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城,先送了牛奮!


    半路上老史給了我一個地址,按導航過去一瞧,竟然是個精神病療養院。


    我心中不免有些著急,雖然我和二姐關係不睦,可是好端端的人怎麽會住進了精神病醫院呢?


    眼前的這座養老院已經很破舊了,看樣子應該是建於上世紀六十年代,醫院的水泥牆上還有斑駁的標語“無產階級大革命萬歲”,如此情景和這個現代化摩登城市有些格格不入!


    “卜哥,先別急,或許情況沒你想的那麽糟!”蒼顏安慰我道!


    碧瑤看著門口的黑字牌匾,皺眉問道:“這寫的是什麽字啊,感覺這個地方的空氣很壓抑!”


    也難怪,碧瑤那個時代都是我們所說的繁體字,這簡體字在她眼裏就像是幾根火柴棍,一點都不豐滿!


    阿雅小聲給她念了一遍,碧瑤的眉頭仍舊沒有舒展,看著我們三個道:“療養院的意思我懂,大概就和太醫院、上都醫館、民間郎中的藥鋪類似,可是精神病是什麽病?為什麽要單獨有個醫館呢?”


    我朝她解釋道,所謂精神病,就是古代的癲狂症,民間也叫失心瘋。春秋戰國時,中國曆史上第一部中醫學專著《內經》中就有專門篇章《靈樞·癲狂》介紹過,“狂,目妄見,耳妄聞”,說白了,就是他們眼中、耳中的世界和我們不一樣!當然,現在的西醫認為,這都是神經性疾病,問題在大腦!


    我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碧瑤點了點頭,嘟囔道:“似乎也不是什麽難治之症嘛!”


    我和蒼顏相顧無言,這丫頭還是太天真了,到底是封建貴族的家庭,她哪裏知道,在傳統疾病裏,癲狂算是最難治療的頑疾了!


    進門前,我又給老史打了個電話,結果未通,好在門口的看門大爺迎了上來,客氣道:“您就是羅顧問吧,史局正在病房候著您,最後一棟房,一直往裏走就是了!”


    道了聲謝,我們四個進了院子!


    這療養院三進結構,青磚青瓦,牆壁上還有過去精細的彩繪宣傳畫,什麽“一個蘿卜千斤重,兩個毛驢拉不動”之類的,估計建成初期可算是當時最耀眼的建築了。但如今,大院已經頹敗的一塌糊塗,到處布滿了青苔野蒿。隻有二進院中央有幾株病怏怏的老槐樹,幾隻老鴰站在樹梢肆無忌憚的哇哇叫著。院子的西牆坍塌出了一個大口子,補救措施是一道鐵蒺藜,讓人覺得有種監獄的感覺!


    本來精神病給人的感覺就不太舒服,再加上這樣的氛圍,我們四個走在其中心中不免有些焦慮!


    “羅卜,你沒發現嗎?這個地方和一般的療養院還是不太一樣!”蒼顏搖著頭道:“就算是精神病醫院得不到太大的重視,可是也不至於落後到這種地步吧!”


    蒼顏說的不無道理,因為我很快發現,最後的那棟用於病房的筒子房前竟然站著幾個手持槍支的護衛!不過那槍和普通的槍不太一樣,又細又長,帶著瞄準鏡,有點像是狙擊槍!


    “這是麻醉槍!”阿雅淡然說道:“以前集訓的時候見過,看來這裏關著的病人都不一般!”


    “集訓?你不會在境外當過雇傭兵吧!”我哼聲調侃道!


    阿雅白了我一眼道:“你電影看多了吧?”


    蒼顏一笑解釋道:“阿雅曾在蛟龍國際安全學院集訓過。”


    蛟龍國際安全學院?我好像聽老史說過,是個一流的國際保鏢培養學校。真沒想到,這丫頭還有這經曆。可惜了,學校是好學校,卻沒學到真本事,上次在在鳳山凰燕山玉交易市場,蒼顏他們兩個人竟然被花式兄妹直接麻翻了過去!


    我本來心中暗笑,結果沒控製住,笑出了聲,氣得阿雅腦門一道道黑線!


    這棟建築是舊時格局,走廊直接連通建築東西,兩側是對列的病房門,一扇窗子也沒有,全靠門口微弱的光照明,十分昏暗。


    “老史?”我朝裏麵輕聲喚了一聲!


    樓道裏極靜,老史卻毫無反應!


    “走啊,那看門大爺不是說在最裏端嗎?你不會是怕黑吧!”阿雅朝我冷嘲道!


    我癟了癟嘴,隻好帶頭往裏走!


    四周光線越來越暗,潮濕的氣息也越來越重,這裏與其說是病房,不如說是發酵室,我感覺走了幾步,自己臉上都要長蘑菇了!


    正暗自琢磨著,咣當,前麵左側的一扇門突然毫無征兆地被打開了,沉重的鐵門嘎吱一聲推開,正好擋在了我的麵前,差點拍在我的麵額上!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樓道溫濕的空氣迅速形成了對流,一陣裹雜著腐敗氣息的風迎麵撲了過來。


    尚未反應過來,一個矮胖的禿頂老頭像是蛤蟆一樣從那扇門後跳了出來,他右手拿著一個紅色便盆,盆沿的汙穢物還赫然可見,右手握著一把螺絲刀,上麵挑著一隻死老鼠。


    “狗邪祟,我不怕你們!”


    老頭麵色猙獰,怪叫一聲,一個蛤蟆跳就落在了我們的麵前,手中的糞便和死老鼠一同朝我們砸了過來!


    阿雅將眾人朝後一拉,嗖的一下脫下外套,在麵前旋轉一卷,將所有汙穢之物拒之身外,然後抬腳一記上膛腿,將老頭像個肉皮球一樣踢了出去!


    頓時,樓道裏臭氣彌漫,令人不禁一陣惡心,鼻孔泛酸,胃裏翻江倒海。在這裏再多呆一分鍾我都覺得自己不該活著。


    那老頭眼睛嘰裏咕嚕,一個翻滾從地上爬了起來,兩腿用力,騰空一跳,竟然從兩三米外飛了過來,這情景和青蛙撲食沒什麽區別。最令人作嘔的是,他的嘴巴也和青蛙是的伸出了一根黏糊糊的舌頭,雖然沒蛙類的長度那麽誇張,但是也足有普通人兩個舌頭那麽長,眼看著就填到阿雅的臉了……


    “惡心!”阿雅怒斥兩個字,臉上冷若冰霜,突然發力,一個轉身旋轉踢腿一氣嗬成的後旋踢正中老頭的胸膛,再一次把老頭踢了出去!


    正在這時,最裏麵病房的門開了,老史和幾個人帶著口罩走了出來。身旁的一個白大褂老頭皺眉道:“這青蛙劉怎麽又把鎖打開跑出來了!”


    話音一落,身邊兩個手持麻醉槍的安保馬上衝上來,架起了老頭,就要送到病房區去!


    誰知我身後的碧瑤卻高聲道:“住手,等一下,這人得了蛙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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