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的這些手下還真是不賴,執行力絕對是一等一的。白日夢當天晚上就給所有的文官開會,傳達了流火大人的鐵匠招收令,根據鐵匠的水平最高開出了10個金幣每月的高價。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沛水百姓裏麵凡是論過鐵錘的都來報名了,白日夢幹脆擺出擂台,讓鐵匠們比試一下技藝。最終挑選了五十名貨真價實的鐵匠,把那些濫竽充數的都趕走了。


    成軍的工作相對要簡單的多,這些新兵的情況都在他的肚子裏裝著呢,選了一百多名忠誠可靠的士兵,提前進入沼澤搭建營地去了。


    左磐玉最終隻帶了九名覺醒者,喬裝改扮後,拿著流火給他們的地圖,前往草原。


    流火也沒閑著,他帶著鐵算盤跑到霧港,偷偷的開了一家貨站,準備開始和鍾離大哥做生意了。雖然流火小有積蓄,但軍隊可是個吞錢的怪獸,誰知道他那點家底夠不夠啊。


    還好,在侯家的秘密幫助下,貨站很快就建成了,而且也和鍾離的管家接上頭了。


    這段時間流火很安心,因為侯穩已經給他傳信了。李飛揚和玉麒麟已經被調走,去了蒼茫山裏的前線,估計沒有個一年半載是回不來了。


    這段時間是流火最安全的階段,正是他大發展,大建設的好時機。


    流火的心思一方麵放在沼澤裏秘密高爐的建設上,另一方麵催促鐵算盤建設自己的商路。而且還給朱雀送了一箱水玉過去,讓朱雀轉交給通玄大師。


    甭管有用沒用,先把關係搞好再說。


    這回流火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忙碌了。礦場的事務、沼澤裏的基地、商路的管理、跟造化門裏麵的勢力交往,當然了還包括管理沛水兩岸的百姓。


    如果沒有一大堆文官幫忙的話,流火估計早就累死了。


    白日夢是所有文官的頭目,而這些文官都是他從原有楚國行政體係中挖出來的,隻要開出的價碼夠高,什麽樣的人才挖不到啊。


    有人歡喜就有人愁,現在沛水縣的縣官已經愁白了頭。


    縣城地處整個沛水縣的東北角,可能是當初人們看見這裏緊挨著官道,所有才把縣城建設在了這裏。


    可惜的是,水玉礦場在沛水縣的西南角,整個沛水縣的行政中心和經濟中心分離了,成了兩個對頂的格局。


    對頂就對頂吧,大不了老爺們辛苦點,收稅的時候多跑點路,反正怎麽著也累不著官老爺啊。


    可是今年不行了,水玉礦場換主人了。一個叫流火的覺醒者,太不守規矩了,居然奪走了楚國官府的管理權,自己親自治理百姓了。


    縣官是個四十多的中年人,姓阮名文。是個典型的讀書人,在百姓麵前官威十足,可是遇上造化門可就軟趴趴了。


    這一年來,阮文不知道給天都城寫了多少呈文了,可惜都是石沉大海,音訊皆無。


    還好,這個叫流火的年輕人,隻是拿走了沛水兩岸的管理權,對於北麵的平原地區沒多大的興趣,這讓阮縣令多少還能管點百姓。


    隻是這一個大縣,居然一下子讓人搶走三分之二去,這心裏也平衡不了啊。


    最氣人的是,水玉礦場居然出高薪從自己手裏挖人,把自己的文案、師爺給挖走了不少。現在整個縣衙裏麵死氣沉沉的,能喘氣的人可沒幾個了。


    阮文坐在大廳裏唉聲歎氣,身邊那個禿頂的師爺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現在阮文手裏也就這一個師爺了。


    禿頂師爺倒不是對他有多忠心,隻是因為他手太長了,貪錢的名聲都傳到礦場了,白日夢那裏會要他。碰了一鼻子灰的師爺,心裏忿忿不平,看礦場就越來越不順眼了。


    “大人啊,這樣下去不行啊。一多半的人口土地都讓那個叫流火的家夥給搶走了。可是他還不滿意,又弄出種種花樣…”


    “這段時間,北麵的窮棒子們,都跑到那邊去討生活了,咱們治下的人越來越少了…”


    禿頂師爺的話,引起了共鳴。房間裏坐著的一群人,紛紛表示出自己憤慨的心情。


    “就是啊,大人。現在佃戶們全家都往南邊跑,寧可去那裏跟流民擠在一起,也不在家呆著了。我家的田地都撂荒了…”


    “就是,就是。別說種地的了,連鐵匠他們也搶啊,前一段時間他們搞了一個什麽,鐵匠大比賽,把咱們縣裏的三戶好鐵匠都挖走了,現在縣城都沒人打鐵了…”


    “別說你們了,連我這個做小買賣的也活不下去了。以前還能通過關係從礦場裏弄出點散碎水玉出來,隨便賣賣就能賺錢,可惜現在也行不通了。大人啊,咱們這些人的買賣裏麵可都有大人的一份啊,您可不能不管我們啊…”


    看來,這屋裏坐著的都是沛水縣裏方方麵麵的大戶了,有地主,有工坊主,還有商人。


    這些人一直都依托當地官府,在以前流火沒來的時候,很是發了不少財。可惜現在不行了,行政權在流火手裏,他們可就沒甜頭吃了。


    按說這些鬼精鬼精的牆頭草們,也不是看不出大趨勢來。他們也想貼到流火大人的體係裏麵去。就算流火大人攀不上,他的手下還能攀不上嗎?


    可是這事情還就邪性了,他們還真是遇上一群呆子。


    流火大人的手下,還真沒有吃腥的。


    萬般無奈下,他們隻能集合到老東家的麾下,希望楚國官府能給點力,多少爭取點利益出來唄。


    那想到,這件事情,居然連皇室都不願意插手了。


    既然沒人幫他們,他們就自己救自己。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你流火把我們爹媽都殺了,也就別怪我們歹毒了。


    結果大夥就在禿頭師爺的帶領下,秘密和一群人接觸了一下。在這些本鄉的地頭蛇的幫助下,沛水大亂才會變的那麽嚴重。


    當初哪些人承諾的多好啊,讓大家玩命的挑動流民和原住民之間的矛盾,最好血流成河,死屍遍地。


    事情不怕大,隻要夠大,大到流火掩蓋不住,大到造化門裏的長老們都看不過眼了。那時候,就能輕鬆把流火踢走了。


    可惜啊,計劃不如變化,誰也沒想到啊,流火從外麵趕回來才三天,局勢立刻就穩定下來了。


    不光穩定下來了,而且這個流火還盡收人心,所有的計劃全泡湯了。


    不光計劃泡湯了,連那些當初和他們聯係的大人物們,也都消失不見了。


    現在這幫落湯雞們,隻有自己湊在一起,企盼流火別發現他們,讓他們能平安度過一劫了。


    最後還是阮大人最沉得住氣,多年讀書養氣的功夫不是白練的。


    “都別吵吵了,你們不就是怕事情敗露嗎?夾槍帶棒的,想把我也扯進來?你們那點鬼心眼,我還不清楚…”


    “好了,你們也別太擔心了,造化門百年前就跟咱們楚國約定過,凡人世界都應該咱們官府管理,覺醒者們不能插手。那個流火違規在先,他還敢找咱們麻煩?”


    “估計是這個流火用了人情了,皇上給他個麵子。他要是敢胡來,皇上抬出當年約定的金冊,就連造化門也得遵守…”


    “咱們管理咱們的凡人,甭管是對是錯,他們都沒有插手的道理。就算事情敗露了,咱們也有理,死幾個草民自然有咱們楚國的律法管著,還能讓他插了手不成?”


    “都散了,散了,回家安心睡覺去。不過你們也別再動歪心眼了,先看看情況,從長計議吧…”


    還別說,官老爺就是眼界不凡。一番話讓大夥心情大定,紛紛告辭回家了。


    當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師爺悄悄的問了一句。


    “大人啊,真有把握嗎?”


    看著這些財主們離開後,阮大人就如同被抽掉骨頭一樣,癱坐在椅子裏。


    “先看看吧,先看看吧,但願這個流火大人是個守規矩的…”


    師爺那裏知道,自己家的阮大人其實是王丞相的門下走狗,流火的身份、底細他早就一清二楚了,那可是響當當的內門弟子,楚國皇室怎麽可能得罪他呢。


    什麽狗屁的百年約定,管的了外門弟子,那裏能管這些內門的祖宗啊。


    不過,丞相大人還說過,這個流火樹敵很多。也許,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他的對手就已經讓他煙消雲散了,到時候這沛水縣不就又回來了嗎?


    想到這裏,阮大人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阮大人是個聰明人,但比他聰明的人還有的是。在縣城裏麵不起眼的一間倉庫裏,一個滿身血汙的大漢正躺在地上,看那魁梧的身材,就知道這小子不是什麽善茬。


    可是這個大漢,怎麽躺在那哭鼻子呢?


    他對麵坐著的兩個人,到底是誰呢?


    要是流火在就好了,他肯定會大吃一驚的,王瞎子居然有如此氣勢。


    原來,坐在那裏的正是王瞎子和楊帆。


    這時候的王瞎子正慈祥的看著那個大漢,嘴裏用最溫和的語氣和他溝通呢。旁邊的楊帆,眼睛閃亮亮的盯著王瞎子,看樣子真象一個好學生啊。


    “阿榮啊,你剛才問我為什麽打你?你是這麽問的嗎?你怎麽會問這麽幼稚的問題呢?”王瞎子的語氣無比的溫柔,就像一個老爺爺慈祥的跟親孫子講道理。


    “你可是咱們沛水縣鼎鼎大名的榮哥啊,所有的妓院、賭場、走私販子不都聽你的嗎?都當老大的人了,怎麽能問的這麽幼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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