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來後。


    他語重心長的拉住幾名老者的手腕。


    “能不能再加把勁,煉製出足以毒死半聖的毒素空間?”易楓鄭重道:“我隻想把我的生命奉獻在這裏。”


    見狀。


    一群毒師感動的想哭。


    看看。


    這是何等的覺悟啊!


    “易英雄,您這等大義,我們很想滿足您為人類捐軀的偉大願望,但您畢竟是半聖。”


    “半聖的您應該比我們自己更加清楚,您這等層次到底有多麽的恐怖,我們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眾人一個個麵露慚愧。


    而易楓則是生無可戀……


    轉眼幾天過去。


    自閉了多日的易楓已經收拾好了行囊,等待著明天由天毒島給他安排的船隻送他出島。


    星空下。


    天毒之巔,一身黑袍的夜梟負手而立,眺望著遠方的一輪殘月。


    俏臉上。


    她麵露糾結猶豫之色。


    良久良久後,她終於一咬貝齒,掠空而起。


    很快,她便來到了易楓的庭院之外。


    手掌揮動,一封信件刺破空間飛出,插在了院門之上。


    夜梟便又快速消失離去。


    “哼。”


    “居然敢使喚本公子,還吃夜宵,也不怕撐死你。”


    “半聖,半聖又怎麽樣?”


    “我家小夜兒也是半聖,而且還是聖人都害怕的半聖,等我們正式在一起了,老子要你跪地給我舔-腳。”


    張芝山提著菜籠,嘴裏罵罵咧咧。


    剛要推開院門,便見到門上插著一個白色信件。


    他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沒有其他人,便忍不住將信件拿下,直接打開看去。


    這一看,張芝山渾身一震,麵露驚喜。


    信件中隻有寥寥十餘字。


    卻格外工整好看,顯然是花了一番心思。


    內容如下。


    公子,若有空請來東岸海邊一聚——夜梟。


    “哈哈哈哈。”


    “我的小寶貝終於按捺不住,約我了麽。”


    “而且還是夜深人靜的海邊,真是,真是刺激呀……”


    張芝山一臉的得意,背著手掌,忍不住微微抬頭。


    夜風吹拂,一身白衣飄飄。


    額前鬢發輕揚之下,張芝山感覺自己格外俊朗。


    此情此景,忍不住吟詩一首啊。


    “月兒格外美。”


    “風流正此時。”


    “才子配佳人。”


    “野外真刺激。”


    “啊!”


    念完這首狗屁不通,張芝山露出滿足表情,陶醉其中。


    而就在這時,聽到之前動靜的易楓也走了出來。


    “剛才的響動是怎麽回事?”易楓忍不住問道。


    “沒事。”


    張芝山連忙收起,低頭應道,嘴裏罵歸罵,但易楓好歹也是個半聖,所以他知道表麵功夫也還是得做一做的。


    “噢。”易楓點點頭,又看到張芝山手中的信,忍不住又問道:“那這信是?”


    易楓的話讓張芝山嘴角一撇,心中腹誹:這信有你啥事啊?


    表麵則是解釋道:“這信是我的。”


    “哦。”


    見狀,易楓又點了點頭,提起地上的宵夜,轉身離去。


    看著易楓離去的背影,張芝山嗤之以鼻的冷笑一聲。


    下一瞬。


    便宛如瘋狗一般直奔東岸海邊。


    當來到東岸的時候,果然見到了月光之下的那道倩影。


    他眼眸陡然一亮,連忙從飛速狀態將速度降下。


    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又抖了抖自己的白色長袍,儼然化身翩翩公子,背著手掌,一臉溫和的朝那道背影走去。


    夜梟正背對著他。


    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時,她心中頓時一緊,心中變的忐忑不安。


    “公子,公子來了麽?”


    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的平淡,輕聲問道。


    聽得張芝山眉頭一挑。


    果然這女人對自己愛之深情之切啊。


    但作為情場老手的他自然知道,這個時候不宜多話,隻需要慢慢靠近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好了。


    所以,他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正處於極度緊張中的夜梟,並沒有聽出什麽異樣,心跳已經是跳個不停。


    易楓的出現以及他的接近,就像是一團火,解開了她這座常年冰凍的冰山。


    她殺人如麻,視生命如兒戲,但並不代表她沒有感情。


    打小就情感缺失的她,比其他人都更加向往情感。


    她不懂得如何去做,更不懂的如何去弄那些花花腸子,隻會尊崇自己的內心,直來直往。


    就像那日易楓在房間中,提出的那種要求。


    對於正常人來說,恐怕早已是不死不休,再不濟也不會給他好臉色。


    但對她來說不是。


    她覺得自己願意,便願意了。


    得知易楓明日要走,強大到聖人都忌憚她的她,變得很惶恐,很失落。


    或許得知明日有一個聖人來殺她,她恐怕也不會有這種感覺。


    總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要丟了一般。


    她不想失去。


    認為自己應該寫一封信,約他來一敘。


    所以。


    她便寫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毫不保留的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公子可知,第一日見麵之後,公子便讓我念念不忘。”


    說完。


    她的臉紅了,但說出來卻無比好受。


    可張芝山卻愣了。


    自己魅力這麽大嗎?


    第一次見麵就讓夜梟念念不忘了。


    要知道他們第一次見麵兩人都沒有說過話,而且現場有很多很多人啊。


    “公子明日可否留下?”


    既然已經說出了心事,幹脆將自己內心最大的期盼也說了出來。


    說完的同時,她緊張的回過腦袋。


    夜梟的回眸,讓張芝山精神一震。


    這是多麽精致的一張臉啊。


    他忙一個眼神朝夜梟拋了過去,隨後又露出他那自認為風度翩翩的姿態,展露出充滿愛意的笑容。


    可夜梟的話,卻讓他瞬間如臨冰窟。


    “怎麽是你?”


    “怎麽會是你?”


    夜梟一臉的嬌嗔瞬間轉變成滿腔的怒火,周邊的驟然下降,宛如冬日寒霜。


    在這股氣勢下,凝固的空間實質化,傳出一陣哢哢響聲。


    而首當其衝的張芝山在這股威壓之下,身上宛如承受千鈞重擔,雙腿直接落到了地上。


    “我,本來就是我啊。”


    “不,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張芝山一臉懵逼,在夜梟這股氣勢下,嚇的尿都差點出來了,結結巴巴的應聲。


    “我什麽時候叫你來了?”


    夜梟瞬移一般接近張芝山,冰冷到雪白看不到一絲血液的手掌,直接掐住了張芝山的脖子,緩慢的將他提了起來。


    “為……什……麽……是……你?”


    此刻的夜梟猩紅著雙眼,黑色的霧氣從她脖子肉眼可見的彌漫,滔天的毒霧升騰而起,整個人宛如魔化了一般,一字一句傳出冰冷的聲音。


    “夜……夜,夜梟大人,不是您傳信給我,讓我來這裏一續的嗎?”


    張芝山流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淚,支支吾吾的喊道:“你叫我,我就來了啊!”


    “我什麽時候傳信給你了?”


    冰冷的聲音從夜梟夜梟嘴中蹦出,寒冰一般的手掌也是愈發的用力。


    哢哢。


    在巨大力道下,張芝山脖子被抓的哢哢作響,張芝山眼珠子爆出,整張臉漲的通紅,七竅更是開始流出黑色血液。


    此刻的夜梟不可謂不怒。


    她滿心期待他的到來。


    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說出了心裏的話。


    卻沒有想到來的是一個她完全不屑看一眼的紈絝廢物。


    “你,該碎屍萬段,誰也救不了你。”


    森冷的聲音傳出,肉眼可見,從夜梟手臂上有黑霧爬出,宛如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朝張芝山的身上蔓延。


    “啊!”


    剛一接觸那黑霧,張芝山就傳出私信裂縫的慘叫。


    這一刻。


    他不僅身體承受極大痛苦。


    連同他的靈魂和道心,亦是如此。


    “為,為什麽不是你。”


    夜梟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將他如死狗一般丟在地上,嘴中失魂落魄的傳出聲音。


    “為什麽不是你。”


    她呆滯的念叨著,落寞的轉身離去。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夜島主喝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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