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容忌說回房,身體止不住一陣震顫。


    就他這性子,回房還能做什麽事!但隱隱之間,我竟生出幾分期待。


    我由著他牽著,進了屋。


    他二話不說,將我抱上了床。


    “歌兒,我愛你。”容忌為我掖好被角,緊緊地抱著我,什麽都沒做。


    我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但又覺得有些失落。


    “永遠,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容忌的手越收越緊,勒得我差點兒喘不過氣。


    今天的他,情緒不太對。


    我抬頭看著患得患失的他,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他低頭看著已經清醒的我,淺啄著我的前額,“今天早上,當我看到自己和織女躺在一起時,我差點兒以為要失去你了。”


    “我也差點兒以為我要失去你了。”我捧著他的臉,十分用力地咬著他的唇,“我知道你也很痛苦,但下次要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我還吃醋!”


    “不會有下次。”容忌信誓旦旦保證著。


    他突然抓起我的手,咬破了我的手指,害得我以為他獸性大發,嚇得往榻下滾著。


    他繼而又劃破了手指,將我和他的血都滴在一麵巴掌大小的鏡麵上。鏡麵忽然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整個屋子突然變得十分敞亮。


    容忌在屋裏設了一層結界,阻止光源外泄。


    我好奇地看著這麵鏡子,放在手中把玩了好一會兒,“這麵鏡子倒是精致!你讓我回房就是想給我這個?”


    容忌沉吟道,“這是上古神器昆侖鏡,神器出世,光芒太甚,因此我才在屋內設了結界。”


    我訝異地看著手中小巧的鏡子,“昆侖鏡可有什麽特別之處?”


    “倘若我不在你身邊,你想我的時候隨時可以鑽入昆侖鏡前來看我,但每次隻限半個時辰。”容忌答著,捏著我的臉解釋道,“師父的生死劫十分凶險,過幾天我須去一趟北海,將那東皇鍾收服。若師父能在東皇鍾裏躲避上一陣日子,生死劫也許就解了。”


    “所以,你贈我昆侖鏡,就是想跟我說,你要丟下我,獨自前往北海?”我突然有些生氣,每次遇上危險,他總想一人承擔。殊不知,若他死了,我一人存活於世,何其悲涼!


    “你身懷六甲,本就十分辛苦,還是要好生休養著。我回來之時,我們小乖應該就滿三個月了。”容忌起身,摸了摸我的頭撫慰著我的情緒,“等小乖滿三個月,我定要抱著你在臥榻上大戰幾日。”


    ……


    我剛還在生氣容忌獨自前往北海不帶上我,這會子又將前事拋諸腦後,腦子裏滿是我和容忌在臥榻上滾來滾去的畫麵。


    “主子,順風耳已在大廳候著。”追風在門外來回踱步了許久,確定屋裏沒什麽動靜才開口道。


    正巧昆侖鏡麵上的光芒完全消失,容忌解開了結界,同我一道走出屋。


    我收回了思緒,冷笑著,這回奸夫都找到了,看織女還怎麽辯駁!


    “去請眾仙官來且試天下,今天晚上,太子殿下要宴請眾仙官。”我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織女身上雖有不死的詛咒,但若是被這麽多人撞破奸情,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踏入九重天了。


    追風得令,頗有些疑惑地問我,“那以什麽由頭,去請眾仙家呢?”


    我隨口答道,“就說殿下納了側妃,心情大好吧!”


    容忌瞬間沉了臉,撇下我拂袖而去。


    我不就是隨便找了個借口嘛!我都不介意,他反倒還跟我鬧起了脾氣。


    正想追上前哄哄她,織女突然來訪。


    她攔在我屋前,神色慌張地向我求饒,“太子妃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我吧!”


    “嗯?你在說些什麽?”我好奇地打量著她,不知她又在打什麽小算盤。


    她低著頭,噗通一聲跪在我身前,不斷地向我磕著頭,“求太子妃放了我腹中胎兒,他是無辜的!”


    越來越多的仙娥圍聚過來,朝著我們指指點點。


    “太子妃肯定不會放過她,之前就聽說太子妃善妒。”


    “那倒未必,太子妃用盡渾身解數才將殿下哄得服服帖帖。若是貿然對織女下手,殿下大怒,太子妃恐怕就要易主了。”


    “我倒是覺得,太子妃明麵上不會同她過不去,背地裏就未可知了。”


    ……


    這些仙娥真是嘴碎,我聽得心煩意亂。


    就在這時,織女突然抓住我的手,裝作被我推倒的模樣,自己快速向後仰去,“啊,太子妃,你為何要推我?我的孩子!”


    我冷冷地盯著她,不屑於同她玩這麽無聊的把戲,“要是再不滾,我就真將你的孩子活剖出來。”


    織女遲疑了片刻,這才緩緩起身,“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取而代之。”


    “我等著。”我內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織女有些幼稚。


    但當我正欲回屋之時,意外瞥見門口的半截迷香,這才意識到,她還是有些心計的。


    順風耳已被召喚至前廳,織女應當是怕她自己和順風耳的事情敗露,這才想著將我迷暈,然後再把順風耳引入我的房中。


    我一腳碾滅了迷香,回了屋,翹著二郎腿,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等著順風耳找上門。


    沒一會兒,一耳朵碩大,麵帶油光的油膩男子進了屋中。


    他原以為我已被迷暈,當看到我好端端坐在桌前,朝著他吐著瓜子殼兒,他下意識地後退著,麵露驚恐,不斷地向我致歉,“屬下多有冒犯,還請太子妃恕罪!”


    “過來,坐下。”我突然覺得,看著他一臉恐懼的樣子還挺好玩,止不住再逗一逗他。


    他嚇得雙腿打顫,帶著哭腔向我求饒,“太子妃饒命!是織女那個賤女人讓我來的。她說隻要我助她登上太子妃之位,日後一定提攜我做八十萬天兵的總教頭,再無需天天看守著南天門。”


    我噗嗤一聲差點笑岔氣,“織女的話,你也信?”


    順風耳倒是實誠,如實說道,“隻信一半。怪我色迷心竅,竟一口應了下來。但是太子妃能否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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