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些看不明白的、不懂的就先放到一邊,也可以去問掌門和儒聖,我打過招呼了。多穿衣服多吃飯,你現在還不到學辟穀術的地步...”


    此時不論文淵真人說什麽,單萱都老實聽著,順便嗯嗯啊啊地應著,心裏卻在惋惜,她錯過了跟師父一起去見葫蘆道長的機會啊!


    直到文淵真人道:“...把通行令給我吧!”


    “啊?”單萱這才反應過來,完全沒料到文淵真人竟要收回通行令。“你要通行令啊?”


    文淵真人皺了皺眉頭,不知是因為突然變得幹淨清爽了,還是因為他此時精神抖擻,隻覺得他這皺眉的模樣,都變得好看了起來。“你剛剛答應我,在這段時間不下山的,而我現在又要去嶗山,剛好用得上通行令!”


    單萱一愣,才反應過來她剛剛答應了‘不下山’,她竟然答應了‘不下山’?不下山還怎麽去看半夏啊?“不是,師父你不用通行令不也可以下山的嘛!你還跟子悠長老一起,通行令就放在我這兒唄!”


    既然答應了不下山,為什麽又不可以將通行令交出來呢?文淵真人有點起疑了,“你剛剛是在敷衍我嗎?是不是等我一離開,就打算天天出去玩了?”


    “沒有沒有...”單萱趕緊擺手。


    “沒有?”文淵真人知道單萱並不是一個愛胡鬧的孩子,但貪玩是孩子的天性,有通行令在手,等於給了他們放任的借口。“沒有,為什麽不能把通行令交還給我?”


    單萱聽出來文淵真人的話中,特意加重了‘交還’的語氣,可就算她明天不能下山,至少也要有通行令讓玉濃或者董捷爾可以下山看一眼,不然對那三個孩子該有多抱歉啊!


    “你不一樣呀!你沒有通行令,去司察長老那裏再取一張都是一句話的事情,可我就算有天大的急事想下山,司察長老都未必會批準。放在我這裏不是更方便嘛!最多我發誓,在你離開的這幾天,我絕對不下山,下山了我就是小狗,師父你就別收回通行令了,好不好?”


    文淵真人歎了口氣,看來一開始就不應該把通行令給單萱,人都喜歡占有,這下單萱嚐到好處,果然連要回來都是困難的。但單萱既然都說出‘變小狗’的保證了,強行要回隻怕會傷了她的自尊,以為自己不信任她!“你答應我的,別被我發現!”


    “嗯!”單萱重重點了點頭。


    文淵真人沒能要回通行令,又交代單萱好好練劍,便往藏書閣方向離去了。


    單萱站在門口,看著文淵真人的背影消失,還呆看了好長時間。她本來可以跟師父一起去的,這下不僅不能下山,還要勤加練劍了。


    回到房間,因為下山一趟遊玩,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單萱趴在床上看書,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天黑才醒。


    梳洗打扮後,又坐著看了會兒《傷寒論》,便早早去了潭邊。


    已經三個月不曾來過這個地方,柳樹抽著新芽,瀑布的水量仍不是很多,潭水還是一樣的清澈,隻是玫紅色的小花不見蹤影,草地也還透著黃綠。


    實在是因為成為文淵真人的徒弟以後,單萱需要看的書太多了,而且她也完全沉浸在‘文淵真人是不是玄道長’的死循環裏,不僅這裏,就算玉濃和董捷爾那邊,單萱也是最近才去得勤快一點。


    單萱躺在草地上,此時距離亥時還有兩個時辰,她來得也未免太早了。等了半個時辰,單萱被風吹得有點冷,便拿出桃木劍,練了會兒。


    含霜劍和雷火劍,一陰一陽,一雌一雄,一水一火。單萱目前還無法掌控其中的任何一把,所以並不經常拿出來,練劍時也仍一直在用桃木劍。


    一套劍法,來來去去舞了好幾遍,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快到亥時了,可單萱還是沒有看到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一個人影。


    這潭邊本就是人少恬靜的地方,單萱想起之前,永生帶她去看過的那麽多好風景,她卻隻中意最先來的這裏。綠水、長瀑布、日月星辰,恰是夜闌人靜好去處。


    可除了第一次,她就再也沒有跟永生一起來過這裏了,倒是每次來都能見到他…


    剛休息一會兒,單萱因為出了汗,被夜風一吹,汗毛就全都豎了起來。她又沒有在儲物袋裏放衣服的習慣,看來這點應該學學董捷爾,應該把能帶的全都帶在身上。


    等單萱將含霜劍還有雷火劍都拿出來擦拭一遍,又試著用真劍練了會兒,還是沒有人來。


    她因為下午睡過,雖並不覺得困,可這樣等下去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又不知道他住在哪裏?確切來說,其實對他還算是一無所知,畢竟連姓是名誰都不知道!


    推測快到醜時了,單萱便準備動身回去。


    剛作出禦劍飛回長樂殿的姿勢,就聽到一個聲音說:“這就要走了嗎?”


    單萱順著聲音,看到亡垠此時正橫躺在柳樹的枝椏上,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的。


    “既然來了,怎麽不早點出來?害我空等!”單萱對著柳樹就怒聲吼道,等人本就讓人窩火了,他竟然還躲在暗處不出來。


    亡垠翻了個身,從樹上跳下來,“你才等我這麽點時間,你可知道我之前等你等了多長時間?”


    “我可沒讓你等過我!”單萱從來沒有約過亡垠,又何來讓他等自己,“而且等人還是另一說,現在是你不守時!”


    雖然單萱並沒有讓亡垠等她,可亡垠又的確等過單萱,而且那一次,單萱是幹脆沒有來,這在亡垠看來,當然要算到單萱頭上。再加上這三個月來,自從單萱搬進長樂殿,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近,偶爾來了一兩次也是無功而返。積累下來,今天才有意讓單萱多等他一會兒。


    再說不守時對亡垠來說又算得了什麽呢?別忘了,他可是殺伐果斷的妖王大人啊!


    亡垠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隻揶揄道:“我看你是有了師父,忘了我這個哥哥了!”


    單萱承認,她這三個月來,確實沒有心思想其他的人和事,但對於亡垠,還是心存感激的,這樣的感激是不論過去多久,單萱都敢保證,她是絕對不會忘記他,所以聽到亡垠這麽陰陽怪氣地說話,也有一點置氣,“忘了,我要是忘了還大半夜的來這裏,還來得那麽早,等這麽長時間?”


    好吧!亡垠本就不喜歡看見單萱生氣,見狀,隻好放軟了語調,“我這不是有點事耽誤了嗎?怎麽你來很久啦?”


    其實亡垠早在亥時之前就已經到了,來的時候單萱剛好收起桃木劍,又見她拿出兩把好劍擦拭,亡垠見那兩把劍有點意思,便躲在暗處看了看,沒想到這一看就過了約定時辰,又想趁機會看看單萱會為了他等到什麽時候,這才拖到了現在。


    單萱也不理會亡垠,盤腿坐在草地上。


    亡垠今天過來其實另有要事,無意間看見單萱,便留了一張紙條,沒想到就那麽點功夫,差點被玄文淵發現,看來他真是一點都沒有退步嘛!亡垠盤腿坐在單萱的對麵,長歎一口氣,作出哀怨狀,“唉,某人真是一點都不想我,虧我還特意跑來見她!”


    單萱聽亡垠這幽怨的語氣,差點沒忍住笑出來,怒氣也就煙消雲散了。


    亡垠見單萱不回話,又仔細看了看,這麽長時間不見,她一點變化都沒有,“對了,你拜文淵為師後,他有沒有教你什麽?”


    要說教肯定多少也教了一些,但不係統全麵,單萱低聲道:“他隻是讓我看很多書!”


    亡垠卻了然地點了點頭,“他這麽做是對的,你要先自己理解,這樣他以後再跟你講解的時候,你更容易融會貫通...”


    單萱也知道文淵真人這樣做,或許是他的道理,但因為文淵真人總是一副酒氣熏天的樣子,有時候也不禁想到會不會是文淵真人並沒有用心教她,此時聽亡垠這麽說,終於停止了搖擺。


    她要相信,將兩個愛徒的佩劍贈送給他的文淵真人,對於她,還是寄予了某些期望的。


    “我剛剛看你練劍!”亡垠繼續說道:“已經學得很好了!”


    這裏的‘好’,並不是指招式好或者有多厲害,而是指單萱練劍時的氣勢,她已能心隨劍走,以心禦劍了。


    單萱聞言很開心,因為很少聽人誇她。之前跟玉濃練劍,玉濃雖說劍術不好,但那隻是相對於和她同樣學了二十多年的人而言,對於初入門的單萱,從來就隻有倍受打擊的份。


    更別提董捷爾了,董捷爾本就比她更有天分,又有永生督促,再加上凶悍好鬥,劍術已是突飛猛進,哪裏像她,還在反反複複練習入門劍法。“你的劍法好嗎?我師父跟你,誰比較厲害?”


    “我不慣用劍,劍術隻能是一般般!”亡垠四處搜刮靈芝妙藥,如今法術已然恢複至七成,可就算是他全盛時期,也沒人能說得準,他和文淵真人究竟誰更厲害一點,畢竟從來也沒有較量過,連見都沒見過幾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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