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漫卷,雪花紛飛。在中州山腳下,幾座簡單的宅院裏,一群人正迎著今冬的第一場雪飲酒作樂。


    劈啪作響的篝火燒的旺旺的,年輕的男女們圍著篝火烤著黃羊。女孩們矜持著撕扯手中的羊肉,男孩們高舉酒碗大聲的嚷嚷。


    雪越來越大了,不過大家都沒有回屋躲避的意思。烈酒加冷風,再摻上點冰冷的飛雪,這就是男兒最痛快的享受。不僅男兒豪放,就連姑娘們也不落後,頻頻舉杯喝的笑臉紅撲撲的。


    沒有一個人怕冷,造化們弟子還會怕冷?


    沒有一個人不喜樂,因為今天的飛雪帶來了難得一見的休假。


    烈酒、篝火、烤羊肉,這些內門弟子不屑一顧的東西,在這些外門弟子眼裏就已經值得一樂了。


    不過大家顯然還沒有徹底盡興,眼神餘光一直向中州山上瞟去。


    過了好一會,人群裏眼神最好的楊帆,一下子站了起來喊道。


    “來了,師兄他倆來了…”


    大家聞言都起來張望,遠遠望去真的有兩道身影從中州山裏走來。


    來的正是流火和那個跟屁蟲朱雀。


    這是中州山今年第一場雪,漫天的大雪讓大夥無心學習,通玄大師一看大家心情都放在賞雪上了,也就大發慈悲讓大家休息一天。


    外門弟子們很興奮,聚在一起商量怎麽度假,最後一致決定要開篝火會,吃烤肉,喝烈酒。正當大家興奮的議論篝火會怎麽開之時,幾個內門弟子的嘲笑讓他們很不爽。


    “草根…一群草根…”


    嘲笑者揚長而去,留下外門弟子忿忿不平。正當大家氣惱之時,機靈的楊帆出了個主意,提議大家去請流火一同參加。


    “流火師兄是內門弟子裏的翹楚,論身份足可以和玉麒麟他們比肩,我們把他給請來,看誰還敢笑話咱們…”


    “對,流火師兄沒有架子,肯定能請的動…”


    “就是,流火師兄連那麽黏人的朱雀都容下了,不可能不來的…”


    嗯,後麵這句醋溜溜的,肯定是哪個女孩有些不忿。


    最後大家一致提議,讓穩重的左磐玉和機靈的楊帆,一起去請流火。


    流火果然是沒有架子,當二人說明來意後,滿口就答應了。不僅答應,隨後又拒絕了李飛揚、侯穩他們幾個的邀請。


    這下外門弟子麵上有光了,趕緊回山下布置篝火會,一起等隨後就到的流火。


    當流火和朱雀走進院子的時候,大家都圍上來一起問好。


    流火放下隨身帶來的一籃子幹鮮果品,端起酒碗說道。


    “多謝眾位師弟、師妹的盛情邀請,幹一杯…”


    說完,一仰脖足足幹了一碗。大家一見流火如此豪爽,都紛紛舉杯同飲。


    流火酒喝的有些急了,最後還被酒水嗆了一下。朱雀在旁邊一個勁的翻白眼,好像是氣惱流火沒有出息,不過氣歸氣,最後還是用手絹幫流火把領口的酒漬擦幹了。


    大家見流火這麽隨和,一點架子都沒有,都舉起酒杯灌起酒來了。


    更有幾個女弟子,笑的滿麵春色,身姿搖曳的走上前來,要單獨和流火喝一杯。


    流火望著女孩水汪汪的的眼睛,實在是沒法拒絕,隻得把酒都幹了。


    等流火剛放下酒碗,旁邊的朱雀悄悄的湊近他的耳旁輕聲說道。


    “瞧見了嗎?那才是真心想傍大款的呢…”


    流火聞言臉一下子紅了,不過還沒等紅透呢。腰間軟肉突然劇痛傳來,疼的流火臉又白了,原來是朱雀狠狠的擰了他一把。


    朱雀擰完流火,就跟沒事人一樣,端起酒杯和姐妹們喝開了。


    還沒等流火緩過勁來,楊帆笑嘻嘻的坐到了流火身邊。


    “師兄,我敬你一碗,你能來給我們捧場,實在是…實在是…”


    楊帆說不下去了,這時候左磐玉也端酒走過來恭敬的說。


    “沒想到師兄能給我們這些外門弟子這麽大的麵子,這碗我先幹為敬…”


    說完一口喝光,楊帆見狀也不說話了,緊隨其後也把酒幹了。


    篝火是越來越旺了,羊肉也都吃殘了。大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一群群的不知道在嘀咕什麽。


    有不勝酒力的回屋睡覺了,女孩們圍著朱雀低聲輕語,嘰嘰喳喳的不知道說什麽,隻是時不時的抬頭偷瞄一眼流火,然後一群人就吃吃的笑了起來。


    “肯定是朱雀在說我壞話…”流火心裏想著。


    日頭一點點的沉下去了,篝火已經沒人願意添柴了,大家酒都喝的有些多了。不過流火周圍還是圍了幾個人,依然談性不減。


    “師兄在百花會上的表現實在是讓人驚訝,居然能從火龍身上又掏出一條小龍來..”楊帆興奮的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左磐玉比楊帆沉穩的多“師兄能連放十五道冰環術,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能不能給我們解惑呢?”


    楊帆和左磐玉的問題引起了大家的共鳴,流火看大家興致很高,也願意和大家分享。


    “其實,持續性施法並不難,困難的是法寶能不能壓製、消化掉那麽多的元氣反噬,其實那些冰環術,前六道都是法寶幫我化解的,而後麵的九道全是我硬抗下來的…”


    流火的回答顯然讓大家吃了一驚,其中左磐玉感觸最大。


    “師兄心性真是夠穩、夠狠,能憑一己之力硬抗九道冰環術的反噬…”


    “我以為內門弟子都是一些,貪圖享樂或者陰險狡詐之徒。但是現在看來傳言不實啊…”


    左磐玉的話讓大家感觸頗深,紛紛議論起內門弟子的跋扈來。


    流火對內門弟子的一些做法也是看不慣的,不自覺的就把自己從內門弟子中摘出來了。


    “其實,我隻能勉強算半個內門弟子,我本來是東離國的一名孤兒…”


    流火慢慢的把自己的身世和修行之路講給了大家,等到大家聽完後,才真正的由衷欽佩了起來。


    “本來以為我們這些外門弟子就夠苦了,和師兄相比原來根本就不算什麽啊…”


    “師兄的修行之路,居然如此艱辛…”


    “外麵都傳言柳大供奉,鑽研出了一條新的修行模式,沒想到居然是這麽一條苦難之路啊…”


    那一夜的長談,持續了很久,打開心扉的眾人分享著心中的悲歡離合,朱雀在流火身邊靜靜的看著,心中也有一些震顫。


    很多年以後,當朱雀回憶起那晚的篝火會,隻說了三句話。


    “就是那天,楊帆和左磐玉才下定決心跟隨流火,終生不離不棄…”


    “正是那晚,流火的修煉之路居然影響了一批覺醒者,最終這些覺醒者開創了一條全新的道路…”


    “正是那夜,我遇到了一個讓我心動的男人…”


    夜已經深了,風雪依舊很大,朱雀攙扶著醉酒的流火慢慢的走在山路上。


    本來,依靠朱雀的修為完全可以把流火輕鬆背回家。但不知怎麽的,朱雀有點喜歡這麽攙著他走在山路上的感覺。


    酒醉的人死沉死沉的,滿嘴的酒氣時不時的噴在朱雀的臉上。朱雀一邊躲避著撲麵而來的酒氣,一邊還要死死的穩住流火的身軀。


    等到看見家裏的院門時,朱雀居然累出了一身大汗。


    小院的門口,侍女們依然在等待,當看到少爺回家後,趕緊從朱雀手裏接過酒醉的流火,攙到房裏休息了。


    朱雀躺在自己房裏,抬頭仰望房頂,心裏急速的盤算著。


    “馬上要到出任務的時候了,必須盡快將這段時間的情報匯報給風大人…”


    “種種情報顯示,玉家和李家肯定會在這次出任務過程中搞鬼。可惜的是影子們交上來的情報太零散了…”


    “至於元氣大陣。防守實在是太嚴密了,看來短期是沒法潛入…”


    “藍姬的態度很微妙,受到柳老如此打壓,居然沒有馬上倒向玉家的陣營,看來這個女人心思很深沉啊…”


    “侯家和石家,雖然親密但遠沒有到同盟的地步,看來短期內造化門長老院裏,還是以玉家和李家為首了…”


    “至於通玄那個老頭,看來全身心都放在古籍和元氣陣上了,對爭權奪利沒什麽興趣…”


    “其他供奉們,都是一盤散沙,暫時還沒有什麽突出的人物…”


    風雪交加的深夜,朱雀一夜未眠。


    隨後的幾天裏,流火依然如往常一樣的去上課。


    但是今天流火感覺到了一絲怪異。仔細打聽下,才知道元老院已經決定讓內門弟子出任務了。


    當通玄大師走近課堂之時,身後侍者懷裏抱著的票箱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


    “這次抽任務,僅限於內門弟子,為了公平起見,所有任務都放在票箱裏,自己抽自己的…”


    “我提醒大家一下,這次任務並沒有在政事堂裏發布,你們的父母、師長也都不知道任務的細節,任務安排全由元老院承辦,托關係、走後門的可以省省了…”


    “這些任務就是你們的畢業考試,凡是沒完成任務的,明年就要再跟我學一年了…”


    通玄大師的話,換來了課堂內一片議論之聲。玉麒麟、李飛揚他們滿臉的不在乎,顯然是胸有成竹。但其他供奉、主管們的子弟可就有些抓瞎了,都在小聲的嘀咕著。


    “壞了,聽說這裏麵有不少一線任務呢,這不是要玩命嗎?”


    “完不成任務就要再學一年?老子一個月都待不下去了…”


    “不會讓咱們去蒼茫山裏去殺獸人吧?”


    “難道要去探查絕地?”


    “真是要了親人命了,遭罪的事怎麽都讓我們趕上了…”


    通玄大師看著課堂一片混亂,也不著惱,揮手示意侍者把票箱報過去。


    抽簽儀式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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