果。


    因為這佴狂居然也是一個煉體的。


    而且,煉體還頗有成就,乍一接觸,許木居然沒有討到半點好處。


    “果然,龍門榜上,沒有一個省油的燈。”暗自驚歎一聲,許木並不氣餒,眼神一斂,手中殘葉刀,刀勢再次一變,貼著佴狂的巨刀刀身滑下,直斬他拿刀的手腕。


    “哼!”佴狂在短暫的驚詫之後,顯露出豐富的戰鬥經驗,冷哼一聲。


    手中巨刀一轉,如同風車般旋轉起來,將許木的殘葉刀彈開。


    “當!”“當!”“當!”……


    兩柄刀,被許木與佴狂舞得比匕首還快,大開大合的刀勢,不斷碰撞在一起。


    鋼鐵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兩股氣勢碰撞在一起形成的刀氣風浪,他們兩人戰鬥為中心的十丈之內,形成一片鋒芒銳利的領域。


    小周山,隨風飄落而至的梨花花瓣,乍一落入那個區域,便被狂亂的刀氣,攪成粉碎。


    “這個許木!”看著下方,手提殘葉刀與佴狂打得難分難解的許木,舞瀟月小嘴已經不自覺的驚訝張開。


    和許木呆了這麽久,她還不知道這個家夥,居然刀使得這麽好,他不是以移花接木之術以及那個散發五彩霞光的靈術見長的嗎。


    “莫非是從赤雲決觀想圖中悟出的刀法,這得多恐怖的悟性!”


    突然,舞瀟月想到了赤雲決觀想圖,臉上的驚異之色不減,反而更甚。


    領悟了那式流刃火斬刀,一個先前根本不會刀法的家夥,一日之間,成為一個以刀對刀,可以和龍門榜上專門用刀的佴狂,打成平手的存在。


    換做往日,有人和舞瀟月說這種事情,她一定會啼笑皆非。


    可當她親眼目睹之後,整個人卻是徹徹底底的震撼。


    這還是那個被自己欺負得,腦袋都快爆開的許木嗎?


    如此天賦,如此悟性,這個自己親眼看著崛起的少年,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閣樓之外,同樣被眼前一幕驚到的還有牟勇。


    他和另外一名師弟,是緊隨佴狂前後抵達閣樓之外的。


    隻是龍門榜之爭,他沒有理由插手,他要做的,隻是在必要的時候,避免傷亡。


    牟勇和舞瀟月最初的想法一樣,看到許木選擇用刀和佴狂對戰之後,他也並不看好。


    畢竟,按照龍門榜上對許木的記載,他當初是用一種不知名的,能夠散發五彩霞光的靈術,將銀浩擊敗的。


    由此說來,許木應該是以靈術見長,因而牟勇才會渴望與許木切磋,畢竟他也是以靈術見長的修士。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牟勇根本不會相信,一個靈術如此犀利的少年,刀法也如此恐怖。


    “龍門榜九十二,實至名歸!”看著場中激烈的交戰,牟勇發自肺腑的感歎一聲。


    撇開自己所見長的靈術,許木單臂持刀都可以與龍門榜野狼佴狂一戰。


    這九十二的排名,絕對沒有絲毫水分。


    事到如今,牟勇覺得,銀白敗在許木手裏,一點也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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