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眸光微閃,細細地打量著紫龍奔襲路徑,待紫氣即將襲上心口之際,急旋至它身後,以錦帕覆於紫龍眼瞼處,旋即屏息凝神,以鬼步瞬移至且舞身前。


    “你!”


    且舞感受到我的靠近,抬手又是充斥著渾濁戾氣的一掌。


    她到底瞎了眼,行動不便,一旦我屏息靜氣,她就再找不準我的方位。


    我趁勢騰空而起,單腳輕點且舞高高盤起的發髻,而後以一記嘹亮的口哨挑釁著同且舞一般,找不準方向的紫龍。


    紫龍聞聲,一鼓作氣,朝著且舞頭頂上方的我飛撲而來,它鋒利的龍爪握成勾狀,好似黑無常手中的勾魂鐮,無堅不摧。


    與此同時,且舞憤慨咬牙,迅疾抬手欲擒我的腳踝,“堂妹,你鬥不過我的!”


    我險險閃至一旁,尚未站定,就見紫龍且舞自相殘殺,扭打作一團。


    紫龍利爪深嵌且舞皮肉之中,在她白嫩的臉頰上劃了一大道口子,從唇畔貫穿至耳根。


    且舞手中匕首亦貫穿了紫龍喉頭,深可見骨。


    一時間,紫龍脖頸處的筋脈齊斷,紫黑瘴氣迷離一室。


    “該死的孽畜!”且舞氣急敗壞,匆匆將紫龍收攏至袖中。


    她單手輕觸著臉上猙獰的傷口,怒氣更盛。


    “堂妹,從我有意識之後,得罪我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


    “凡事皆有例外。”


    我淡淡地掃了一眼瞎眼毀容的且舞,雖未忘卻百裏秋笙臨終前的囑托,但且舞所犯罄竹難書,我若犯傻饒她一命,於天理亦是難容!


    “山河俱滅!”


    如此一想,我猛地提起沉於丹田處的乾坤之力,以水式心法最後一招向且舞發起致命猛攻。


    地動山搖,原本牢不可破的屋子頃刻間轟然坍塌。


    我定定地站在泥沙俱下的裏屋中,目不轉睛地盯著被我掌心愈發霸道的掌風逼至犄角旮旯處的且舞。


    “且歌,你不得好死!”


    且舞歇斯底裏地咆哮著,她順手抓起橫亙在她腳邊的呱唧擋在身前。


    這一掌落下,不止呱唧魂飛魄散,連她身後的且舞亦討不得好。隻是,我雖痛恨且舞,但又不忍傷及無辜,隻得匆匆收回掌風,以確保呱唧安然無恙。


    掌風霸道淩厲,差點反噬在我身上,使得我不由自主地後退著,差點撞至身後即將分崩離析的牆體上。


    “婦人之仁!你終會是我的手下敗將!”


    且舞輕蔑言之,而後如疾風霹靂,單手抓著昏迷不醒的呱唧,迅速逃竄出屋。


    等我追出屋外之時,原先所立之地已成一片廢墟,塵土飛揚,地動山搖。


    腦海中,黑盒子痛心疾首地說道,“宿主啊!你就是太過心軟!如果死一隻靈蛙,能將且舞徹底鏟除,那麽靈蛙也將成為虛**的功臣,被世人永久銘記於心!”


    為了保護一部分人,而手染殺戮,這和天弋有什麽區別?


    更何況,呱唧已是數千蚪兒的娘親,我可不願淺塘中嗷嗷待哺的小家夥們無人可依。


    “歌兒!”


    我剛抬頭看向樹梢上初升的月牙兒,容忌以踏著冷風,從月中禦風而來。


    “歌兒,還好嗎?”


    他緊張地抓著我的肩膀,讓我像陀螺般一圈又一圈地在他麵前轉著,等他確保我並未受傷,方才罷休。


    我被容忌轉得頭暈目眩,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你既出了壁畫,怎的還有往回鑽的道理?這下倒好,我們怕是又要被困上好幾日了!”


    “你尚在壁畫之中,我豈有獨自離去的可能?”


    容忌反問道,而後長臂一伸,勒緊了我的腰肢,帶著我飛往天幕上清清冷冷的彎月。


    他單手指著彎月,沉聲說道,“圓月為壁畫入口,盈滿則閉。我在入壁畫之際,順手將之砍去大半,使之化成彎月,自然可以暢通無阻。”


    我聽容忌如此說道,這才安穩窩至他懷中,半眯著眼眸,享受著這得之不易的片刻安寧。


    過了許久,容忌沉聲說道,“倘若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不見,別擔心我。”


    “那,我該去何處尋你?”我猛然睜開眼,五指緊攥他的前襟,深怕容忌突然人間蒸發。


    “笨蛋,我終會回到你的身邊。”容忌失笑,唇邊淺淺的梨渦似漾著醉人的瓊漿玉液。


    我不知容忌究竟要做什麽,但這種不安感自我們離開靈山之後,便一直縈繞在心頭。


    他總內疚沒有將我保護好,事實上,若是沒有他一路相伴,我怕是早就灰飛煙滅了吧!


    虛**大陸同窟,明裏暗裏有多少邪祟欲置我於死地,又有多少居心叵測之人覬覦著我身上的乾坤之力?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早已不是一己之力,或是我與容忌二人合力就能抵抗得了的。


    隻是,容忌總將所有罪責攬至他身上,甚至不願給我同他並肩而立的機會。


    “容忌,你可不可以不要嚇我?”我拉著他的衣袖,心中更加惶恐不安。


    “嗯。”


    容忌不假思索地應著,闊步將我帶入東臨境內。


    夜已深,漫天霓虹卷著大放異彩的星辰,將子時的東臨照得透亮。


    家家戶戶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其中夾雜著豬叫般的鼾聲,倒是襯得今夜格外靜謐。


    我瞟了眼攤前將手埋於膝蓋間取暖,歪著腦袋昏昏欲睡的攤販,突然起了疑心,掙開容忌的懷抱,伸手在攤販眼前晃了晃,“燒餅怎麽賣?”


    攤販似乎並未聽見我的聲音,依舊耷拉著腦袋,低垂著眼眸打著盹兒。


    容忌亦發現了異樣,麵上顯出幾分凝重,“造夢術!”


    腦海中,忽而浮現出且舞在幻境中對我所說。


    那時的她,幾近癲狂,就連聲線都因為激動而高亢了不少,“你說,叔父若是見你手刃嬸娘,他會不會氣得同你斷絕父女關係?幻境那些蠢貨仙靈若是見你手刃清墨、清羽兩大長老,他們會不會心寒至奮起反抗?等東臨王成了我的傀儡,你最強大的靠山便徹底歸我了!至於北璃臣民,若是他們得知一心普度蒼生的北璃王是個女人,再叫他們親眼得見你暴虐不仁殘害忠良,相信不日之內,他們便會起義討伐於你這禍國殃民的妖女!”


    我原以為她隻是信口開河,畢竟我曾舍身救北璃臣民於水火之中,他們即便得知我是女人,應當也不會有過激的反應。


    可眼下,全東臨都陷入夢境之中,北璃應當也好不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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