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瀾卻沒有什麽興奮的感覺,接著問:“那麽後來呢?清神和濁神的談判什麽結果?”


    守墓婆婆道:“當時清神和濁神已經積累的很深很深的仇怨,自然不可能輕易化解。談判時有荒古天帝在場還好,但是山下守望的清神濁神部眾卻率先起了衝突。到後來荒古天帝因事離開,山上山下打作一團,這裏也成了天界第一墓地。嗬嗬,說來也好笑,那些死人的怨氣居然將解劍台打通到鬼界,使得這裏成為了天界連通鬼界的唯一通道。”


    天瀾皺著眉頭,道:“原來這裏連通鬼界……您是通道的看守者?這個通道屬於句芒嗎?”


    守墓婆婆嗤之以鼻,道:“句芒?他算什麽!這個通道乃是整個天界的,是荒古天帝遺留下來的神祗。隻要有我老太婆在的一天,別人休想染指!”


    天瀾啞然,沒想到守墓婆婆居然說出這麽霸氣的話。她的實力雖然強,但是句芒掌控著整個上天界所有力量,她一個人怎麽抗衡得了句芒?


    守墓婆婆自嘲道:“句芒對這裏沒興趣的,你們知道我為何自稱守墓人嗎?因為這裏就是墓地,是神的歸宿,句芒來搶墓地有什麽用?”


    永護奇怪的說道:“為什麽是墓地?我沒有看到墳頭啊?就算百萬年前死過很多人,也都已經過去了啊!”


    守墓婆婆說道:“這裏是天界連通鬼界的通道。清神也好濁神也好,如果被人殺死,必然是**覆滅,神魂破損,那是真正的死了,與凡人一樣進入鬼界投胎轉世。


    但是有些神因為各種原因想要轉生重修,這種重修要保持神魂的完整還有記憶的鮮明,所以他們會選擇舍棄‘肉’身,以神魂進入鬼界的方式投胎轉世。這樣他們轉世之後還有一定幾率蘇醒前世的記憶,一舉登天。


    為此,他們隻能選擇來到解劍台,通過解劍的方式轉世重修。嗬嗬,老身見過很多尋覓而來的神,他們有的是活膩了,有的是為了與愛人殉情,有的是想要重新體驗人生,還有的直接就是對自己的天賦不滿意,想要重新再來。”


    她嘴角一撇,‘露’出不屑的笑:“人生百態,死亡也是百態。活得久了可不都是那麽美好,想死的人很多,理由更是千奇百怪。我隻是負責守護解劍台,對於他們的自殺從來不加阻攔。”


    她說完扭頭看向天瀾幾人,道:“你們也是想要解劍重修嗎?”


    “不不不,別誤會!我們可不想死!”葉逸趕忙擺手道,“守墓婆婆啊,他們隻是陪我過來的,我想要借解劍池水來修複我的劍的劍靈。聽說隻需將劍放入解劍池中溫養七七四十九日,劍靈可得億萬神兵滋潤,天靈完整。”


    守墓婆婆點頭道:“不錯,解劍台下的洗劍泉確實有這等功效。你隻是泡泡劍的話倒是無所謂,但是別怪老身沒有提醒你,這解劍台下是通往鬼界的路,若是掉下去可沒人救得了你。”


    葉逸道:“放心放心,我還沒有那麽笨。呃,守墓婆婆啊,還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對了,如果我將劍放進去,劍不是會沉下去嗎?難道要沉到鬼界?還是沉到池底?”


    守墓婆婆說道:“如果是無主之劍必定會沉入其中,但是若你的劍和你之間的羈絆足夠強烈,劍身會浮在水麵上。”


    葉逸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還有這麽一層考驗。劍和主人的羈絆?那誰能保證?


    守墓婆婆不耐煩的說道:“如果你沒自信的話,盡可以去找個淺灘,這樣即使劍沉下去也可以很輕易的取出來。”


    葉逸張大了嘴,道:“這樣也行?好,多謝婆婆,我這就去試試!”


    說完一溜煙就向解劍池跑去了。守墓婆婆對天瀾等人說道:“不要理那傻小子,來,跟老身來吧。”


    在路上,天瀾問道:“前輩,來解劍池的人都是為了解劍重修?”


    守墓婆婆感慨道:“是啊,他們都是為了保存下自己的記憶才回特意找來這裏。不然何必非得選擇死在這裏呢?死在別處不也一樣?自爆更容易呢!”


    說完,她想起了什麽,補充道:“不過,史書上記載有一個人是例外的。我想想啊……應該是在解劍台剛誕生沒多久,有一個天帝來到這裏自願轉世到人界去。他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千萬要抹殺掉他今世的記憶,一點也不要讓他想起來。”


    永護在後麵低聲道:“怎麽會有這麽傻的人啊?他有什麽傷心往事那麽不想回想起來?為此連命都不要了?”


    守墓婆婆搖頭道:“我們守墓人一般不會主動詢問來人解劍的原因,如果對方願意說則另當別論。那位天帝並沒有留下隻字片語,甚至連名字也沒有留下,老身也無從揣度。”


    正說著,眾人來到守墓婆婆的住處。她住的地方非常簡陋,就是一間小木屋,屋內空間也不大,不過吃穿用度一應俱全,天瀾、永護、毓秀、黎旭四人和守墓婆婆圍著方桌坐下,還不顯得擁擠。


    守墓婆婆對天瀾問道:“你現在叫什麽?”


    她看守解劍台多年,自然知曉轉世就是轉世,與前生沒有多大關係,而且天瀾還沒有想起前世的記憶,自然不能用荒古來稱呼他。


    “我名天瀾。”他頓了頓,有些難以啟齒的說道:“前輩,我想知道荒古……我的前世……是如何身死的。”


    守墓婆婆惋惜道:“這老身也不知道。荒古天帝似乎是忽然間從天界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她說的與紫琰殿的記載大同小異,天瀾有些失望,同時還有些奇怪。為何見到了荒古百萬年前的手書,自己卻沒有像神樹那時想起前塵往事?也不應該說沒有想起,剛才聽著守墓婆婆的敘述,他隱約間回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但是完全不能和神樹那段記憶相提並論。到底是記憶還是自己的想象都無從分辨。


    守墓婆婆看著天瀾,道:“你們,都是濁神吧?怎麽會跑到上天界來?還和那傻小子在一起?”


    說起這個,天瀾想起了來此地的目的,道:“我們是來調查有關祭天之儀的事情,請問前輩是否知曉?”


    守墓婆婆皺紋都擠在一起,道:“祭天之儀?老身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離開過解劍台,不知這是何物。”


    天瀾暗暗歎了口氣,倒也沒有太大失望,到這裏來其實也隻是碰碰運氣,如果能得知自然最好,如果查不出來也是正常。


    他想了想,道:“前輩,天瀾還有一事不解。此地的仙境異狀是荒古造就?”


    守墓婆婆說道:“此山名為‘花’木仙山,存於山南水北之間,駐水而望方可目視,可以說是世上最為神奇隱秘之處,正因如此解劍台才能曆經百萬年之悠久保存至今。這裏的仙境與荒古天帝確實有所聯係,但並不是荒古天帝造就,而是此地另一位大能創造的。


    他可以算是老身的鄰居吧,也住在這‘花’木仙境中,並一手撐起了這裏的壁障。老身曾與他見過數麵,他言明乃是為尋一寧靜避世之居所,但在老身看來卻有憤世嫉俗之嫌。”


    天瀾想起葉逸和他提過的神秘人,估計守墓婆婆所說的鄰居就是指那個人吧!連守墓婆婆這樣高深的實力都尊稱那個人為大能,那人究竟是什麽人?


    永護不禁問道:“那你的鄰居是誰啊?叫什麽名字?”


    守墓婆婆隻對天瀾有好臉‘色’,對別人說話都很不客氣,道:“老身怎知?”


    永護一愣,道:“他不是你鄰居嗎?你們不是還見過麵聊過天嗎?你不知道他是誰?”


    守墓婆婆理所當然的說道:“憑什麽老身要對不請自來的人尋根究底?他是什麽人與老身有何關係?隻要確信他不會損害到解劍台,他是誰名甚又有何妨?”


    永護啞口無言,沒想到這老婆婆這麽奇葩,放眼望去數千裏就這麽一個鄰居,“相依為命”數千數萬年,居然連對方叫什麽都不知道。這……她就沒有一丁點的好奇心嗎?這是什麽人啊?太奇葩了吧……


    天瀾也是無奈苦笑,對這位‘性’情古怪的守墓婆婆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他繼續著剛才的問題問道:“既然這座仙山在荒古當年並沒有如此奇觀,他又是為何要選在此處創立解劍台呢?”


    解劍台是守墓婆婆一生的心血,說起解劍台有關的事她就來興趣,道:“具體原因祖輩並沒跟我詳細解釋,不過老身翻看師尊的典籍卻發現:荒古天帝之所以選在此處是因為此處是他的故鄉。”


    “故鄉?”


    眾人不禁驚奇起來,都莫名其妙的想著:原來荒古天帝也有故鄉啊……想想也是,無論荒古天帝多麽強大,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也會有親人朋友,有故鄉就更不應該奇怪了。隻是他們總是無意識的將荒古當做一個超越神的存在,很難聯想到這點罷了。


    天瀾眉頭一皺,感覺心情無端開始煩悶起來。這煩悶的感覺來得非常突然,他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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