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勞右相了!”金世宗意味深長看了我一眼,便繼續看那淺甕裏的蟲子去了。


    此時,那黃金蠍已經開始大塊朵頤鬼眼螳螂的屍體。


    我站起身,剛要走,這金世宗頭也不抬地又說道:“將軍懂鬥蟲嗎?”


    我淡淡道:“沒玩過!”


    “那就難怪了!”金世宗一邊撥弄著鬼眼螳螂的屍體,一邊淡笑道:“這國和國之間,就像是一隻隻的蟲子,自然法則就是弱肉強食,我們大金國想吃漢人的稻米和麥子,可我們又不會種,怎麽辦?搶啊!我們金人的女子粗獷豪放,而我們喜歡漢族女子細膩的皮膚,端莊的外貌,怎麽辦?殺了啊!殺了漢族的男子,女人不就是我們的了?我們金人喜歡牧馬,可北麵的草場越來越壞,怎麽辦?南下啊,你想想,當黃河長江廣大的平原之上,全是我們金人的牛馬的時候,那場麵得多壯觀啊!”


    “那漢人怎麽辦?”我冷聲道。


    “漢人?嗬嗬,男人死了,女人跟著我們吃香的,喝辣的,我們重新結合,下一代,不就有我金人的威武,又有漢人的細膩了?”


    我心中憤恨,真想上前掰開他的嘴,將那隻醜陋的黃蟲子塞進他的嘴巴裏!


    “將軍去吧,好好想想,如何用我們的金蠍尾為咱們女真人奪得更多的鬼眼螳螂,你瞧瞧,這鬼眼螳螂在黃金蠍嘴裏,多好吃啊!”金世宗一擺手,完顏魯便趕緊推著我走出了大殿。


    一出殿門,完顏魯便換了一張臉道:“獨虎信,你剛才在大殿那說的都是什麽?你是漢人嗎?竟然在聖上麵前鼓吹漢人,要不是聖上仁慈,你早就人頭落地了!”


    我淡淡一笑道:“恭喜左相升了右相。”


    “嗬嗬,好說,好說,我記住你的好呢!”完顏魯聽到這,以為我在恭維他,忍不住地笑了笑道:“你知道嗎?令尊還在的時候,我就說過,當我完顏魯為右相之時,就是他獨虎青陽官拜鎮國將軍之日,你看,雖然令尊去了,但你卻成了敕封鎮國將軍!”


    我不禁冷笑一聲,這孫子腦子進了巴豆嗎?怎麽嘴巴竟放連環屁?


    好像是老子護駕有功,保住了這皇帝老兒的命,才有你升遷吧?怎麽聽你這屁音,還好像你給了我多大恩惠是的。


    老子沒法懟金世宗,是因為我需要以這個身份還活著,可我沒必要慣著你!


    “完顏魯,是你要執意南下侵宋吧!”我冷聲道。


    完顏魯一愣,皺眉道:“你叫我什麽?”


    “你!完顏魯!”我抬手一指,頂著完顏魯的腦門道:“我勸你別頭腦發熱,聖上下令南攻之日,就是你斷頭之時,不信你就試試看!”


    完顏魯一時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大聲道:“獨虎信,你……你敢這麽和我說話?”


    “怎麽了?我還抽你嘴巴呢!”我一想起這孫子剛才那會說什麽‘漢人怯弱,不配擁有中原之地’的言論就火大,抬手就是一個大嘴巴!


    這嘴巴打的清脆!


    完顏魯被抽的原地賺了一圈,捂著臉滿臉的憤怒和不解,咆哮道:“獨虎信,你瘋了嗎?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你敢打當朝一品大員,堂堂的右相?我……”


    “你什麽?我還就打了!”我反手在另一麵臉上又抽了一巴掌。


    端詳了幾秒之後,我點點頭道:“這樣才對,否則,一邊腫起來,這臉就一麵大,一麵小了……”


    完顏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我敢揍他!因為氣憤,以至於說話都有些哆嗦,咬牙切齒道:“我知道了,你不就是因為你父親的事,你恨我嗎?你怪我在仆散保國殺你父親的奏折上寫了附議對不對?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告訴你,沒錯,我是寫了。可我也沒辦法,他是右相,我不能和他明麵的硬對著幹。你父親的死,那是黨爭之需,你父親死的光榮啊,他不死哪有咱們倆的升遷?你如今敢打我了,小狼崽子,稍後我就朝聖上奏一本,治你個死罪,我讓你們獨虎家真正的滅門!”


    “嗬嗬,老東西,氣急敗壞了啊,把實底都抖出來了!”我冷笑一聲道:“你別忘了,你雖然升了右相,可我才是皇帝的救命恩人。你去告啊,你現在去皇帝老兒那告我,隻會讓他以為你在搬弄是非,覺得你是在陷害忠良。再說了,你敢告訴皇帝老兒為什麽我會打你嗎?你不敢。要不要我把你和梁王勾結的事也胡說一通?你想想看,這個多疑的皇帝,知道了自己的右相竟然是梁王的一條狗,他會怎麽樣?嘖嘖,就像你的那隻鬼眼螳螂一樣,死翹翹……”


    完顏魯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低聲道:“獨虎信,你不要信口開河,別忘了,梁王可是你未來的老丈人。這樣,我念在你是為了父親出氣的份兒上,我今天就當是長輩讓著晚輩了,不和你計較。不過,你記著,你攻殺了仆散保國,就算是已經上了我們這條船,你要想把船搞翻了,淹死的也有你。而且,我還告訴你,必須給我南下攻宋,不南下,我如何封邑萬戶?不南下,何以得中原美人兒?嗬嗬,不南下,梁王又如何獲得軍功,得到軍人們的支持?”


    完顏魯一甩袖子,轉身朝回走道:“你好好想想吧,不要以為什麽三品鎮國將軍是個什麽玩意,梁王想讓你死,你就得死!”


    還敢朝我放狠話,要不是這老小子跑得快,我真想在抽他兩個大嘴巴。


    姚廣見完顏魯回去了,趕緊跑過來,麵無血色道:“將……將軍,你剛才……剛才怎麽了?遠遠地我就瞧著,你怎麽還掌摑了當今相國?你這是耗子親貓臉,作死呢啊!”


    “打了就打了,還能咋樣!”我輕描淡寫道:“放心吧,隻要這邊軍印還在我手裏一天,他就不敢把我怎麽樣。”


    我和姚廣大搖大擺出了獵苑山門,剛要上馬,這時候突然感覺身後一陣冷風襲來,這氣場……在這陽間難得一見啊!


    我猛然將馬鞭一個回抽,轉過了身。


    卻見一個人影到了跟前,一伸手,攥住了鞭稍。


    我這才看見,麵前站的人就是金世宗身後站的那個人,頭上插著九個鹿角的天薩滿。


    “獨虎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這薩滿微微一笑,眼裏飛出一抹寒光。


    我的坐騎聽了這個聲音,竟然鬃毛豎起,渾身顫了又顫。


    “我們?有什麽好說的嗎?”我印象裏,這家夥應該和仆散保國有些瓜葛才對,上次的戈壁蠕蟲就該是他的手筆。


    天薩滿幽幽道:“將軍莫急,我們談個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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