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歎息聲,好像自恒古而傳來,有些蒼茫帶著絲絲寒意。


    楊大手中的一塊雞心石,神禁玉璋,此刻紅霞滿天,照亮了天地。


    道道霞光間隱隱一條七彩彩虹掛在了天邊,一彎虹霞直接擋住了妖花之女的巨手。


    彩虹橋不過十多米長,如山似嶽的手掌竟然不可寸進,直接被抵擋。


    虛空中蕩漾起風波,擴散四周。


    小島附近的,相連幾座浮空島嶼,直接被震碎化為烏有變成粉末。


    “咚咚咚咚……”


    一陣沉重的心跳聲響徹雲霄,本為玉石的神禁玉璋,此刻活了過來,有如心髒在跳動。


    沉重的心跳聲,跳動的頻率影響了這片虛空,有虛空在破碎開裂,道道空間裂縫就像被打破的銅鏡。


    一塊塊空間裂片掉落虛無,四周空間承受不住的,開始坍塌。


    地上幾根枯骨漂浮了起來,正是楊大等人先前看見的那堆人族枯骨。


    這一刻,根根枯骨從地上漂到了空中,一根根連接成一具完整的骨架。


    一具人形骨架屹立不倒,站在虛空。


    骨架七彩斑斕,霍霍生威。


    神禁玉璋直接從楊大的手中飛了出去,直接占據了骨架心髒的位置。


    心跳聲更加響亮,有如雨打芭蕉葉之密集,又似萬軍擂鼓,有排山倒海之勢。


    一道道血線,開始快速的遊走,盤旋穿梭。


    一塊塊血肉快速的覆蓋枯骨,眨眼間一中年男子出現在眼前。


    男子劍眉星目,長發飄逸,一臉的書生意氣。


    一念為海,一念成界。


    男子一步跨出,腿腳輕抬行走虛空。


    所到之處寒風刺骨,白雪皚皚,天地在變色,四季在輪轉。


    一眼望去滿眼白茫茫,整片天地化作冰天雪地,一座座冰川凜立,一片片冰湖光滑如境。


    “嘶……好冷啊!我這是在哪裏?”


    冰冷刺骨的寒風直接凍醒了楊大等人,眾人瑟瑟發抖看著這個冰的世界。


    無邊的寒意,不隻是生理上的感覺。更多的,還是從內心深處源源不斷的滋生出來。


    楊大忍不住的牙齒打顫,哈氣成霜。


    “我……我……們,這這,這是是……在那裏裏……”


    這個世界奇寒無比,楊大凍的舌頭都捋不直,結結巴巴斷斷續續的問道。


    白色的冰雪世界中,萬白叢中一點綠。


    不遠處有一座小木屋,春意怏然,有鮮花在冰雪中盛開絕美。


    我們不是在硬抗史前怪獸的嗎?


    楊大顧不上心中的疑問,準備先去前麵的小屋避避刺骨寒風,一幹人抖著腿像企鵝一樣,慢慢的搖向木屋。


    極度的寒冷,腿腳都僵硬了。


    “有,有人嗎?阿嘁……”


    楊大輕叩木門問道。


    “嘎吱……”


    木門被打開,一書生男子出現在眾人麵前。


    “原來是貴客登門,還請入內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天寒地凍的不容易!”


    楊大:“多謝,多謝!”


    李槐生:“總算有的救了!先給我來兩杯,不,來一壺……”


    眾人:“打攪了!”


    眾人入內,木屋不大,收拾的幹幹淨淨,布置的錯落有致。


    雖然樸素無奇,但是卻異常的溫馨。


    一架火爐冉冉而燒,水已開,熱氣直冒。


    木屋內還有一女子,雙十年華。眉清目秀傾城而立,美目盼兮印掛人心而醉不已。


    看起來是木屋的女主人,見眾人入內頭也不抬,也不理會,專心的繡著花朵。


    客廳不算大,一張條桌幾張座椅,牆上掛了幾副字畫《青鬆寒雪圖》。


    “大家都坐吧!喝點熱茶……”


    書生男子示意眾人入座,茶杯一字排開。


    熱氣騰騰的熱茶,由男子親自滿上。


    一口茶水入腹,神清氣爽,說不出的舒服。


    好像收獲了什麽,但是卻又感覺不出來。


    “你準備困我多久?你又可以困我多久?”


    眾人正喝著茶,女主人驀然的抬頭問道。


    女子雖然容顏絕世,眼光中卻帶著絲絲清冷。


    “這樣不好嗎?瓊花伴我長眠,此生不願醒!”書生隨意回道。


    “哼!你這個人鐵石心腸,天生心冷,斷絕七情六欲!你能守我一時,守不住我一輩子!”


    “是嗎?我能鎮你一時,就能鎮你一生!


    怎麽,急眼了?生機快流失殆盡了吧?這麽些歲月早該腐爛了啊!”男子感慨一聲。


    “你擋不住我的,再說我可以賜你重生!隻要你放手,我可以賜你天地同壽。


    你知道的,我這不是虛言。天樹增修,地花添壽。”


    女子有些不死心的規勸道。


    楊大等人有些懵逼,雲裏霧裏的有些不明不白。


    “嗬嗬!你所謂的天地同壽,又需要多少生靈塗炭?需要多少的血肉之軀?


    一個不祥也學會了談條件了?一個不祥也懂得了使用計謀了?”


    男子風輕雲淡的信口而言。


    “哼!萬物霜天競自由……天生萬物皆索取,何以一物報天地?


    萬古前的貪婪,就已經注定了奉獻的結局。


    要不是你等攻打界域,我依舊在默吐芳華。


    萬千地花,唯我最美,現如今這一步怪得了誰?


    你不讓道,今日就一訣高下。”


    “我的個擦!”


    楊大瞬間吃了一驚,算是明白了怎麽回事。


    “如此也好!你既然不甘心,那就直接一次性解決好了!


    萬族共約鎮壓此界,不讓不祥入侵神武一步。


    我獨受命鎮壓你這朵最美之花。


    地花天性嗜血,而你瓊花更是之中之最。


    當年為了鎮壓你,隕落的人士不在少數。


    我為了鎮守你,自願舍棄一身血肉,衍生冰雪念界。


    上次被你僥幸逃脫一根肉舌,化作妖女攪動風雲,以天樹之幹打造銅棺,以雲藤為鏈,組成萬神祭祀大陣,準備重生入侵神武大陸。


    你以為我不清楚?當年我以心髒刻畫神禁玉璋,直接破滅了你的希望。


    今日我也可以斬殺你這朵魔花。”


    “啊!我要你的命!”


    女子張牙舞爪的咆哮道。


    在眾人目瞪口呆中,書生男子一揮手破開一個黑洞。


    “此地太過危險!同族的族人還是離開虛無縹緲之界吧!”


    除了楊大,其餘的人直接被男子打落虛空,回到了秘境入口之處。


    楊大此刻才看清楚,這方世界和自己的念海是一個道理。


    一念為海,海之極而成界。一念為界,可稱念界。


    此刻外界,瓊花之女萬丈的身形直接收縮到十丈大小。


    身上的肌膚潔白無瑕,單手一抄。


    一株花枝從地底被拔了出來,化為一根權力權杖。


    楊大回過神來,環顧四周就剩自己一個人了。


    一具白骨離自己不遠,自己獲得的那塊神禁玉璋,已經成為了骨架的心髒。


    一絲絲血氣化成虛幻的血肉,籠罩在骨架上,不是那位書生,又是誰?


    人已死,身已滅,隻留一份英魂,隻存一份執念。


    楊大張嘴而問:“不知前輩何人?”


    書生並沒有張嘴,聲音卻響徹四周,滾滾而來。


    “我本人族,紅塵之中一名小書生。


    人族危難,棄筆從戎。隱宗九門,吾為寒門之首。


    在下人族宗師薛紅淚!小朋友,可否肉身借用一二,讓薛紅淚可以了結一下,前塵舊事!


    書生肉身已腐,唯留幾分傲骨寸世。


    小友加身,經文護體,更有香火因果纏繞。


    你之來曆,吾已盡知。”


    楊大恍然大悟,剛才的寒冷世界,原來是自己等心神進入了薛紅淚的念海之界。


    剛才的所謂熱茶,不過是身隕宗師的饋贈,絲絲清涼走遍全身,肉身強度有了很大的提高,受創的內俯已經痊愈。


    楊大:“原來是同族宗師當麵!小子楊大有禮了!


    宗師有何需要幫忙的經管說好了!”


    一具白骨帶著虛幻的身影,直接和楊大重疊,楊大心神直接回歸念海,念海之中虛影具現,正是先前的書生男子。


    書生薛紅淚漫步在楊大的念海之間,如履平地不沾一絲塵埃。


    黑色汪洋汩汩而湧,虛空雷球轟鳴不休,浮空島上兵甲陳列,周圍天碑聳立入雲。


    鎮世經文光芒萬丈,有禪唱洗耳,有魔音入心。


    一切種種盡入薛紅淚眼底。


    “原來前些日子,破碎虛空橫跨時空,降臨神武是小哥你呀!


    難怪,難怪!小哥福澤深厚連綿無盡,天命已定背負因果一生負債!


    誰人成其因?誰人了斷果?誰人布局?誰人執子?……”


    薛紅淚喃喃細語,楊大心焦不已。


    “宗師大佬!有話請明說,還請指點一二!”


    楊大麵見宗師執念毫不膽怯,爽朗直問。


    “不可說,不可說!小哥你要撐住啊!”


    薛紅淚來到楊大身邊,輕輕拍了拍楊大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啊!……”


    楊大直接如同觸電,直接被拍翻,掉入海地無影無蹤,良久才浮了上來。


    薛紅淚手掌停頓虛空,有些愕然。


    良久行了一禮。


    “小哥對不住了!在下唐突,不知輕重,還請恕罪!”


    楊大:“呃……”


    “唉!在下薛紅淚,人族宗師。執掌隱宗牛耳,其身隕落隻留殘骨執念。


    今日欲借小哥肉身一用,披甲戴袍再戰不祥!


    以免虛空之界不祥流入神武大陸,荼毒生靈危害人間。


    還望小哥應允!薛紅淚一生不欠與人,願以一身術法流傳相酬,小哥盡可窺之。”


    薛紅淚說完彬彬有禮的拜了一拜,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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