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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逸大喜,道:“那我們東海再見!”此地距離東海還有半個多月的路程,不過應該已無風險。況且他也不能強留蕭月和桐影,他們答應東海相見最好不過了!


    蕭月轉頭對天瀾說道:“那,一路小心。”


    人家要走,天瀾自然要禮貌‘性’地應付一聲:“保重。”


    桃兒唯恐天下不‘亂’,朝著他們一邊擺手一邊喊道:“阿月、桐影姐姐,記得要給我帶好玩的哦!”


    蕭月腳下一個踉蹌,一是被她的話鬱悶得要死,二是被她再次喊出的“阿月”雷得不行。桐影倒是笑嘻嘻地朝著桃兒使勁揮手,這兩個‘女’人都屬於那種自來熟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是多年要好的閨蜜呢!


    等到兩人的背影在視線中完全消失,天瀾才悠然一歎,道:“走吧。”


    葉逸、桃兒和南宮奎跟在他身後,雖然還是時不時鬥嘴一番,但眼神中都或多或少‘露’出擔憂之‘色’。他們哪能看不出來天瀾心情不好。而且是很不好的那種。一天下來,即使他們幾個想方設法逗他,他也隻是客氣地微笑一下,根本沒有一分笑意,說的字總共加起來不超過十個……


    天‘色’漸暗之際,他們正好來到了最近的市鎮。


    這個市鎮名為林澤鎮,正是靠著浴靈森林的天然恩澤而存在的市鎮。浴靈森林內部自然是凶險難測,但外部邊緣地區的靈氣,足以吸引無數普通飛禽走獸定居,因而也就能養活一大批靠狩獵為生的人們。數千年下來,自然有幾個位置適中的村落不斷發展,最終形成城鎮。這個林澤鎮就是如此。


    正要進入,卻見一隊人從鎮中飛馳而出。而那一隊人約有二十來個,年齡多是三四十歲的壯年。衣著十分簡樸粗獷,有的甚至是用獸皮縫製而成。胯下駿馬‘毛’‘色’斑斕,非是名種,但是各個野‘性’十足,像是桀驁不馴的野馬。看他們風風火火的神‘色’,像是有什麽緊急情況,不然以這幾人窮困潦倒的打扮,定然用不起馬匹。


    天瀾抬抬眼,看了一下,大致猜想這是某個打獵團體。很可能是碰上了棘手緊急的獵物,這才集體出動。但是,人家的獵物,與他有什麽關係呢?他毫無興趣,便要與那些人擦肩而過。


    然而那一隊人卻停在他們麵前,居高臨下,野馬嘶嘶,無形之間便有一股強迫之意。為首的一人是個常年行走於山林間的老獵人,五大三粗的壯漢,開口便是一陣刺耳的吼聲:“小子,站住!你們來的那邊有反常現象沒?”


    他的口氣相當不客氣,就像是上司責問下屬一樣。或許他們平時大大咧咧慣了,不那麽計較,也就沒有收斂語氣。


    若是平時,天瀾自然要客客氣氣應答一番。與人為善,自然好過惹是生非。然而很不妙的是,現在正是天瀾這輩子心情最糟糕的時候!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獵人們,並不言語,邁步竟要穿過他們繼續向前!


    其中一個獵人看不過,心想你一個‘毛’頭小子,問你話算是看得起你了,居然還敢愛答不理?他翻身下馬,一伸手便要向天瀾肩頭抓去,嘴裏說道:“哪裏走?!”


    天瀾身形不動,靜靜地看著那個人伸手過來,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突然,他身後的葉逸跳出來,直接抓住那個人的手,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熱情地握著,歡喜地叫道:“這位大哥,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我們在這荒山野嶺中走了好些日子,這才遇到你們啊!緣分啊緣分!”說著,還不停拉著那個人的手使勁上下擺動,同時不著痕跡地用身體擋住天瀾。


    天瀾默默地歎了口氣,心想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對一個普通人動了真火。人家明明什麽也沒做,就是來問個路而已。他居然就因為人家語氣不好而要下殺手?若不是葉逸突然跳出來,那個人的手恐怕是收不回去了……


    領頭獵人隱約中感覺到一點寒意,但轉瞬即逝,便沒有上心,道:“小子,你們一路走來有沒有看到異常現象?”


    葉逸眨眨眼,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道:“異常現象?到處都是異常現象啊!我們前兩天還碰到一頭大黑熊,凶神惡煞的要吃人……”


    桃兒在後麵忍不住撲哧一笑,覺得葉逸果然在她的熏陶之下有很大的長進啊!至少演戲已經有模有樣了……還大黑熊呢,若是有的話也被葉逸打趴,拿來烤熊掌了!


    領頭獵人一陣黑線,道:“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嗯……有沒有見到空無一人的村莊,或是某地突然暴起衝天血氣?”他斟酌用詞,盡量準確地表情達意。


    葉逸眼中‘露’出疑‘惑’不解,桃兒和南宮奎紛紛搖頭。他們剛從浴靈森林出來不久,林澤鎮是第一站,沒有遇到什麽異常。桃兒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又來了,感興趣地問道:“什麽呀什麽呀!說說看啊!”


    領頭獵人見他們確實不知,想到這幾個人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出言提醒他們一下也好,免得到時出了意外:“是這樣的。據說北部雪峰山下,一柄曠世凶劍橫空出世!這把劍具體形態不明,隻聽說它劍身纏繞著重重黑霧,煞氣衝天,所過之處必是血光四濺。是一把嗜血奪魂的絕世凶劍,至今為止已有數個村落無聲無息為其所滅,短短半年間死在凶劍下的亡靈至少有上千人……”


    南宮奎啊了一聲,道:“那柄劍的主人一定是殺人狂魔啊!”


    其中一個獵人答道:“若真是如此便好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沒人見過那柄劍的主人,隻見過那柄劍……”


    南宮奎渾身一個‘激’靈,道:“你你你……你是說……劍自己在殺人?”


    所有的獵人都神‘色’沉重地點點頭,南宮奎見了差點沒嚇暈過去。他本就膽小,碰上這等‘毛’骨悚然的事,即便是道聽途說也心驚膽戰。劍自己會殺人?這怎麽可能啊!劍是凶器,就算稍有靈‘性’也不可能主動殺人越貨吧……


    獵人們還有任務,提點了幾句,沒有時間和他們多耗,匆匆離開了。


    這對於天瀾他們來說不過是個小事,除了南宮奎神經兮兮地杞人憂天之外,別人都沒有放在心上。他們一行人順利地進了林澤鎮。鎮上頗有些風聲鶴唳的感覺,比較冷清,僅有一些身配兵刃的獵戶走動。


    天‘色’已經不早,天瀾他們便直接去鎮上唯一的一間客棧。當然,這種小市鎮的客棧自然不如大城裏的客棧,相當簡陋,隻是一個大一點的木屋,上麵歪歪斜斜地掛著一個牌匾,寫著“林澤客棧”。


    還未進其中便有一股酒氣撲麵而來,夾雜著一些難聞的汗臭味,讓天瀾幾人不禁皺眉。桃兒更是捏著小鼻子,非常不願意進去。可惜,這是唯一一間客棧,沒得選擇。


    進入其中,便聽‘亂’七八糟的嘈雜聲,幾個醉漢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高聲喧嘩,桌椅東倒西歪,酒瓶遍地。此情此景更像是賭坊一流,實在不似正經的客棧。


    事實上,這個客棧也確實是沒什麽正經生意,多是一些獵戶收成好的時候把酒慶祝之地,都是一幫粗人,平日廝‘混’打鬧,誰還在意形象呢?甚至偶爾這裏也接管一些上不得台麵的貨品,或者秘密‘交’易。


    天瀾他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居然沒人搭理?葉逸忍不了了,大聲咳了兩聲,將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高聲道:“喂!你們這裏還做不做生意?”


    驟然間整個大廳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轉頭看向‘門’口。一個戴著方布頭巾的矮個子趕緊跑來,道:“幾位少俠麵生的很,是來住店嗎?”


    葉逸點頭道:“廢話,天都快黑了,不住店難道‘露’宿啊!還有,我們都餓了,上點好吃的。”


    店小二嘴角‘抽’了‘抽’,心想這個小子態度夠囂張的。不過他是個做生意的,自然要做個低姿態,便客客氣氣地將他們引到窗邊一個明亮的位子。


    他們剛一落座,幾個醉醺醺的壯漢便向他們走來,嘴裏模糊不清地叫囂著:“小子們,哪條道上的?嗝,知不知道這裏是我們的,嗝,地盤……”


    葉逸撓了撓頭,頗感無奈,道:“這位大叔,您醉了就趁早回家睡覺去,還‘挺’著幹嘛?”


    其中一個稍微清醒點的壯漢說道:“你們幾個是哪家的孩子?居然自己跑出來玩,知不知道外麵很危險啊!”這句話聽著好像還不錯,可是他接下來的話就讓葉逸等人完全改觀:“放心,哥幾個罩著你們,隻要你們意思意思……嘿嘿,你們懂得。沒轍啊,這世道。上有征兵,下有生計,靠著打獵那點錢還不夠打發官吏的。”


    一直沉默的天瀾突然說了一句:“你想要錢?”


    他的聲音聽上去悅耳動聽,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種語氣的他是最可怕的,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觸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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