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知二師兄此舉全然是為蓋過我的聲音,但依舊覺得不可思議。要知道,二師兄溫文儒雅,連說話都是細聲細氣,想看他失態,委實不易!


    天弋怔怔地看著二師兄,旋即收回手中九環錫杖,麵上略帶鄙夷,“女施主如此這般放浪形骸,美言之為不拘小節,通俗講就是粗俗鄙陋。今後,莫要讓貧僧發現女施主如此失禮的模樣!”


    二師兄不以為意,白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道,“死禿驢,想做什麽直接做便是!婆婆媽媽的,惡心人!”


    天弋吃癟,麵色晦暗,手腕翻轉著九環錫杖,使得杖端九個鎏金錫環互相碰撞,發出錚錚響聲。


    不過,他情緒調節得極快。須臾間,他麵上再現自信淡然的笑容,九環錫杖順勢挑落二師兄身上的衣物。


    我下意識地閉上眼,但轉而一想,二師兄現在頂著的正是我的樣貌,幻化出來的十有**是女身,稍微看兩眼,應當不礙事。


    萬萬沒想到,二師兄突然變出周身茸毛,從脖頸以下,到腳踝以上,覆蓋地尤為認真!


    “.........”


    天弋曜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震驚,他不可思議地盯著二師兄茸毛過於旺盛的身體,喉頭微動。


    “女施主,你的身體是認真的麽?”天弋以九環錫杖輕輕撩著二師兄脖頸上的茸毛,麵上盡顯厭惡之色。


    二師兄點了點頭,“看夠了麽?需要轉幾圈麽?”


    沙沙沙——


    下一瞬,天弋竟將九環錫杖幻成七尺長劍,肆意地刮著二師兄的身體。


    一時間,茸毛若柳絮般洋洋灑灑,漫天紛飛。


    待天弋看清二師兄健碩的身體,雷霆震怒,抄起九環錫杖,直直地往二師兄喉頭貫穿而去。


    “雲闕,好好的鬼王不做,偏地來此處尋死!”天弋目眥盡裂,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見狀,以移形換影之術,將二師兄拽回層雲之中,旋即集神力於丹田處,順氣血經脈而行,凝意識於天邊遙不可及之處,猛然施力,以水式心法第一招水波無痕將己身同二師兄一道,頓隱至雲海之中。


    “女施主,速速出來!”天弋在雲海之上來回踱步,其周身戾氣令人膽寒。


    “貧僧的九九八十一道結界並非一朝一夕能破解得了的,貧僧數三下,你若再不出來,代價是你所不能承受的!”


    二師兄心有餘悸地望向雲海之端的天弋,頗為費解地詢問著我,“小七啊,你是如何招惹上這麽一個大禍害的?”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並非我招惹的他,而是他招惹的我。他打著天意的幌子,行凶作惡,為非作歹,非將我逼上絕路不可!”


    二師兄鳳眸微眯,沉聲說道,“他如此囂張狂妄,早晚會栽跟頭!”


    我回眸望著陰鷙狠絕的天弋,曾覺得他同“邪魅狂狷”這類形容妖魅的詞一點兒也搭不上邊,但眼下,我突然覺得他會是虛**大陸上,唯一一個能用“邪魅狂狷”去形容的死禿瓢。


    “女施主,又想同貧僧玩躲貓貓?”


    天弋殺氣凜然的臉上忽而現出一抹獰笑,“這回,若是再讓貧僧找到,你說貧僧該怎麽罰你?”


    “罰你同貧僧春風一度?”天弋閉上眼眸,黑黃的臉上,是肉眼可見的陶醉。


    他當真不要臉!


    枉他自詡佛門子弟,屢屢破戒不說,竟還堂而皇之地欲同人春風一度!


    二師兄忍不住心中怒火,狠淬了他一口,“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他那殘忍暴戾的樣子,這輩子都不配得到愛!”


    “噓!”我連連捂著二師兄口鼻,壓低了嗓子道,“小聲點,你看他耳廓大的,聽力定然極好!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打得過他,盡可能避開他,才是上策。”


    然,我話音未落,天弋已然察覺到了我和二師兄的存在。他手托紫金缽,猛然朝著我所處之地俯衝而來。


    “師妹莫急。靈山腳下有一鰥夫於今日離世,黃泉路上障礙已被我掃清,我們可順著離世鰥夫的黃泉路,從此處逃至鬼蜮。”二師兄拽著我的衣袖,熟門熟路地將我扯下雲端。


    我隨著他一同墜入土腥味濃重的地底,跟在佝僂病弱的鰥夫踏上了黃泉之路。


    地麵之上,天弋嘶聲咆哮著,其內力之深厚,足以讓靈山腳下所有百姓聽清他所言。


    “女施主,你逃不了的!這一回,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感受到了頭頂上方震顫不休的地皮,始覺後怕。


    今日,若不是湊巧遇上二師兄親自引魂歸於鬼蜮,我怕是在劫難逃。


    二師兄見我麵色不佳,遂出言寬慰著我,“船到橋頭自然直。你既代表正義之師,定不會是孤軍奮戰,要堅信,邪不勝正!”


    “但願吧!”


    我心不在焉地答著,若眼下隻剩天弋一個禍害,也就罷了。


    但天不如人願,一直在暗中窺伺著的聖君已然對容忌下手,神君出關之後十有**會再掀血雨腥風。


    而我,空有一身曠世神力,但短短數月時間想將這身曠世神力融會貫通,猶如天方夜譚。


    “啊——”


    天弋遲遲尋不到我,氣憤怒吼,其聲如雄獅咆哮,震得天上地下,皆不得安穩。


    就連地皮以下數丈之深的黃泉路,亦慘遭波及。


    一時間,泥沙俱下,飛石滾落,狹窄的通道亦有被頂上飛石堵死的風險。


    “鎖住靈山所有出口,如是讓貧僧得知,有人私自放走北璃歌,貧僧不介意再度覆滅靈山!”


    天弋陰寒至極的聲音從頂上地皮傳來,我同二師兄麵麵相覷,一人一邊駕著步履緩慢的鰥夫向前飛馳而去。


    鰥夫詫異地看著我和二師兄,他似是將我也當成了鬼差,故而聲淚俱下地同我訴說其冤屈。


    “鬼差大人,小的並非壽終正寢,而是被靈山腳下一毒婦毒害致死。望鬼差大人明鑒,萬萬不得輕易饒過那毒婦!”


    鰥夫咽了咽口水,繼而補充道,“那毒婦,是神君座下唯一女弟子,未婚先孕,放浪形骸!小的隻是想告訴她何為女德,她竟對我痛下殺手,一手擰斷了我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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