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天,五長老和三長老先後遇難,又有八名後天境七層的護衛犧牲。


    盛家籠罩在陰雲密布的白色恐怖之中。


    盛春秋宣布,盛家的對外貿易暫緩,所有家族成員不得單獨離開秦城。


    坊市的生意依舊,今年的靈藥已收購完畢,丹坊所需基本能夠滿足,既便有所缺,秦家的拍賣場也能提供。


    兵器,酒莊,當鋪等皆沒有大的影響。


    盛家之人隻要不出秦城,一切照舊。所有的人員傷亡皆是在秦城外發生。


    秦城,變成了盛家的監獄。像是一群狼包圍了羊圈,隻要有羊跨出羊圈半步,就會被撕碎,嚼爛。


    恥辱,像一根尖刺,把盛家的尊嚴狠狠的釘在秦城的城牆上示眾。


    盛春秋在隱忍。


    二名長老和二十幾名青年才俊的損失,競然連對手是誰都不清楚。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不明不白。


    再強的對手也不可畏,可怕的是你根本不知對方是誰。


    防無可防,唯一能做的是像烏龜一樣把頭縮起。


    盛春秋站在後山的斷崖處沉思。


    茫然?不,他從未感到茫然。他的心頭有一團火,這團火壓抑著,無處爆發。


    山風凜冽,刺骨的寒。


    山崖對麵,半山紅透,燃燒著殘碎的積雪。


    空寂,落寞,恥辱,心痛,仇恨,雜揉著一起襲來。


    這他媽就是生活,像是一杯兌馬尿的桃花釀,難以下咽,又不得不喝。


    盛世習慣傍晚時分坐在山崖上看日落。


    今日,他來的有些晚。或者說很不巧。


    “你遲到了。”盛春秋說到,“我站在這裏,對麵的山雖然低矮,卻也遮擋我的目光。”


    “它本就在山崖下,我坐著依然能看到日落。”盛世坐到山崖邊,說道,“你看的不是日落。”


    “明天是你的成年禮,穿著要隆重些,精神些。”盛春秋轉身離開,“山風寒,早些回。”


    盛世朝著背後擺擺手。


    “今夜還要去?”靈老並排坐在盛世身旁。


    “反正閑著也是無聊。”盛世說到,“盛家的處境很不妙,師尊,萬一有一天,盛家大難,我請求你,別讓盛家覆滅。”


    “用不著我出手。”靈老說到,“一個傳世幾千年的家族,肯定有你想象不到的手段。”


    “走了。”盛世起身,繞過後山,疾馳而去。


    寒江橋邊,血袍站在陰暗處。


    “今日,你來的挺早。”血袍冰冷的說到,“今夜,我會殺了你。”


    “我不喜歡廢話。”盛世說到,“要打便打,打完回家療傷。”


    血袍祭出噬血,赤色的刀妖豔如血。


    恐怖的血霧再次凝聚,血袍翻飛,洶湧彭湃的靈力猶如一張血色大嘴,呲著森牙的獠牙咬向盛世。


    決鬥,隻有一招定勝負。


    盛世沒有絲毫的猶豫,烈焰決瘋狂的運轉。


    “凝!”


    盛世的頭頂,一柄火焰巨劍成型。熾烈的高溫扭曲空間。


    “斬!”


    盛世輕喝一聲,火劍緩緩的劈下。


    “轟!”


    靈力四處飛散,摧毀著阻礙它得一切障礙。


    盛世哇的吐出口鮮血,因失血而變得潮紅的臉閃過一絲痛苦。


    血袍扶著噬血刀,身體微微的起伏。


    “看來這次又分不出生死。”血袍說道,“我不得不說,你是一個值得成為朋友的對手。”


    “隻要想,生死總能分的出。”盛世說道,“你的體內藏著一個巨大的靈魂。”


    “我們都一樣。”血袍說道。


    “我們不一樣!”盛世說到,“除了你,還有誰?”


    “我獨來獨往。”血袍說道,“你在我這裏找不到答案。”


    “還打不打?”盛世說道。


    “找個地方舔傷。明日再戰。”血袍說完,化作一團血霧消失。


    盛世吞下一顆丹藥,施展身法,疾馳回他的小院。


    “師尊,他――”


    “奪舍重生。他的靈魂受過重創,連原本實力的百分之一也發揮不出來。”靈老說到,“他的修為應該在先天六層。”


    “奪舍重生?”盛世疑惑的說到。


    “奪舍重生在上古時代很平常。神級武者大戰,本體遭受重創或消亡時,隻要一縷靈魂不滅,他們都會尋找機緣,強行滅掉對方靈魂,奪取適合其靈魂的肉體重生。後來,諸神嫌其奪舍殘忍,將奪舍之法毀滅。”靈老說到,“但是,總有不甘徹底消散的靈魂保留秘法,傳承下來。”


    “你不會奪舍我吧。”盛世緊張的望著靈老,雙手抱胸,仿佛是怕遭受侵犯的少女。


    “滾。”靈老惡心的罵道,“老夫也想奪舍重生,不瞞你說,奪舍之法我也精通。你也很適合,我是該好好考慮一下。”


    “隨你的便,想奪舍隨時恭侯。”盛世玩世不恭的說道,“我記得某人可是器靈。”


    “誰說器靈不能奪舍?”靈老說道。


    “當真?”


    “千真萬確!”


    “那你來吧。”


    “去你大爺的,老夫看不上你,等你哪天修到神帝再說。”


    “那你可有得等嘍。”


    “老夫有的是大把時間。”


    “你不會這麽殘忍吧,我怎麽也是你徒弟。”盛世說到,“大不了,到時侯,我抓個神帝讓你奪舍。”


    “廢話少說。”靈老說到,“成年禮後,你就隨我離開秦城。”


    “盛家危機沒有解除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盛世堅定的說,“家族大難臨頭之際,拋棄家族,我還是人嗎?既便俢到仙帝又有何用?”


    “那就解決危機後再走。”靈老說道,“血袍,對你構不成致命危脅。”


    “據資料記載,噬血刀是萬年前魔族太子的本命靈兵,既然是奪舍重生,血袍極有可能是魔族太子。”盛世說到,“我與魔族太子無怨無仇,他為什麽非要殺我?”


    “被奪舍者的執念。”靈老說道,“如果被奪舍者是自願,且執念深重,奪舍者成功後若不履行約定,執念深種,實力極難恢複。”


    “王老虎!”盛世突然說道,“血袍不會是王老虎吧,我去,能不能再狗血一點?”


    “洗洗睡吧!”靈老說到,“血袍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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