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萃繼續回憶著往事。她想起五年前自己提出的哪句話“你們說說能為我做什麽?”以及兩個少年的回答。


    提出這個問題之後,高一些的少年說道:“少主!”他恭敬的行了禮,說道:“我能幫少主完成成為宗主的重任,為少主分憂。因為,我很聰明。”


    可是七歲的花萃哪懂得什麽宗主重任。她隻是聽著,點了點頭。在心中輕輕的將高一些的少年抹去。她抬頭看著有些顫抖的瘦瘦小小的少年問道:“那你能為我做什麽?”


    瘦瘦小小的少年小臉一紅,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顯得太過膽怯。一旁高一些的少年看著他這樣,輕輕的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肩膀,小聲的說道:“覺兒,你怎麽了?現在不是害怕膽怯的時候,把你想說的話都說出來吧。”


    “你不想說話嗎?還是你什麽都不能為我做?”花萃一臉天真爛漫的看著少年。


    “我……我……”瘦瘦小小的少年慢慢的張口吞吞吐吐的說起話來。“我……我不聰明,身體也不好。我想,我能為你做的事就是每天可以和你一起跳房子。父親說,我身體不好,必須要多鍛煉,這也是我回千羽閣求宗主賜教的目的。”少年說著,眼裏透出一絲悲哀的目光。“我的父母不希望我死去。我也不想死!”


    一旁的高一些的少年聽到他的話,輕輕的抱住他的肩頭,頭低的低低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沒事的弟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花萃看著兩人,年紀幼小的她不懂死亡的可怕,也不懂父母憂愁子女的痛苦。她隻知道,這是第一個主動提出和她一起跳房子的人。


    花門主聽到兩人的回答之後,在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決定。少不經事的年紀就不該為權謀所累。而他等待的不過是女兒的一句話罷了。“萃兒,你想好選擇誰了嗎?”


    “父親,我想好了。”花萃說道,走到白玄覺身旁,拉起他的手說道:“我選擇他!”他指尖的冰涼不由的讓花萃一驚。她轉頭看向少年,少年蒼白的嘴唇輕輕勾起,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這個像梔子花一樣的純白色的笑容成為她餘生最難以放下的回憶。


    “萃兒,你可選好?選擇了就不能更改。”花門主再一次確認道。


    “父親,我確定。”花萃認真的說道。“我選擇的是我牽起手的這個小哥哥。”


    “好!”花門主說道。“既然,萃兒已經確定,那麽以後他就是你的師兄,你要叫他玄覺師兄。”


    花萃行禮,奶聲奶氣的喊道:“萃兒見過玄覺師兄!”玄覺連忙扶起她,說道:“少主,不必多禮!”


    花門主說道:“你以後不許叫她少主,叫她師妹就可以。”白玄覺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是,徒兒謹記!”花門主將目光看向一旁的高一些的少年,少年的臉上帶著說不出的落寞,他從未想到過自己會輸給羸弱的弟弟。可是,兩個中隻要有一個留下來,不也是最好的嗎?他試圖安慰著自己。花門主說道:“白傾末你有什麽想對玄覺說的話,就快說吧,以後你們可能見不了幾麵。說完後,我會送你回去。”


    白傾末走到弟弟身旁,將他扶起來,緊緊的和他抱在一起。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受傷,不要害怕。父親說過隻要誰留下都是一樣的,玄覺,我想你是懂的。我會多找機會來見你。好好保重。”他輕輕的拍了拍白玄覺的肩膀。“要像個男子漢一樣。”


    “我會的哥哥!”白玄覺看著白傾末認真的說道。此去經年,不知何時才能想見。他突然很想哭,但還是硬生生的將眼淚憋了回去。他不能讓哥哥看見自己的膽怯,讓哥哥擔心。他努力的微笑著,對著哥哥揮手,看著他的背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在眼睛中。


    花萃不解的看著玄覺,拉了拉他的衣袖,說道:“玄覺師兄,我們一起跳房子吧!”


    “嗯,好的,花萃師妹。”玄覺微笑著說道。


    “這就是那日的狀況。”花萃收回回憶說道,她的臉上帶著笑容。即使回憶是平淡無奇的,但是一想到那段舊時光裏,少年如梔子花一般純潔的笑容,她的心便立刻被填滿。“在此後的時光裏,一直到現在,玄覺師兄都一直陪著我。他是我的共體同生。”花萃說道,眼神又一下子落寞下來,語氣顯得悲涼的說道:“但是,他也是白傾末的共體同生。”


    “花萃,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意思?”青絲說道。


    “青絲,共體同生的意思就是,我和白傾末共同使用的都是玄覺師兄的法力,我們三者是屬於同生的,我和白傾末其中隻要有一個人死去,就能得到玄覺師兄全部的法力。但是,如果玄覺師兄死了,我們三人都會死去。”花萃解釋著說道。“這就是為什麽無論玄覺師兄說什麽,白傾末都不會對他下手的原因。”


    “原來是兩個人同時都在使用白玄覺的法力呐,怪不得他現在這麽虛弱。”火翼南說道,難怪自己看見他四周漂浮的紅光越來越少。


    “唉……”花萃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到底都是我們害了他,如果沒有我們也許他會活的很好。”


    青絲輕輕的拍了拍花萃的肩頭說道:“你不要這樣想,玄覺既然能為你們承受這麽多,就證明他對千羽閣的愛有多深。你們好好的照顧自己,或許才是對他最大的寬慰。”


    “青絲,你說的我都明白。”花萃說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千羽閣受到傷害。我也不會讓玄覺自責。白傾末是他的親哥哥,我想,他的心裏也很不好受。”花萃說道。人生麵對的最害怕的選擇就是兩難。


    “花萃,你放心,我和火翼南一定會幫助你和玄覺的!”青絲緊緊握住花萃的手,認真的說道。


    “謝謝你們!”花萃說道,眼角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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